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张晓雅是摸准了他的脾性,再次算计了他。
张晓雅淡然一笑:“一切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
李树也笑起来:“你没有刘昭阳在我心里的份量就不要说和他同样的话。我们已经在大鹏民宿的花园里挖出了被你丢弃的U盘和电脑,里面存储了洋竽网的视频。柯楠已经找人鉴定过了,这份视频是原件,而且电脑和U盘上都有你的指纹。”
“绑匪本来就将我和电脑关在一起,上面有我的指纹不奇怪。”
“我想起来了!”吕铭浩突然叫起来,指着张晓雅说,“彩虹桥上有人打了我的头,倒下去的那刻,我看见了你,你在人群里!”
张晓雅的脸霎时血色全无。
“想必当时突然涌来的群众是你安排的吧。”李树说,“你猜到我会安排人手暗中跟踪吕铭浩和涂红绣,为了绑走吕铭浩,你刻意制造了混乱。”
事到如今,张晓雅再否认也毫无意义,索性便承认了。“没错。是我自导自演的。绑匪是刘昭阳,视频是早就录制好的。我一早就在家里安了窃听器,可以偷听家里的动静,跟涂止明打电话的声音也是用软件处理过的。我原本只想要他吃点苦头,记起我的好,可没想到,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把他妈交出来。我真是恨透了他,这才骗他妈说我怀孕了,让他妈来彩虹桥出糗。不过我听说,涂红绣在彩虹桥也不知所踪?”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李树悠悠地说,“绑走她的人是我。”
“你?”
“我把她安排在希尔顿的酒店里,和涂止明他爸重逢了。”
“涂止明他爸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张晓雅皱起眉头,这话她听得不太明白。
“找一个死刑犯,给他一个获得新生的机会,条件是他要整容成章卫军的脸,出狱后以章卫军的身份生活。他本来就和章卫军相像,整容不是难事。难的是他从没见过涂红绣,心理上无法和涂红绣以夫妻身份过活。好在你们这一家子,不光你和涂止明有病,涂红绣也病得不轻。她一夜之间与儿子骨肉分离,即使死去的丈夫归来,又怎能抚平她失去儿子的伤口?过来解救你们之前,她脑中的像素花不断长大,吞蚀了她的意识,令我们顺利地取了出来。现在她已经被送往了医院,正在排队等待下一步的治疗。”
“那涂止明呢?”
“涂止明的同事杨沛东和你的同事小杨是表兄妹,这两人是我提前打点好了的。银行资料其实是杨沛东拷贝出来的,在涂止明和柯南联系时,柯楠想法给涂止明的手机染上了病毒,然后把资料存进了涂止明的手机。那份文件的名称是会议资料,涂止明想都没想过会是机密的客户信息。何况他当时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思检查。”
“所以你就这样设计了所有人?”张晓雅靠在椅子上,思考半晌,忽然自嘲地笑起来,“我原以为你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你说对了,我确实有刘昭阳之外的同谋。那人曾经提醒过我,不要冒险把吕铭浩卷进来。可我没有当回事,我太想念和铭浩在一起的日子了。”
“如果你不绑走《最强脑医》的主持,这件事还不会在社会上引起广泛舆论,我没有机会绑走涂红绣,自然也就无法取出他们头脑中的像素花。”李树托着下巴顿了顿,“看来你那位同谋想阻止我。他是谁?”
张晓雅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是看了第一期节目联系上我的。他只说他叫吕济祥。”
“姓吕?”李树扭头看吕铭浩。
吕铭浩霎时脸色惨白如死灰:“是我爷爷。不过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第62章 第01章
《最强脑医》的第二季只播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真可谓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尤其最后的直播,李树从即将夷为平地的废弃工厂拼死救出吕铭浩,千均一发,两人在浓烟滚滚中奋力奔跑,摄影师将焦距集中在吕铭浩因惊慌而扭曲的脸上, 那表情简直绝妙,比好莱坞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李树这场英雄救美也风头十足,如无意外两人之间应该会有化学反应产生, 这对CP……
砰!吕铭浩生气地用那双包得只剩指尖的手合上电脑。什么鬼!这谁写的通稿,简直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节目结束后,台长感念他辛苦又受了伤, 特意许他两个月带薪假期。他没想好去哪玩,琢磨着上网找点灵感, 没想到这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最强脑医》的报道,索性就点开看了起来。第一篇主要写李树英雄救美,第二篇主要写他吕铭浩被英雄救美,满以为第三篇得有点新意了吧, 没想到竟是这么个鬼!现在的媒体真是说话越来越不负责任了。
他独自生了会闷气,又想起个事来。
当时张晓雅提到一个名字,他去世的爷爷的名字,这就奇怪了。李树顿时放大了瞳孔看他:“吕铭浩, 这人不是要阻止我,而是冲着你来的!”
无论如何,这人似乎和吕家有些关系。
要不,就回趟老家吧。可他和他爸关系闹得那么僵,当初为了和张晓雅来A市,什么狠话都说过了,他爸把家里的东西都砸烂,喊他滚,那场面至今还令他心有余悸。
吕铭浩琢磨了半宿,第二天一早还是抱着猫主子敲响了李树的门。
李树一见他怀里气鼓鼓的苏格兰折耳猫,很自然就接过去了:“这么早就跑楼下玩去了?”
“什么去楼下玩!我的猫!”吕铭浩没好气地说,“我打算回苏北看看,我家主子暂时借你家住几天,反正你也养猫不是,多一只也好多个伴……”
“等等,你说它叫什么?”这猫他养了几个月了,怎么变成吕铭浩的了?
吕铭浩也看出不对劲来了,蠕了蠕嘴皮子,嗫嗫道:“主子,它叫主子。”
“什么主子。它是我的奴才!”李树抱猫的胳膊往后缩了缩,生怕吕铭浩弄出什么幺蛾子。
吕铭浩急得去抢:“什么你的奴才!你叫它奴才你看它搭理你吗?”
“奴才!”
“喵!”
吕铭浩:“……”
李树得意洋洋地把猫放下,让它自己去沙发上玩。“我就说这是我的猫吧。”
吕铭浩气得跺脚,就说最近这主子总是夜不归宿不知道溜去哪儿了吧,原来是又给自己觅了个铲屎官。
“主子!”
“喵!”
这回轮到李树满脸蒙逼的表情了。
怒气冲冲的猫大人在沙发上威襟正坐,圆滚滚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瞪着他俩,又用前爪拍了拍面前的地方,那意思很明显,你们这俩傻逼两脚兽还不快把小鱼干给朕祭上来!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吕铭浩骂了一句:“操!”李树骂了一句:“Fuck!”这才乖乖地祭出小鱼干。
猫大人对今天的早餐很满意,埋着头吧唧吧唧吃得香,当眼前这俩人是空气。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吕铭浩只得问:“以后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
他俩都知道用强的是关不住这猫的。
吕铭浩只得说:“我,我尊重主子的选择。”
“我也尊重奴才的选择。”
所以还是照旧,它爱在谁家住就在谁家住。可是……
“这名字……”
“当然得叫奴才!”
“什么奴才!那是我的主子!”吕铭浩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的奴才是你的主子,那你也得叫我一声主子!”李树高高昂起头,得意洋洋地说。
“啥?”吕铭浩跳着脚地不满,“那我建议换个名字。”
“喵!”猫大人吃完了小鱼干,舞着爪子表示赞同。
最后两人想了好几个名字,一一写在纸上摆在猫大人面前,猫大人晃动着圆圆的脑袋,又皱了皱浓黑的眉毛,这才慢慢将爪子按在一个极为普通的名字上。
“喵咪?”
“喵!”
“好吧,从现在起你就叫喵咪吧。”李树无奈地摊开手,摇头。
闹腾了半天,吕铭浩这才想起正事来,又把来意说了一遍:“我想回趟苏北老家。”
“你不是和你爸闹翻了么?”
“可张晓雅说的是我爷爷的名字。她没见过我爷爷,更别提知道名字了。如果这事真和我有关,我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吕铭浩不想这么不明不白被人坑了。那人这次只害得他有惊无险,难保下次不会变本加厉。与其守株待兔等着对方来害他,不如主动出击抢在对方出手前将之擒获。他从来不是什么善茬,别看他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该狠的时候,那也是一向都不含糊。还是上初中的时候,有三个高年级的混混来找他讹钱,他二话不说打了个电话,叫了一大群人把那几个混混打得住进医院,连医药费都不敢叫他出。外人看来张晓雅她弟算是个浑的了,但那都是他玩剩下的,他也就是爷爷去世后这几年,吃过暗亏,又没有后台,脾气这才收敛了些。
李树脑袋里叮叮当当作响,飞快地计算着他的账目。节目组昨天给他发的演出费还没捂热就转手还了欠款,晚上李博过来翻他手机,见银行账上只剩两三个零头了,脸皮子顿时就垮了下来。不过到底是念及父子真情,李博院长大手一挥,道:“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欠条,你从下期节目出场费里挪出来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