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去?不等明天?”白凤棠还有些迟疑。
“时不我待。”
☆、帮兵的传承
于塘叫醒白凤棠,把一切应用之物收拾好就走出门了。白凤棠问是否需要和爷爷说一声,于塘摇了摇头。两个人在黑暗中推开了大门,彪子惊醒,跟着跑了出来,冲着于塘不住地叫唤。于塘伸手摸了摸狗头,又给撵了回去,之后才走出大门。门前一辆轿车支着大灯,坐在副驾驶的人按下车窗,伸出头,问:“什么事这么着急,又叫我们回来?”
于塘拉着白凤棠上车,坐在后面,看着副驾驶的冯更谣,说:“冯先生,今晚我就要教他帮兵决!”
“这都几点啦,现在教我?不睡觉吗?”高思继扯着嗓子问。
于塘拍了拍他的座椅靠枕,说:“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今晚都不可能睡的,只能喝点西北风维持清醒。夜晚的风轻柔还凉爽,超好玩的。”
高思继心说我有病啊大晚上吹西北风,但又不能不给于塘面子,只好问:“去哪儿啊?回宾馆?”
“坟地!”于塘回答。
“坟地?”高思继回过头惊恐的看着于塘,“老铁,这大晚上的去坟地干啥啊?要不咱去宾馆,宾馆的床又大又软,就像今晚的月亮它又明又亮!”
于塘看了一眼车窗外,说:“你扯啥犊子,今晚哪他妈有月亮?赶紧开车走,我只有一晚的时间。”
冯更谣听得出于塘语气里的焦急和忧虑,他猜想肯定是于塘在他家老爷子那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于是,冯更谣拍拍高思继的胳膊,示意他乖乖听话少扯蛋。
高思继在他们俩面前是哪个都不敢惹,不敢反抗,乖乖的在于塘的指挥下把车开出了村子,直奔村子外的坟圈子。
等快要到的时候,于塘叫高思继把别停下。高思继瞅了一圈,车停的这个位置,旁边是一条小河,河上面架着一座铁桥,铁桥上面就是京哈铁路。
于塘叫高思继把车熄火,车灯关掉,之后就没再说话,车子里的其他人也没说话。
高思继坐在驾驶位上觉得怪怪的,车外夜幕深邃,车内气氛凝重,这让他很不舒服,便想要开口说话打破宁静,问一问于塘打算怎么教自己帮兵决。哪知道他刚说话的时候,桥上飞驰来一列下行的火车,火车本就哐叽哐叽地响,他们在山下,声音更是放大了多少倍,轰隆隆的比打雷还响。虽然他们坐在车里,有点隔音效果,但是高思继的声音还是被火车的声音掩盖过去了。等到这列火车开过去,高思继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不但如此,甚至觉得车内的气温都降低了许多,看来这火车还有降温作用,估计是运冰的。
高思继一边开着脑洞一边问众人是否需要打开空调吹热风,眼角无意间瞥到车里的倒车镜,镜子里有三个人。
高思继疑惑了一下,哎?这于塘和白凤棠中间怎么多了一个人?我明明记得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对呀?这个人还穿着白衣服,难道是我撞鬼了?
这么想着,高思继可就有点冒汗了。虽说他也早就知道了这世界上有妖有鬼,也见过黄三太爷,但那都是在白天呢。而且他心知肚明,这老黄皮子是自家的合伙人,有着交易,自然不用怕。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啊,大半夜的、郊外、农村、坟地,还有一个或许可能应该大概保不齐是鬼的白衣人。这上面的随便几个词碰到了都够呛,何况是自己都碰到了。更可怕的是车里的其他三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都默不作声,难道他们没发现多出一个人吗!
高思继越想越怕,车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他也不敢回头看,只好悄悄地推了推副驾驶的冯更谣,压低了声音问:“唉?你发没发现...咱...咱们多了一个人?”
冯更谣没有吱声,高思继又推了推他,“喂,你别装哑巴啊?真的,咱这多了个人呐!”
冯更谣还是不作声,高思继这下可彻底慌了,他先是假装整理头发丝,又瞥了一眼倒车镜,于塘和白凤棠两人之间还是多了一个人。他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就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抓住冯更谣的胳膊,却发现冯更谣双目紧闭,身子挺直,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
“快别坐禅了,有鬼儿呀儿!”高思继说话的尾音都颤儿了,但冯更谣还是不为所动。
高思继觉得不对劲儿,瞪大了眼睛去看,冯更谣果真是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高思继心想老大你可别吓我啊,一边伸手去探冯更谣的鼻息。
学着电视剧里的动作,高思继把手指放在冯更谣的鼻子下,没...没呼吸了!
高思继的头嗡的一声,懵逼了。慌乱间他也忘了后座多个人的事,急忙回头向于塘求救,哪知于塘和白凤棠两人也和冯更谣一样,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倒是坐在他俩中间的那个鬼,睁着眼,死死的盯着高思继。
四目相对,高思继大气都不敢喘,越是害怕越移不开视线。
不过他还算是有点胆量,伸手缓缓的打了个招呼,“嗨儿...嗨喽。大...大哥儿,这么晚了您来我车里做客吗?”
那鬼没有回答,高思继咽了咽口水,“那个...大哥儿呀,您坐着哈,小弟我下车透透风,凉快凉快。”
说着,高思继小心地挪开视线,快速地伸手打开车门,一只脚刚伸出车外,还没落地呢,那鬼把头伸了过来,身子没动,脖子抻得老长,下巴正搭在高思继的肩膀上。
高思继只觉得肩头一沉,彻骨的寒意走遍全身,“大...大哥儿呀,干啥玩意儿啊?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那鬼听完高思继的话,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嘴咧的更大了,都兜不住舌头了,黑血从嘴里涌出,流了高思继一衬衫。高思继哪还敢乱动,都快吓哭了。
紧接着鬼把舌头卷了起来,跐溜儿,舔了一下高思继的脸蛋儿,带着血腥味的说:“今晚第一个吃你!”
高思继被舔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听到这鬼说要吃他,更是吓得大喊一声,“去你妈的!紧接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一伸手按住鬼的脑袋往后一推,自己趁机跳下车,撒丫子就跑。跑出有二十多米,又一路大喊着跑了回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冯更谣拖出来背在身后,再次逃跑。
跑了有三四分钟,高思继才发现自己方向搞错了,不但没回到村里,还乱入了坟圈子。眼前左一个坟头儿右一个坟头儿,脚下也没了路。
高思继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不停的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等他觉得冷静的差不多了,回头看看,那鬼倒是没追来,估计是留下来吃于塘了。高思继没功夫悲伤,先逃命要紧,左看右看,还没等他看清出路的时候,脖子突然吹过来一口冷气。
高思继呆在当场,只觉得双腿发软。
此时身后背着的冯更谣开口说话了,“你跑得了吗!”说完,跐溜儿,高思继的脸蛋儿又被舔了一下,和刚才的那一下,一模一样。
高思继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缓缓的扭过头去看,身后背的根本不是冯更谣,而是......
是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
就是男孩送女孩的那种大狗熊!
有一米多长,还穿着碎花洋裙,圆咕隆咚的大脑袋下还扎了个蝴蝶结!
高思继愣住了,不对呀,本来以为是鬼,结果是熊,不但是熊,还是他妈的狗熊!
高思继有点恍惚,手一下子松开了,大狗熊“啪叽”摔了个狗抢屎。
掉在地上的大狗熊叫唤了一声,“哎呀妈呀,摔死俺了!”
高思继一听,这狗熊还他妈会说话?还是鬼呀!
吓得高思继后退几步,握紧了拳头准备拼命。
再看大狗熊,冒了一股青烟,变成了一个白白嫩嫩的骚年。
高思继揉了揉眼睛,问:“这咋回事,你是谁啊,干啥玩意儿的?”
骚年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回答说:“俺叫胡鸡鸡,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伸出爪子还要和高思继我手。高思继当然不敢,躲了过去,问:“你是狗熊成精了吗?”
“瞎说!俺可是仙家,保家仙滴干活,狐大仙,understand ”胡鸡鸡拽了一句和白凤棠学的英文。别说还真管用,高思继一听这保家仙还挺跟潮流,会外语,就是发音有点大碴子味儿。
他慢慢也就放下了戒心,胡鸡鸡也继续解释,说:“你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俺搞的。之所以这么做呢,都是于塘指使的,为滴是啥呢,考验你,看看你胆量大小。”
高思继一听都是于塘的计划,非但没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真见鬼,比啥都强。他一屁股坐在身旁的一个坟头上,擦了擦脑门子上的冷汗,“早说呀,吓屁我了,我还以为他们都死了呢。”一边说着一边把抓住自己小腿的半截手骨拽了下来,对着胡鸡鸡晃了晃,“别闹了,我都不怕了,单一,无趣!”
胡鸡鸡把双手一摊,无辜的说:“俺可没闹,是你自己做人家脑袋上了,还把人家手骨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