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时候的古城外的军队一阵骚乱,引起骚乱的是一个黑鬼。并不是说是一个非洲鬼,而是说这个鬼穿了一身黑,和那二十万耶律休哥的仇家亡魂不同,显然是对立的,因为他们此时正在互相厮杀。
于塘心就是一翻个,难道说这个穿了一身黑的鬼就是耶律休哥?
他正想着呢,山下古城那边又有了变化,那黑鬼被砍死了。眨眼睛,消失不见,而后于塘突然就听到身边有一阵马鸣声。急忙转头去看,就在一旁的另一支通往山下的小路上,有一个顶盔掼甲的将军,黑袍黑甲,骑着一匹黑马,手中拖着一把大关刀。那将军手抖马缰绳,大喝一声,冲下山去,人借马威,马借人胆,搅得古城外亡魂军队七零八落。
于塘一看,他怎么能冲进结界毫无受阻?哎呀,这是祖师爷显灵了啊!这耶律休哥自己出来了!不对,耶律休哥要是能逃出结界,早就跑了,何必再进去呢?这肯定不是耶律休哥。不过,我先别管这个将军是谁,也别管他是怎么做到冲进结界的,至少我应该先求他教我或者直接把我带下去。
“祖师爷在上,弟子于塘谢谢您!”
于塘又磕了两个头,随后赶紧跑到旁边的小路上,继续看那将军厮杀。
不得不说,这位将军可真厉害,给于塘的感觉就是放在三国里,绝对是关云长那个级别的猛将!可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也怕群狼啊,对方二十万亡魂军,就是站那不动让他砍,也砍不完啊。何况这些亡魂军也不好惹,生前都是征战沙场的大将。所以这黑袍将军,不出意外,又被人砍死了。转眼间,再次回到这条小路上。
于塘一看他回来了,赶忙扑通一声,跪在他马前,“将军,耽误你几分钟,我有话要跟你说!”
于塘本来个头就矮,突然跪在马下,给人家的马吓了一跳,以为哪窜出来的大耗子呢。战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眼瞅着马蹄子就要落到于塘的脑袋上了,幸亏将军一拽马缰绳,战马往旁边一歪,才保住了于塘的脑袋瓜。
将军一见于塘,也吃惊不小,毕竟崦嵫山在阴间来说算是禁地了,平常根本没有小鬼敢来这。他在马上打量于塘半天,探身问道:“下跪者何人,因何拦截老夫?”
于塘眨巴眨巴眼睛,老夫?看这将军挺年轻的,咋还自称老夫呢。不过疑惑归疑惑,毕竟这不是重点,还有更重要的事。于塘先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说:“你是耶律休哥吗?”
将军眯着眼,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哦,那将军你能帮我个忙吗?我叫于塘,干勾于,池塘的塘。我想请你把我带进去,带到城下。如果你嫌我麻烦不想带我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冲破结界?”说着,于塘又磕了几个头。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于塘这时候啥都不在乎了,只要是能找到耶律休哥,为了救白凤棠,啥都愿意干。磕几个头又算得了什么!况且,退一步来讲,这崦嵫山的鬼少说得几百岁了,给古人磕头,也不算丢人了。
再说那将军,听于塘说完这话,居然翻身下马,仔仔细细地把于塘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小子,你站起来说话!”将军命令道。
于塘站起身,扑棱扑棱裤子上的灰土,正正背后的图,又握紧了手里的秦剑,挺胸抬头,不敢乱动。
将军问道:“你要到那山下干什么?”
于塘也没心思拐弯抹角了,直接说:“我要找一个耶律休哥的人,找他有事!”
将军看着于塘,脸色逐渐缓和,目光落在于塘背后的图上之后,更是露出了笑容。他一伸双手握住于塘的两边肩膀,仰天大笑,“你终于来了,老夫等你好久啊!铁筝也等你等的好苦啊!”
于塘听不明白他说的话,不过看他开心的样子,估计不会伤害自己,便问:“你是在这专门等我的?”
将军:“也可以这么说,我杨八郎在这等你一千多年了。我先来问你,你找铁筝是不是为了给他送一样东西?”
“铁…铁骨铮铮?”敢情这将军叫杨八郎,不知道和杨六郎他俩有关系没,而且于塘也不知道他说的铁筝是啥玩意。
“老夫口中的铁筝便是你口中的耶律休哥。”杨八郎解释道。
于塘急忙点头,“对,我是给耶律休哥来送图的,另外还想求他帮忙。”
杨八郎:“你和我一样,都是来救他的!哎…想当初,他先我一步离世,到了阴间却被囚禁在此受刑。我生前曾对他有言,便是死后下了地狱,我也要陪他刀斩鬼怪,一齐杀下十八层!所以自我死后,我便一直在此想方设法救他出来。只可惜这许多年过去了,我都没能救他出来,反倒是自己被仇家亡魂刀砍斧劈、剑割锤砸、枪扎戟刺,死了不知有几万次了。不过,铁筝又何尝不是在遭受此等痛苦呢。我明知他就在城里,可我攻不进去,救不了他。天可怜见,终于让我等到你,铁筝,今日我定能救你出来!”
于塘:“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来了,就能救出耶律休哥?”
“不错!”杨八郎信心满满,“地藏王曾对我讲了一则偈语,郎自东来,道子携图,无常追命,地藏引路。遇白得进,遇起得活,冢山狐至,君死君生。”
于塘咽了咽口水,问:“你说着偈语是谁跟你讲的?”
“地藏王菩萨。”杨八郎答道。
好家伙,原来那个和尚就是地藏王啊,幸亏当时我没有做什么无礼的行为。于塘暗自擦着冷汗,不过对这则偈语,该怎么解读呢。
“郎自东来,道子携图。”这个比较好懂,郎就是少年,道子就是道教的弟子。东来的少年啊,他是道教的弟子,带来了一张图。自己一直往西走,不就是从东边来的少年嘛。拜三清的,也就是修道的,至于图,无疑就是狐狸吹灯图了。
“无常追命,地藏引路。”这句更直白,这一路都是黑白无常那俩死鬼追着自己来的,无常本就是索命的鬼。至于给自己说偈语的和尚,就是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遇白得进,遇起得活”。这句也不难,自己遇到了白鹭,得以走进人屠洞。遇见了传说中的战神白起,靠他的威严使得黑白无常不敢进洞搜查,得以活命。当然,也可能是指自己得到了他的秦剑,或许这把剑关键时候能救自己的命。
“冢山狐至,君死君生。”这句就不懂了,冢山是一个山的名字还是说一个山像坟呢?关键是崦嵫山也不像坟,倒像个篮子。狐至,应该理解为狐狸吹灯图到这来,或者是火狐狸来了的意思。君是你的意思,应该就是指我于塘。我死我活?难道是说我有生命危险,死活还不一定?
于塘实在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直接问出来,想从杨八郎这得到答案,果然没让他失望,杨八郎什么都知道。
杨八郎:“冢山,是崦嵫山的别称,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狐至,就是字面意思。至于君死君生,这个你想错了,因为你还没资格称君。”
于塘心说我称王称霸都费劲呢,更别提称君了,你就直接说不翻译成你不就得了。但他嘴上却问:“那谁有资格称君呢?你妈?”
杨八郎斜眼瞧着于塘,“你在说我娘?”
于塘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说的是你有资格称君吗?吗,表示疑问的那个吗。”
杨八郎显然不想跟他纠缠妈的问题,而是一脸凝重地说:“君死君生,是指阎君。”
“阎王老子?要死要活的?”
“阎君死,阎君生。”
“不懂,说直白一点吧。”
“一个阎君倒下了,另一个阎君站起来了。”
于塘看着杨八郎,忽然问了一句,“你认不认识胡玉阳?”
☆、耶律休哥
杨八郎摇了摇头,“胡玉阳,没听过,你朋友?”
于塘也摇头,说:“只不过你和他讲的话挺像的,我以为你们是一伙的。”
杨八郎:“只要是救耶律休哥的,我们就是一伙的,你不也是,咱们都是一伙的。”
于塘心说要不是耶律休哥有机会当上新的阎王老子吗,我才不管他呢。但嘴上却说:“咱们快进去吧,别让未来的王再等着啦!”
“等等,进去容易,但在这之前我得先看看你能不能打。”杨八郎说:“进去之后我可没多余的精力保护你,你得靠自己。你先打我一下试试,我看看你的攻击力如何。”
于塘假装自信满满地说:“那你站着别动,有点心理准备哈,我这一招下去你可能会死!”
“这地方想死都死不了,来吧!”杨八郎示意于塘进招,自己扎了个马步,专等于塘来攻。
于塘稳定心神,左手放在腰间犹握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食指与中指插在左手中间,口念咒语,猛然抽出右手,剑指出鞘,“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剑指抵在杨八郎脖子上的喉结,后者纹丝不动。
于塘一见这招不灵光,马上变招。
“道冲而用,挫锐解纷,天门开阖,复归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