李桓宇突然抓住姜木叶的双手:“你哥哥急了,本公子也急了啊!”
李桓宇紧拽着姜木叶的手,死死按在墙上,翘着猪嘴就凑上前来。
姜木叶一时着急,稍稍了用了点灵力,把李桓宇推出三米外,他撞到一个圆木凳后摔倒在地。
门外的打手闻声“嘭”地一下推门涌入。
“把她给我捆了!”
李桓宇脸色大变,两条浓眉皱成了一条,先前的笑容也换成了怒色,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李桓宇翻脸的速度也慢不到哪去。
四个打手迈步上前,姜木叶推开窗子,翻身跃下,那四个打手快步跑到窗口,只见那姜木叶单手抓着木外凸的房柱,单腿稍稍蹬了瞪那柱子就安全落地。
李桓宇气得猛拍那四个打手的脑袋:“抓不住她,老子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
四个打手,急忙跑下楼去追姜木叶。
姜木叶冲进人群,瞬间化成白毛狐狸,在人群中穿梭,跑着跑着,姜木叶突然被人拽着狐狸尾巴倒提而起。
第67章 一点血泪满地伤,白七情困陷璞山(三)
姜木叶惊得四只爪子不停扑腾,一个劲嗷嗷惨叫,引得行人驻足,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楼凡卿完全成为了大家瞩目的焦点。
“别嚎了。”楼凡卿一把将狐狸搂在怀里,用袖子遮挡着她那雪白的身子。
姜木叶抬头望了一眼,确定是楼凡卿之后,将头猛扎进他怀里,那九条狐尾并排垂下,路人看着那又长又白的狐毛不转眼。
“这狐狸带着灵气儿!”
“祥瑞之物啊!”
“第一次见这九尾白狐,真是大开眼界!”
路人皆盯着楼凡卿怀中的姜木叶,窃窃私语。
此刻,一个满脸油光,挺着大肚子的男人扒开人群走向楼凡卿,那男人身穿褐色大氅,头上戴着貂裘方帽,十个手指头上戴满了黄金镶边的玉戒指,浑身富贵气儿,看他这行头,想必是一个富商。
那男人走到楼凡卿面前,紧紧盯着他怀里的姜木叶:“你把这狐狸卖给我怎么样?”
“不卖。”楼凡卿单手将那九条狐尾抓起来,藏在手臂下,尽量让它看得不那么显眼。
那男人见楼凡卿欲走,有些慌:“我愿用黄金万两,玛瑙琉璃各一千买下它!”
楼凡卿扫了一眼那男人,一副老子有钱花不完的模样,又道了声:“不卖。”楼凡卿继续前行,那男人甚急,使出吃奶的劲儿喊道:“黄金十万!玛瑙琉璃各一万!”
楼凡卿驻足,摸了摸姜木叶脑袋上的毛,姜木叶以为楼凡卿心动了,抬头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
楼凡卿咧嘴一笑,回过脑袋:“小爷我不差钱。”话音还未落,楼凡卿便搂着姜木叶挤进人群,那些眼馋这九尾白狐的人渐渐散去,临走时还不忘多看几眼藏在他怀中的狐狸。
那富商还不肯死心,扒开人群,冲上前一把拽住楼凡卿:“你说,到底要如何才肯卖给我?我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给你!”
楼凡卿抬手轻轻一推,幻形离去,那富商见状惊得合不拢嘴:“仙人!”
“仙人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那富商双膝跪地,连拜三拜。
姜木叶幻回人形,同楼凡卿来到隔壁街,她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哥哥姜卫七。只见他两只手分别抱着大小卷耳,两个小家伙坐在姜卫七的手臂上,身子往中间倾斜,搂着姜卫七的脖子。
“木叶姐姐!”大小卷耳异口同声地喊着,嘴角一裂,洁白而又齐整的牙齿出露。
姜木叶挤到姜卫七面前,唤了声:“七哥哥。”
姜卫七放下大小卷耳,见她那活蹦乱跳的模样,也没多问什么,只道了声:“走罢。”
一听‘走’这个字,姜木叶像那霜打的茄子,立马焉了:“七哥,过个一两天我们再走罢,你看这里这么多好吃的……”
姜卫七扫了两边街道一眼,的确是很难让人迈开步子啊。
蒸糕、堆肉、溜里脊儿。
卤鸡、卤鸭、酱猪蹄儿。
拌面、捞面、杂碎汤儿。
虫蛹、八足、亡不僵儿。
“七哥哥~~我们明天再走吧,好不好嘛,你让我吃点儿再走。”姜木叶嘟着小嘴,扯着姜卫七的衣襟,连连哀求。
姜卫七本就对姜木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抵抗力,再加上大小卷耳那外流的哈喇子,他妥协了。
姜卫七长舒一口气,很是无奈:“今天就暂且在这里落脚,明天一早动身。”
“谢谢七哥!”
说着说着姜木叶就欲上前去扑那姜卫七,楼凡卿一把拽着她的衣领往后拖:“要吃就别磨蹭。”
姜木叶:“哎~哎~楼凡卿,你放开我!”
行了几步,楼凡卿依言松手,姜木叶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姜卫七松开大小卷耳,这两人撒丫子跑了上去,望着她一阵痴笑。
姜木叶挑了挑眉:“你们准备好了吗?”
大小卷耳郑重地点了点头。
姜木叶一个眼神,大小卷耳秒懂,三人拉成一串,冲向路边的小吃摊。
楼凡卿轻轻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大卷耳:“木叶姐姐,这个好好看。”
姜木叶:“老板,来三份。”
小卷耳:“这个好香啊。”
姜木叶:“三份三份,来三份。”
大卷耳:“哎,这个这个。”
姜木叶:“三份。”
三人走一路吃一路,六只手上拿满了只吃了几口的食物,好看的,买!有香味的,买!以前没见过的,买买买!
自己手里塞满了,姜木叶就往楼凡卿手里塞,大小卷耳就往姜卫七手里塞。
姜木叶和大小卷耳吃、逛、吃、逛了大半晌,跑了九条街,楼凡卿和姜卫七两人手里提满了各种各样的糕点、水果。
该花的银子花完了,不该花的银子也花完了。
“啊!好撑。”
大小卷耳和姜木叶并排坐在一家酒楼外的石板阶梯上,双手后撑,一百三十五度仰望蓝天,肚皮被撑得像个圆滚滚的瓜。
楼凡卿放下手中的东西,也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擦着额头上的汗。
姜卫七道:“时间不早了,得去找一间客栈落脚才行。”
楼凡卿摆手道:“别找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去前面那家‘三道客栈’罢。”
虽说是妖身,但抱着一堆东西走完这九条街,还得耗些气力,姜卫七看了那客栈一眼,无甚异常,便应了句:“也行。”
“吃饱喝足,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真好。”姜木叶同大小卷耳起身,往那三道客栈行进。
楼凡卿一行人共要了四间房,大小卷耳和姜木叶入了各自的房间,推开门就瘫倒在床上,时而喊撑,时而唤累。
姜卫七与楼凡卿将东西安放好之后也都回了房间,两人虽各怀心事,但却有个相同的想法,早些离开这里。
半夜,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隔壁房间传来,楼凡卿与姜卫七同时惊醒,两人腾起身子急忙冲出房门,突然‘嘭咚’一声巨响,那深色镂空门板瞬间粉碎,三个身着夜行衣,蒙着黑面纱的壮汉飞出七米开外,在空中停留了一秒以后极速下坠,最后脑袋着地,头颅碎裂,脑浆鲜血溅了一地。
楼凡卿信手一扬,姜木叶房中的蜡烛齐齐亮起,只见房中桌椅全被砸碎,断渣铺了一地,五六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躺在断木之上打滚,不停哀嚎。
楼凡卿就近抓起一个汉子,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汉子连声道:“不管我们的事,是李公子让我们来的。”
楼凡卿:“哪个李公子?”
汉子应声:“蝶城首富李真明的公子李桓宇。”
此事问毕,楼凡卿一把将那汉子扔向楼梯口,那人爬起来就往楼下冲,刚刚那一幕,他此生再也不想看见了。
楼凡卿转脸看着姜木叶,只见她阴着脸,先前那只荆尾蝶围在她身旁翩翩起舞,姜木叶怒瞪着楼凡卿与姜卫七两人,双手分别结灵。
“姜木头。”楼凡卿看着姜木叶眉眼之间那股不属于她的妖气,心头生了一丝慌乱。
姜木叶嘴角微扬,扬手便甩出一个暴击,楼凡卿与姜卫七侧身躲过,那两团强灵将客栈打出一个大窟窿,先前那一声响就惊醒了许多梦中人,如今这轰隆一声,整个客栈都沸腾起来了。
大小卷耳跑了出来,看见眼前姜木叶的神色,吓得咽了咽口水,躲到一旁。
房客们纷纷推门狂奔,牵老携幼,扛的扛箱子,背的背包袱,楼梯上挤满了人,使劲推搡。
忽而一个老头儿跌倒,他肩头的包袱散开,金银珠宝落了一地,许多人上前哄抢,老头儿连声怒喊:“这是我的!是我的!”
姜木叶调灵再作进攻,她甩出的灵力一阵比一阵强,这三道客栈已被她打出数十个窟窿。
折断的屋梁不断掉落,有的人被直接砸死,有的人被砸晕,还有些人被木柱子压得无法动弹,孩子的啼哭声,老人的呼救声交织回响。
姜卫七回身看了一眼那血泪交杂的场面,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场面虽无法与当年白水山之难相提并论,但那些惨叫声、啼哭声中包含的无助与痛苦确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