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奇道:“什么高人?才几天而已,怎么就冒出个高人来了?”
毓佳得意起来,答道:“我觉得我最近运气极佳!不仅遇上了新王,还遇上了王后的候选人。这个候选人呢,还帮我改了名字了!”
宝琴越加好奇,含笑道:“短短几日,你却有了一个故事了,说来给我听听?”话落,又再度坐了下来。
毓佳在她的桌对面,也跟着坐下了,答道:“那个人,说我的名字太土气,所以改成了‘毓佳’了,你觉得怎么样?”
宝琴道:“听起来是个极好的名字,但不知是哪两个字?”
毓佳答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怎么写,回头我再遇上他时再问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说起来,新王可真是脱俗得很,要立一位年轻的公子为王后呢!”
宝琴闻言,登时来了兴趣,忙问道:“这样一来,桃夏国可真要出了第一位男王后了?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毓佳有些苦恼,但亦也坦然回答:“他是什么来历,其实我一点也不知道。不过,他好像是被逼迫的……不过!他看起来有几分王子模样,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哪位王子呢。”
宝琴更加好奇:“逼迫?从来只有男人逼迫女人成婚,我还没有听说过男人也会逼迫男人成婚,说不准这个人,与新王曾是旧相识?”眼珠子机灵地转了一圈,又道:“既然这个人对你一见如故,你回宫之后,定要找机会问问话,套出他的来历,再告知我。”
毓佳不由困惑:“宝琴,你好像对这个人有些兴趣?”
宝琴只是含笑,没有承认,亦也没有否认。
那位公子……会是我在等的人么?是否有能够帮助我的本事?倘若的确是的话,那我倒也乐意入宫,陪伴他身侧。爹生前对我说过,楼琳柔若离世,狗蛋儿便是桃夏国的希望,而我作为他的助力,也必须有一位有才干的人与我合作才行。
宝琴心下这般想着,油然地期待了起来。
如笼中鸟般,只能在被宫中侍卫森严把守的宫殿中自由行动,离开宫殿必然有侍卫紧紧跟随——这样的生活,将苏仲明逼到了焦躁的地步。
自从在这座宫殿里醒来,苏仲明每日说的最多的话便是‘无聊死了’。向窗外扔东西,亦是每日宣泄焦躁情绪的举动,他并不在乎自己所扔的东西究竟有多昂贵,这里是他噩梦的场所,他恨不得把这里的一切都破坏掉,甚至拆卸整座宫殿。
可惜,他毕竟是没有与生俱来的拆房本事,只能每日随手扔些看不顺眼的东西。
恭和探访过宫城的事,他一点也不知情,恭和中了楼琳柔的诡计而前往暮丰社总舵被打成重伤之事,他同样也不知情,只陷入自己的烦恼之中,整日想着怎样逃出去。
而毓佳从城隍回到王宫以后,本是像以往那样看一看那些正在被精心培育的花苗,路走到半途,忽然想起一梦斋离这里并不太远,他便想去会一会苏仲明,他亦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兴许进入一梦斋会受到阻碍,但天下凡事亦是亲身一试才知结果,便转身,决意前往一梦斋。
这些日子,楼天应并没有来到这一梦斋,毓佳便不顾虑什么,大步流星地来到了一梦斋前,把守的侍卫一见他,便将他拦住。
“小子,这地方非陛下和王太后不得进入!听明白了就快滚!”
“我是来见住在里面的人的,这个人不是钦犯,见一见也没什么大不了。”
“没有陛下和王太后的命令,任何闲人都不许进!”
“有诏书么?我从小在这里生活,除了陛下和王太后的寝宫,宫里什么地方没去过呢?都没被拦过,怎么到了这里,你们却要阻拦?我告诉你们,我和未来的王后见过面,算是熟人,只要你们识相点,以后他和陛下成了婚,降罪于你们,我可以为你们求情。”
听闻这一句长话,再看来者这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起来似乎真的有靠山,侍卫们不禁动摇了内心。
宫中侍卫的命,在王族的手中并不值钱,为了在宫城之中保住自己这一条贱命,侍卫只好退让一步,解开兵器的禁锢,让出一条畅通无堵的过道。
毓佳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迈步进入一梦斋,生怕这些侍卫忽然反悔。
刚一踏入殿内,还没来得及招呼一声,毓佳便看到苏仲明正忙着将一条由几张床单拼接起来的粗布条投到高高的黄梁之上,登时心头一惊,急忙奔上前,紧紧报住苏仲明的双退,大喊道:“不要啊!就算不乐意当桃夏国第一位男王后也犯不着要上吊自尽啊!”
苏仲明立于圆凳之上,好不容易将粗布条投过了黄梁之上的缝隙、将两端对齐,舒了一口气之际,突然感到双脚被勒得很紧,低头一看,登时纳闷:“喂!你干嘛报着我的腿?我的腿又不是什么佛脚,你抱着有什么用?”
毓佳叫道:“您……不是要悬梁自尽么?!”
苏仲明更为纳闷:“上吊的绳子,会这么长么?上吊的绳子,需要两条么?”
毓佳看了一看已经悬在黄梁的粗布条,末端已超过人的腰部,再回头,看到地上也有一条长长的粗布条,于是信了苏仲明的话,松开了双手,立起身。
本着好奇,他问道:“既然您不是要自尽,那您为什么整这个,还整了两条?”
忙活之时,苏仲明不愿多说,只轻描淡写一句:“等弄完了自然清楚了。”话落,向毓佳伸了伸右手,“把地上的另一条拿给我。”
虽然不明白,但毓佳还是老老实实地抓起地上的粗布条,交到那一只手中。
苏仲明向着高处,用力地抛去,然而末端未碰到黄梁便自行坠了下来。
毓佳自告奋勇道:“让小的来帮您一把吧?”
苏仲明觉得这提议不错,便从圆凳上下来,往一旁的另一张圆凳上坐下了,活动一下发酸的胳膊。
毓佳站在圆凳上,替苏仲明将布条的末端投向高处,一次便成功了,布条末端如鱼穿水般顺溜溜地穿过黄梁之上的缝隙。
苏仲明不由赞道:“你的力道和瞄准力不错。”
毓佳嘿嘿笑了笑,从圆凳上下来,苏仲明走过去,拿起一块质地极映的横木,将粗布条的末端都绑在横木的两端,绑得结实一些。
毓佳看了看这块横木的形状,顿时觉得奇怪,又望了望四周,目光不巧落在了一张缺了部位的圆凳上,侧边支撑的横木,与苏仲明搬弄的横木正好一致。
作者有话要说:
仲明做的是秋千…
但是屋里荡秋千还是布条横梁材质
我总感觉一定会塌…(是亲妈说的话嘛!
先去吃晚饭了
第144章 第144话
为什么要把好端端的凳子拆了……?
困惑着,回头,毓佳看到苏仲明已然弄好了一切并且坐在了悬空的横木之上。
苏仲明潇洒地一摇,两条粗布条便将他带起,前后摇摆,十分自在。
“秋千?您,您在这殿里荡秋千,就不怕鸭断黄梁么……”毓佳有所恍悟,但担忧也随之而来。
苏仲明潇洒自在道:“断了更好!”
毓佳再度困惑起来,低声喃喃:“断了更好?”
苏仲明忽然想起来,问道:“喂,你是哪个部哪个省的?看起来不像是宦官啊……”
毓佳答道:“小的是宫中花匠,上次在御花园里,碰巧和您见过一次面!您,一点也不记得了?”
苏仲明停下来,仔细想了想才道:“前几日,的确是在御花园里遇见过一个年轻的花匠,我还替他改了名字了。你是毓佳?”
毓佳连忙点头:“是的是的!正是小的。”
苏仲明问道:“找我有事?”
毓佳答道:“不是。我刚回宫,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一梦斋就在附近,便顺便过来看一看。”
苏仲明可惜道:“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法招待你了。”
毓佳赶忙道:“不不不,小的身份低微,哪敢让您招待呢。”
苏仲明想了想,又说:“刚才,你说你刚回宫,你……可以自由出入王宫!?”
毓佳怪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是借职务偷偷溜出去的。因为宫里置办的花苗种子并不是粒粒都能种出好的苗子,早年前,宦官便不再置办,全都交由花匠了。”
苏仲明了然道:“原来如此。那你出宫……”
毓佳老实坦白:“是去见一个人。”
苏仲明见他低头的模样,便调侃起来:“是去见……心上人么!”
毓佳听罢,便纳闷起来:“您,怎么和陛下一样啊!都爱开这种玩笑……”
苏仲明微微不满道:“别提你们陛下了,我不想听到关于这个人的事,谈谈别的吧。”随即微笑,又说,“我正好无聊,想找个人谈心。”
毓佳闻言,立刻答应道:“小的可以效劳。”
说也倒巧了,毓佳刚从天下一会茶楼回来,若不是转身去了一梦斋,兴许已经遇上了正要出宫的楼天应。
此次出宫,楼天应为的,仍旧是宝琴的事。
到了‘天下一会’茶楼,刚进大堂,店小二便前来迎接,问他道:“客官是来喝茶的,还是来听宝琴姑娘的口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