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椴见惯了府里的伎俩,听沈浮安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倒也懂了,只能坐在沈浮安身边,伸手搂住他,斟酌片刻道:“你不喜欢就不去见他们,有事交给清商,或者晚上告诉我。”
沈浮安同样回抱住陆椴,温吞一笑。
陆椴碰了碰沈浮安腰间的肉,又挠又捏,逗弄的沈浮安一直躲他。看人又开始害羞,陆椴眼中的笑渐渐淡去,没来由的觉得无趣。
沈浮安似乎觉出了陆椴的不喜,暗暗将手探入陆椴袖子里,一把抓住,而后拉过来放在唇下一吻,看向陆椴的眼神不含□□却满是诱人。
陆椴暗笑自己何必同傻子较真,手中用力一抽,不动声色的将二人分开。
陆椴没在理会沈浮安什么神情,自顾自的抓起外衫一披,未曾驻足停留,直接离了屋。
沈浮安眼见着陆椴走出去,这才慢慢把自己缩回被子里,未有睡意,他只能一遍遍默背陆椴曾经教他的诗,从字句里回忆陆椴给他的温暖。
一夜未眠,沈浮安睁着眼看窗外浓墨渐淡,天边泛白。尽管天寒,沈浮安依旧赤着脚下地,慢吞吞走到窗下一把推开窗,院子里依旧静悄悄。
沈浮安一直站到日光照进屋内,腿有些僵硬,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是站了许久。稍微一动,脚下一片冰冷,已然麻木。
沈浮安扶着桌角走着,未曾注意屋外一侧陆椴正垂着眼,眸色不明的看着他。
清商平日里也有些活要做,因着放心不下沈浮安,总是隔三差五寻个空来陪他说说话。
“怎么今日连头发都不疏了?”
“清商姐姐,”沈浮安有些晃神,此时见到清商下意识弯了唇角,“清商姐姐你给我梳一下头吧。”
清商没忍住用帕子一捂嘴,调笑道:“平日里不都是公子给你梳?今日这是怎么了?”
“清商姐姐别取笑我了。”沈浮安有些苦涩,清商看沈浮安神色不对,这才收了笑。
“怎么回事?”
“是我的错。”沈浮安耷拉着脑袋,那模样看的清商心头一紧。
清商手下不歇,几下就给沈浮安把头发梳顺了,利落的将长发向上拢起,而后选了一只木簪固定。清商抚着沈浮安的发,对着面前的铜镜瞧了又瞧,很是满意。
“清商姐姐,你做什么!”沈浮安脸上被清商擦了粉,扑鼻的香味令沈浮安很是不惯。
清商见状忙安抚他,一边手下不停,“你这一伤清减了不少,面上也有些淡,姐姐给你稍稍添点色。”
尽管沈浮安一直在躲,眉间仍是被清商点了红印,唇上稍点绛红色,本清秀的一张脸竟是变得有些妖媚。
清商心里咯噔一声,急忙拿了条新帕子沾水,想给沈浮安擦去这层妆。吱呀的推门声与熟悉的脚步声一同响起,清商过急之下手里不稳,那帕子竟然掉到了地上。
“清商你先下去。”陆椴沉着脸走到沈浮安身后,一手搭在沈浮安肩上。
“公子!”清商猛地跪了下去,“浮安年岁还小,求求公子等到他及冠好不好?”
“我想要一个人还需要等?”陆椴眼里满是嘲讽,朝着清商微微探身,“不要再让我说一遍。”
“公子!”
“清商姐姐,我没事。”沈浮安朝着清商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清澈纯粹。
清商焦急的看着沈浮安,方才陆椴看沈浮安的眼神太过露骨,那副样子令她害怕。
“清商姐姐,没事的。”
清商看了看一直帮陆椴的沈浮安,又看了看不知在想什么的陆椴,咬着牙重重的朝陆椴磕了一头,狠狠心走了出去。
陆椴冷着眼看清商离开,片刻后才将眼神转到沈浮安身上。
“公子?”
陆椴伸出手□□着沈浮安的唇,沈浮安下意识的蹭了蹭陆椴的手,而后偏了头问道:“手是凉的。”
陆椴一顿,怕冷气传到沈浮安身上,本想抽回手却被沈浮安拉了回去,两只手抱住陆椴的手,轻轻地磨蹭着。
“我不想忍了。”
“恩?”沈浮安有些不解,微微张了嘴正准备问,就被陆椴按住,将人拉向自己。陆椴细密的吻落下,舌尖在沈浮安唇上磨蹭,而后直接入侵,引诱着沈浮安同他嬉戏。
陆椴的手很不老实,沿着沈浮安的腰一路向下,虽然欲望当头却不忘避开沈浮安的伤处。
沈浮安抬手搂住陆椴,微微仰头,阖上眸子感受着陆椴的亲昵。
陆椴长眉一挑,抱着人倒在了床榻上,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不远处的小瓶上,只是一瞬又重新看向沈浮安,见他懵懵懂懂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还是没舍得。
陆椴到底是顾忌着沈浮安的年纪,没做到最后,两人互相纾解后,沈浮安趴在陆椴身上,潮红着脸气喘吁吁。
“真乖,”陆椴捧着沈浮安的脸,轻抚他眉间的一点朱红,如今经历了刚刚一遭,此时沈浮安更似盛开一般,很是招人。陆椴凑过去亲吻他的鼻尖,好一番黏糊。
沈浮安眸子亮亮的,看向陆椴的神情满是雀跃餍足,整个人懒洋洋的赖在陆椴身上,那模样惹得陆椴喜爱无比。
“想吃些什么吗?”陆椴盯了沈浮安许久,自然是知道他一早什么都没吃,如今胡闹一顿,想必也是饿了。
沈浮安对吃一向是兴致缺缺,大都是陆椴喜欢什么,就吩咐人去准备了,然后再拿来给沈浮安。只要沈浮安喜欢的,陆椴就会让人特意记录,不多时沈浮安的口味也就摸了个大概。
“吃点清淡的吧,你本来口味就淡,如今伤也没好,就别吃那些刺激食物了。”陆椴拽了床头铃铛,要人加些热水并备上清粥小菜,春芒应了是,垂下眼时眼底满是不甘。
陆椴敏锐的捉住了春芒一闪而过的恨意,犹疑不过片刻,陆椴便觉无需在意,不过是个丫头罢了。
沐浴的大桶足够容纳两人,又是一番黏糊亲密后,陆椴舔舔嘴唇这才把人擦干抱出,显然还有些意犹未尽,陆椴恨恨的磨了磨牙,而后在沈浮安没受伤的那侧肩头,又留了个牙印。
沈浮安不自在的推了推,看陆椴缠的紧,最终也还是随他去了。
陆椴见时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闹他,端了桌上的粥,自己试了试又舀了一勺,“浮安吃一口?”
沈浮安接过汤勺,一口下去暖暖的特别舒服,似是将疲惫一扫而空,味道极佳。
“今日不能陪你,你自个在屋里寻个趣事玩吧。”
“你去哪?”沈浮安这几日见陆椴的次数在减少,此时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这几日父亲快回来了,有些事需得准备。”陆椴伸手重新给沈浮安梳了头,想了想放下那支木簪,选了一只雕刻精美的玉簪。
“这样才更显贵气,”陆椴摸了摸下巴,觉得这样的沈浮安更为温润,又饶有兴趣道:“再给你多养养,怕是养成了陆家小少爷。”
“如果遇到事就找清商,她到底是个对你好的。”想到方才清商的反应,陆椴不由显得有些严肃,没忍住又加了一句:“也不可以全听她的!”
“好。”沈浮安摸摸陆椴的眼睛,张张嘴又什么都没说。陆椴看他慢吞的样子有些不耐,主动搂住沈浮安的腰,把自己凑过去又蹭了蹭,这才放开。
第6章 第 6 章
沈浮安已经好些时日没见着陆椴了,又不愿清商总来找他,这几日闲来无事便自己练起了梳头,可总也梳不出陆椴那样的,还总是会想起陆椴和他那日的亲昵。到最后索性木梳一丢,觉得做这些也是无趣。
久而久之,沈浮安在的地方开始归于平静,阿谀奉承的少了,闲言碎语倒是仍旧伴着他。如今的宁静似是那山雨前的平和,静谧又充满危险。
直到那日,春芒一反常态的主动,只是字里话外全是幸灾乐祸,无外乎陆椴那别的院里,又养了一人。
随着静养,沈浮安的神志逐渐有了好转,只是愈发不爱说话,每日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如今听了春芒那番话,沈浮安虽然并未关心这事,只是拿水的手不稳,唇色亦有些泛白。
他不愿多事,却总有人视他为眼中钉,欲除而后快。
那是陆椴身边经常随着的下人,当他说陆椴寻他过去时,沈浮安并未多想便跟着他走了。一路上沈浮安凝着眉,胸中似有一股气乱撞,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周边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若近若离的围绕着他。
待到回神时,那下人已没了踪影,沈浮安并不熟悉这里,毕竟陆府他了解的太少,仅有的了解除了来自陆椴便是也一知半解的清商。
那里种满了竹子,竹下流水蜿蜒而过,倒是有几分雅致,也看得出主人颇有些傲气。
沈浮安喊了一声刚刚的下人,无人应声,沈浮安有些慌了神,像是一只失了母亲的幼鹿,有些莽撞焦急又不知该往哪去。
耳边有依稀的人声,沈浮安稍凝了心神,循着声音慢慢走了过去。
只是那声音愈发清晰,沈浮安的心里愈冷,那是陆椴的声音。
“听闻陆公子前些日子极宠一人,传闻中那人不仅样貌上佳,还为陆公子挡过一箭,如此重情意的人,不知可否引青霭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