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先……”还没说完,突然感到房子晃了一下,谭嘉应一激灵,愣了两秒,晃动紧接着再次袭来。
“操他妈的!地震了!”谭嘉应吼了一句,一把抱起床上的咩咩,两个箭步冲到墙角贴着墙根蹲下来,弓着腰护住怀里的咩咩,在剧烈的晃动中冲着手机大声说:“老裴!帮我给肖想带句话!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他!我下辈子还给他当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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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洛闻头昏脑涨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此时正置身在一间毛坯房里,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着,绳子的另一头栓在窗台的铁栅栏上,明晃晃的阳光从光秃的窗口照进来,正打在他身上。
他最后的记忆是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被人捂住口鼻迷晕过去,他没看见迷晕他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个比他高的男人,他也想不出谁会对他做这种事,他一向温和待人,从不跟人结怨生仇。
背抵着水泥墙挣扎着站起来,探身从窗口望出去,能看到远处的高速公路,向下看,很高,大约有二十层楼那么高。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徐洛闻心下一惊,猛地回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心随之提到嗓子眼。
然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房门口。
男人一身黑衣黑裤,头上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
“你是谁?”徐洛闻喉咙发紧,心脏乱跳。
男人阴恻恻地笑起来,说:“我是你赵哥啊。”
赵哥?
他好像不认识什么姓赵的人。
而且这人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
“看来你已经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男人举步走近他,抬起头,露出帽檐下的脸,阴笑着说:“现在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徐洛闻悚然一惊。
离他只有两步之遥的这个男人,竟是去年在白龙雪山上强奸他未遂的那个向导,赵井泉!
徐洛闻愤怒又惊恐。
这个男人外表憨厚纯良,内里却是个有反社会倾向的变态神经病,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徐洛闻瑟缩着贴在墙角,一脸戒备地盯着他。
“怎么不说话?”赵井泉笑着说,“难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徐洛闻怕自己说错话激怒他,所以闭口不言,同时飞速思考着逃生的办法。他顺着赵井泉的话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赵井泉说:“三天前,你去逛超市,那个告诉你XO酱放哪儿的导购员,就是我。”
徐洛闻一惊,默默回想,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个导购员当时戴着口罩,看不见脸,他只是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真是冤家路窄,对吧?”说着,赵井泉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弹出刀锋,用指甲刮擦着刀刃,发出令人不适的声音,“我当时就恨不得把你捅成马蜂窝,但是我忍住了,我不能让你死得太爽快,那样太没趣了,所以我费尽心机把你弄到这儿来,我得慢慢地折磨你,一点一点地弄死你,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明明站在阳光里,徐洛闻却觉得如墜冰窖,不寒而栗。
赵井泉靠近他,突然将冰凉的刀刃贴在他脸上,缓慢地蹭。徐洛闻紧贴着墙,一动也不敢动。
“你现在一定觉得我特别可笑吧?”赵井泉的脸近在咫尺,说话时呼出的浊气喷在他脸上,臭不可闻,“你是不是在想,明明当初你才是受害者,要报复也该是你报复我才对,我凭什么恨你,折磨你,对吧?”
徐洛闻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疯子是不讲道理的,他觉得你错了,那就是你错了。
刀刃贴着他的脸往下滑,滑过他的喉咙,滑过他的胸口、小腹,最后停留在他的大腿上。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最后对我做了什么吗?”赵井泉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干净,眼神凶狠阴鸷地盯住徐洛闻,“你踹了我一脚,就踹在这儿。”赵井泉的左手按在自己的裤裆上,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一脚,踹断了我的命根子,把老子踹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太监!”
“啊!”徐洛闻骤然发出一声惨叫,因为赵井泉猛地把刀刺进了他的大腿。
“叫吧,尽情地叫,”仇恨和快意搅和在一起,把赵井泉憨厚的脸变得扭曲狰狞,“这里是郊区的一片烂尾楼,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算你叫破喉咙都没人听得见。”
徐洛闻疼得冷汗涔涔,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越是惨叫,赵井泉越是兴奋,他偏不让他称心。
赵井泉又刺他一刀,疯狂地叫嚣:“叫啊!你倒是叫啊!”
徐洛闻强忍剧痛,闷哼一声,颤抖着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为了一时快意,把自己后半辈子搭进去,值得吗?”
“我他妈早就不想活了!这么不男不女的活着,还不如早点死了去投胎。”赵井泉桀桀怪笑,“老天爷待我不薄,把你这个贱货送过来给我垫背,太他妈值了!”
徐洛闻手脚被缚,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逃跑更不可能。
难道他真的要在二十七岁生日这天,死在这个疯子手里了吗?不,他不甘心,他还有太多事没做,他还没看到咩咩变成人的模样,他还没有告诉白郎他喜欢他,他还答应过谭嘉应要给他和肖想拍结婚照……
赵井泉突然掐住他的脖子,狞笑着说:“你不是不让老子插吗?老子非要插你!老子要用这把刀插烂你的骚PY!”
赵井泉猛地把徐洛闻翻过去用力摁在墙上,粗暴地撕扯他的裤子。
极度的恐惧滋生出无畏的勇敢,徐洛闻拼尽全力挣扎,赵井泉几乎要压制不住他,举起刀猛地刺在他肩膀上,怒吼:“你他妈给老子老实点!”
徐洛闻痛苦地嘶吼一声。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感官,唤醒了沉睡在他身体里的猛兽。
血液疾速奔腾。骨骼错位,发出“咔咔咔”的声响。肌肉膨胀撕扯,手臂弯曲变形。灰白的毛发刺破皮肤疯长出来。
猛兽咆哮着即将破体而出,意识瞬间被黑暗的飓风吞噬。
下一秒,徐洛闻嘶吼着挣脱一切束缚,在眨眼之间,变身成一头灰色的狼!
赵井泉还没弄清状况,猛地被一股大力弹开,撞到墙上又跌落在地,激起大片尘土。他顾不得疼,昂起头望向不远处的灰狼,吓得肝胆俱裂:“怪、怪物!怪物!”他爬起来就跑,像条丧家之犬,全然忘了刚说过“我他妈早就不想活了!”这句豪言壮语。
正在这时,大楼突然毫无预兆地晃动起来。
赵井泉猛一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次,他再也没机会站起来了。
大楼在剧烈的晃动中开始坍塌,一块巨大的楼板直直砸下来,赵井泉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砸成了一块血淋淋的肉饼。
第38章
谭嘉应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裴澍言刚做完一台手术,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
话还没说清楚谭嘉应就着急忙慌地挂了电话,裴澍言悬着心等了一会儿, 终于耐不住性子打过去。
刚聊两句,就听到谭嘉应在手机里喊:“操他妈的!地震了!”
裴澍言悚然一惊, 千头万绪一股脑涌出来, 紧接着谭嘉应交代遗言似的吼了两句话,电话猛地断了。
裴澍言立即再打过去,但被机械的女声告知:“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又要给徐洛闻打电话, 突然想起谭嘉应说他手机关机了,于是急忙打给肖想。
等待电话接通的空当, 裴澍言脱掉白大褂, 穿上外套, 拿上车钥匙快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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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消毒水味儿的病房里, 白成礼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白郎坐在床边,双手紧握着他爸枯瘦如柴的手。
白成礼命途多舛, 半生煎熬, 才刚步入花甲之年, 就已经疾病缠身,高血压、糖尿病、肺气肿, 备受病痛折磨。
昨天晚上, 白成礼起夜, 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紧接着便摔下床去,失去了意识。
六耳的小窝在白成礼屋里,它被动静惊醒,尖叫着去叫白郎。
白郎一路将人背到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说是降糖药服用过量导致血糖过低从而引发突然休克,幸亏送来的及时,否则会有性命危险。
白郎贴身照顾,一夜没合眼。
早上的时候,白成礼醒了,白郎喂他喝了小半碗粥,然后护士来给他输液,他便又睡下了。
白郎仍是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害怕,害怕失去这份得之不易的亲情。
蓦地想起远在N市的徐洛闻。
原本说好今天要去看他的,可现在去不了了,徐洛闻会不会在等着他?应该打个电话说一声的,可是昨晚出来的着急根本没带手机。
正在出神,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了一下。
白郎抬头,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陌生女人。
来人正是白成礼的老同事兼好友邵绮敏。
邵绮敏的女儿前几天生了,生了一个女儿,因为是剖腹产,需要住院一个星期,等伤口愈合才能出院,邵绮敏便留在医院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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