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善渊宗便沸腾了起来,江离庸想着三宗齐聚,难得见上一面的流白散仙又在此处,便张罗着举办一场盛宴。
先前的命案、式魂书卷等事搅得众人不得安宁,如今诸事平息,这场宴会既是庆功宴又是散场席,免得弟子嚼舌根,说善渊宗小气,不懂礼数。
一大早,江离庸便领着流白、江汨罗等人观赏善渊宗弟子的各种剑法、剑阵,三万弟子齐齐出动,除开上阵演练的弟子,其余弟子都在一旁观摩,以便学习,当然还有一部分弟子在后厨准备饭食,忙的火热朝天。
试炼场的正中央,留有一块大空地,几名弟子正在排演剑法,其余弟子皆手持佩剑,恭恭敬敬地站在两旁,一眼望去,甚是气派。
三宗弟子要属这善渊宗弟子的相貌最为出众,万里挑一略显夸张,百里挑一确实不为过,清秀的脸蛋儿外加那一身清爽白衣,看起来甚是养眼。
各种剑阵轮番上演,陪在江离庸身旁的何佑看了一眼流白,后而戳了戳旁边的两名弟子,靖文、正和,那两人会意,随何佑一起悄然退了下去。
三人来到一个僻静处,靖文同正和齐齐问道:“师兄,找我们有什么事?”
何佑拍着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师弟,师兄有一事想请你们帮忙。”
靖文道:“师兄有事尽管开口,我们义不容辞。”
正和也附道:“是啊,师兄,你平日待我们好,我们都记在心里呢。”
何佑叹了一声,迟迟不肯开口,靖文与正和急了:“师兄,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先前周流镇才现命案那会儿,师父派我下山,让我彻查此事,我碰上了姜卫七。”说话间,何佑挤了挤眉头,装出一副可怜模样,继续说着:“那会儿他仗着有流白散仙撑腰,打伤我不说,还羞辱咱们善渊宗。”
靖文骂道:“那只该死的狐狸竟然打伤了你!”
正和亦破口吼道:“小小狐妖竟敢欺负师兄,师兄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要是早些知道此事,早就让他死在水寒狱里了!”
“我本以为姜卫七这次难逃一死,谁知流白散仙硬生生地保住了他的命,今夜一过,他就要随流白散仙走了,我……”何佑欲言又止。
靖文与正和对视了一眼,两人道:“师兄莫气,今天才刚刚开始,此时趁流白散仙他们看弟子舞剑,我们这就去教训他,替师兄出口恶气!”
何佑拦住那二人,道:“师弟,你们不要冲动,万一流白散仙怪罪下来,免不了一顿罚。”
这两人也知流白性情,稍有犹豫,何佑道:“我有一计,既能出了这口恶气,也能不牵连两位师弟。”
“师兄请说。”
三人耳语了一阵后,齐齐点头。
……
……
水寒狱外,那几名守狱弟子围在一堆嘀咕:“今天试炼场上很热闹,我想去看看。”
“我还想去看呢!平日里看不到的剑法、剑阵今日都会演练。”
“真倒霉,怎么偏偏就轮到我们几人来守狱啊!”
在几人的埋怨声中,靖文同正和缓步而来:“你们在做什么?”
闻言,几人连忙散开,礼貌地喊着:“靖文师兄,正和师兄。”
靖文指这他们的鼻子,道:“你们又在嘀咕什么?”
一人苦着脸回到:“师兄,我们没说什么,就是想去试炼场上瞧瞧……”
靖文斜着眼睛扫了他们一眼:“都想去?”
守狱弟子们懵了,愣了几秒后,几人点头,几人摇头,回答不一,那几人脸上皆露出一抹尴尬的羞红色。
正和故意咳了一声。靖文正声道:“此次宴会甚是隆重,场上又会排演许多剑法、阵法,你们上山不久,不曾见过,今日就让你们去开开眼,顺便学学。”
守狱弟子皆惊:“真的?”
正和皱眉:“不愿去就罢了!我们还不愿替你们守狱呢!”
“要去要去!”守狱弟子甚是激动:“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说话间,几人争先恐后地跑向试炼场,见几人跑远,何佑从山石后走了出来。
靖文打开狱门,道:“师兄尽管出气,我们替你挡着。”
“谢过两位师弟。”何佑微微一笑,迈步入了水寒狱。
何佑大步迈向姜卫七,听见响动,姜卫七和姜木叶不约而同地支起了脑袋。
何佑邪魅一笑,轻轻唤了声:“姜卫七………”
姜卫七冷冷地盯着何佑,不说一字。
“你现在这副模样……”何佑抬起右脚狠狠地踩在姜卫七的肩膀上:“和狗没什么区别!!!”
何佑这次是铁了心要弄死姜卫七,那一脚他是用了十足十的气力,姜卫七的整个身子猛然□□,缚住他右胳膊的那条铁索链绷得笔直。
“哥哥!”姜木叶惊呼,牵动浑身索链‘铛铛’作响。
何佑踏着姜卫七的左肩,微微俯下身子,戏声问着:“怎么样?很疼罢!”
“哈哈哈哈……”姜卫七放肆地笑着,眼眸中露着一股狠劲儿:“我身上再怎么痛,也比不上你心上的痛啊!”何佑脸上的笑容半僵,姜卫七傲视何佑:“你苦苦追寻的东西,我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这滋味儿好比是在你心上划了一刀,有伤不见痕,有伤无药医,若论痛………”
“闭嘴!”还不待姜卫七说完,何佑板着脸,猛呵一声。
姜卫七虽为狐狸,但骨子里却生着一股狼性,他不怕死地继续说着:“你不满流白冷眼对你,你嫉妒我能亲近……”
姜卫七的话还没说完,何佑就抬脚猛踢姜卫七的脑袋:“我就是不满,我就是嫉妒!!!”
姜卫七的口鼻迸血,飞离地面后,又被铁锁链扯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哥哥!”姜木叶嚎哭起来,使劲挣扎,欲挣脱那铁锁链:“何佑!你住手!你住手!不许打我哥哥……”
一踩一踢一摔,姜卫七突然看不清眼前事物,他闭上眼睛,轻轻甩了甩头,再次睁眼时,视线才渐渐变得清晰。
何佑一把拽住姜卫七的头发,将其高高扯起,他凑到姜卫七的耳畔,邪声道:“我真羡慕你呢!有妹妹疼,流白爱……我什么都没有。”何佑突然咧嘴一笑:“不着急……很快,你也会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
“你敢!”姜卫七的心咯噔一跳,瞪大双眼,怒吼道:“不许动我妹妹!何佑!”
“哎呀!你急了呢!”何佑松开姜卫七的头发,往后退了一步:“我就喜欢你这个表情,真是赏心悦目啊……”
“何佑!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我妹妹,我必定让你善渊宗陪葬!”姜卫七扑向何佑,像一匹不惧生死的狼,分别拴住他脖子、手、腰、脚的六条铁锁链全部被绷得笔直。
“好啊!”说话间何佑迈向姜木叶:“一个没了妖丹的阶下囚,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将我善渊宗覆灭。”
“你想干什么!”姜木叶往后挪了挪,满眼惊慌。
何佑瞥了姜木叶一眼,信手调灵,眨眼间,何佑身子周围生出许多小冰刃,那冰刃似绷在弦上的箭,蓄势待发。
“何佑!有种就冲我来!”姜卫七仍在挣扎,脖颈、手腕已被铁锁链硌出了血:“你冲我来啊!”
何佑脑袋微转,笑盈盈的看着姜卫七,指尖微动,所有冰刃冲向姜木叶,强大的力道把姜木叶顶到了铁壁之上,冰刃贯体,触碰到铁壁那一刻,生出冰层,紧紧地贴着铁壁,姜木叶整个人都被冰钉在了墙壁之上,缚住她手脚的索链紧绷,即将断裂。
锥心刺骨的剧痛随着血液流贯全身,她只轻轻地‘嗯’了一声,咬唇忍着疼痛,她知道,此刻不能喊疼,不能再拖哥哥的后腿,无法言表的痛感全都化作泪水,大颗大颗地往眼眶外滚。
“木叶!”姜卫七急得掉下了眼泪,姜木叶强行咽下口中含着的血,微微偏了偏脑袋,笑道:“哥……我没事,一点儿……都……不疼。”
“不疼呀?”何佑故作惊状,后而摇了摇头:“竟是我低估你了……那我们换一换,换一个稍微疼一点儿的……”
“不要!不要!”姜卫七连连否决,他使劲往姜木叶所在的方向顶,脖颈上那条铁链子勒得他难以呼吸。
何佑右手一横,一截冰刺从他掌心缓缓冒出,冰刺越生越长,越生越多,灵力不断上涌,那冰刺渐渐生成一把冰刺剑,一根根冰刺亮着寒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何佑扬了扬手中冰刺剑,碎冰屑掉落在地,像极了夜空中闪闪发光的繁星。
“不要!”冰刺剑一出,姜卫七彻底慌了:“何佑!你这是在滥用私刑,我要见流白,我要见流白!”
“呵!流白散仙岂是你这种低贱的狐妖想见就能见的?”何佑冷哼一声,满脸的不悦:“这是善渊宗,就算我滥用私刑,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有气朝我撒便罢,不要为难我妹妹!”
何佑:“你求我啊!若我高兴了,说不定我就会放过她呢!”
“哥哥不要!”姜木叶侧过脑袋,咬牙说道:“别求他!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