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他还是不愿意加入咱们。但是已经答应了,愿意来我这上班。”
“多谢冯先生了,于塘的工资由我来出,给你添麻烦了。”
“白大哥说哪里话,你的师弟不就相当于我的师弟嘛,钱不钱的无所谓,我这小店也的确需要个帮手。只不过他是铁了心不愿意加入咱们。没有他,咱们成功的希望不大啊?”
“嗯…看来这事不能着急,缓一缓吧。”
“好。”
再说于塘下了出租车,晃晃悠悠往家里楼下走,一条砖石铺的甬路,一米多宽,左右是一人多高的墙。墙的内侧就是自己出租屋的小区。于塘一边走着一边想,有了工作,自己的生活能够改善许多,至少不必每个月都向家里要钱了。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东西盯着自己,不禁觉得脖子发凉。看看地上,路灯下的影子,除了自己的和墙头的阴影之外,墙头上还蹲着一个东西。于塘扭头去看,自己旁边的墙上蹲着一只大猫,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空洞洞的。
于塘虽然胆大,但也吓了一跳,这只大猫不知是早就蹲在这了,还是悄无声息走来的,总之盯得于塘不自在。
于塘伸手看看手表,凌晨两点了,不禁有些心里发慌。凌晨一点到两点这段时间,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人的阳气最弱的时候。常言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多走夜路必撞鬼啊,于塘虽然有三清法术在身,但是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所走的这条甬路,是夹在两墙当中的,甬路两头都是九十度的拐角,形成了一个直直的Z字型。这种拐角最容易聚阴气,也最不干净。白天时候还好,可现在夜深人静,只有于塘一人,这条甬路阴森森的,四周寂静,空气中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于塘站在甬路中央,仿佛黑夜中飘零的枯叶,大海中摇曳的独舟,陷入夜幕中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那只猫和于塘互相盯着,于塘不知不觉中出了神,当初自己还和杨晴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拨通了她的电话,迷迷糊糊说了自己病得严重,随后就睡了过去。等到睁开眼时,已经是深夜,床边却坐着杨晴。她连夜为自己买来了退烧药,又送到眼前,照顾生病的自己。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杨晴才说,昨晚走在那条甬路上,害怕极了,就一直默念着阿弥陀佛,然后一路小跑着来到自己家里。
想到这,于塘自顾自地问:“猫啊猫,那天夜里你是否也蹲在这儿,看着她一路小跑而去?”说着于塘伸手想要摸一摸猫的脑袋,哪知那猫站起身,翘着尾巴,沿着墙头,悄无声息地走了。于塘扑了个空,悻悻收回手,继续迈步离开。
可能是由于心情变得低落,沉浸在悲伤当中,感官没那么灵敏了,四周诡异的气息似乎散去,没有刚才阴森森的氛围了。于塘迈着步子往前走,走着走着发觉不对,本来只有四十米的甬道竟然走了有五分钟。甬道的尽头就在眼前十几步之外,于塘又向前迈了几步,尽头还在十几步之外。回头看看,来时的另一头有些模糊,尽管有路灯照着,也看清不楚。
于塘不禁皱眉,继续走几步,还是到达不了尽头。于塘心说坏了,怎么走不出去了。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拨通郑通的电话,等了半天,电话那头才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干啥呀老铁,这都几点还打电话?”
于塘一边走一边问:“快到阳台看看,能看到我吗?”
郑通和于塘一个住在二楼一个住在三楼,家里的阳台正对着这条甬路,平时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甬道上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今天晚上自己走不出去了,困在这条甬道里,所以于塘给郑通打电话,想让他居高临下看看自己的状况。
电话那头是郑通极不情愿地抱怨声,紧接着是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郑通应该是到了阳台前,就听他在电话里说:“哎...甬道上真有个傻逼啊,大晚上不回家睡觉,练什么原地踏步走啊。”
“那是我,老子被困住了!”
“拉倒吧,光溜儿的大道哪能困住你,再有几步就出来啦,别闹了,我睡觉了。”
说完,一个哈欠声,电话那头的郑通挂了,回去接着睡觉。于塘嘟囔了一声,把手机放回兜里,停下脚步,心说着大晚上的遇到鬼打墙了?搞不好还是黄天青那老畜生在搞事情。
想到这,于塘仔细看看前后,看着看着,突然发现眼前不远处多了两团黑雾。于塘揉揉眼睛,紧走两步来到跟前,伸着脖子看,逐渐清晰两个人影,一老一少,一个老头和一个半大的孩子。两个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老头斜躺着,靠着一边的墙打瞌睡,那半大的孩子在旁边蹲着,手里拿着石子在地上瞎划喽。
于塘看清楚了,心说这哪来的两个要饭的花子,咋还躺在这儿了。这大半夜的,看着真渗得慌。于塘想要继续往前走,不过那老头躺在地上,两只腿正横在当间,甬道本来也不宽,这下正好拦住了。
于塘想要抬腿迈过去,又觉得从人家身上跨过去不礼貌,便咳嗽了一声,说:“嗨,老大爷,大半夜的躺这干啥,让一让,我过不去了?”
那老头慢慢睁开眼前,仰着头看了看于塘,喉结动了动,也不见张嘴,就听声音传出来:“你跟我说话吗?”
于塘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声音入耳好像掺了沙子,用白老先生的话说就是呕哑嘲哳难为听。此时倒也管不了那么多,于塘故意甩甩头,前后看看说:“这儿就咱俩,当然是跟你说话啦。”
老头呼哧呼哧站起身,身高比于塘高出两头,低着头问:“你看得见我?”
于塘心说这老白菜帮子大晚上愣装咸菜头,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于塘就卡住了。只见那老头身旁的孩子此时放下手中的石子,站起身看着自己,小孩光着脚,漂漂荡荡。再看那老头,也是双脚不沾地,飘在自己眼前。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呀呀呸,原来是个老鬼带个小鬼!”
于塘喊了一声,接着后退一步,手就往兜里去摸,结果摸了个空。三清符都用完了。于塘也不惊慌,左手放在腰间犹带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金刀在手,藏甲为剑。准备妥当,于塘才问:“你们两个要干啥?好狗不挡道,好鬼不作妖,快快退去,否则我不客气啦!”
那老鬼看于塘的动作,浑身抖如筛糠,吓作一团,回身保住那小鬼,爷孙俩连连求饶。于塘一愣,本以为要有一场硬仗,没想到面前这两个家伙这么不顶用,反被自己吓住了。想到这,于塘放松警惕,问:“你们两个夜游神,干啥大晚上出来吓唬人?人有人法,鬼有鬼道,生前不积德,死后还作孽,看来你们是不想好了?”
老鬼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们从不吓唬人,别人也看不到我们啊,所以我俩就躺在这歇一歇,没想到...没想到你能看到我们?”话语中满带委屈。
于塘一听,仔细看了看这两个鬼,的的确确,孤魂野鬼两只,落魄极了。于塘对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快点离开,两只鬼忙不迭地飘走,消失在路灯的阴暗处。
于塘又向前走了两步,可还是没能走出甬道,不禁心里嘀咕:怪啦哈,明明捣蛋的鬼已经离开了,我咋还走不出去呢?难不成这附近还有鬼怪作祟?一想到这,于塘又警惕了起来,四下打量着,突然发现身后一团黄雾缓缓飘来,于塘大声骂道:“嗨!哪里来的妖物,还不快快现行,别等我动手!”
话音一落,那团黄雾逐渐清晰,是一个飘在空中的黄皮子,正是黄门的三太子——黄天青!
于塘一皱眉,刚要说话,黄天青却先开口了:“想不到你小子命还挺硬,中了尸毒居然没死,厉害了我的小道爷。”
于塘没等搭茬,腰间的一阵青烟腾起,胡鸡鸡现形了,浑身的毛发炸起,对着黄天青呲牙咧嘴,作势就要扑上去。于塘急忙一把薅住它的大尾巴,把小狐狸抱在怀里,顺顺毛,问:“黄天青,之前让你钻了空子,算我倒霉。不过你也报了仇,咱们俩家的恩怨能否就此了结?”
“了结?哈哈,想得美啊!你小子不死,咱们的仇就不算完!”黄天青声尖色厉。
于塘怀抱着胡鸡鸡,不紧不慢的说:“黄天青,既然你说这事不算完,那可操蛋了,我这人可记仇了,本来这事要到此结束,咱们就平了,如果你还不依不饶,你可就是得罪我了。”
黄天青也是气的直哆嗦,叫骂着:“于家小子,你说的可倒轻快,抽我筋拔我骨,害了我的性命,就想这么了了?门都没有!咱们就要跟你死磕到底!”说完,黄天青怪叫一声就向于塘扑来,胡鸡鸡也从于塘的怀中跳出,两道身影撕咬在一起。
于塘也不闲着,左手放在腰间犹带金刀,右手结成剑印,金刀在手,藏甲为剑,喊了一声:“交给我!”
再看胡鸡鸡,一张嘴咬住黄天青的后颈,紧接着一甩头,把黄天青扔向了空中,正在于塘面前。说时迟那时快,于塘猛然抽出右手“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