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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掌印有点撩 完结+番外 (炉烟双)


  他自然知道她指的是楚锦玉,不错,就算顺妃不死,这正宫太后也轮不到她头上。高皇帝生前没立过皇后,如今死后还要弄出个摆设来,按照祖制,不管是谁做了皇帝都要尊楚锦玉为太后。果真是斗了一辈子,都在为他人做嫁衣。
  阮澜夜回身,托住她的臂膀笑道:“娘娘忘了臣是做什么出身的了么?”
  她扭过身,拿着帕子嗤笑掩嘴,打趣道:“想起你头一回进宫,不过一个薪惜司的端碳小太监,若是没本宫提携,如今还不知道死在哪口阴井里,哪能像这般作威作福,掌印好大的威风呵!”
  他呵呵笑着,上前端起她的胳膊,巴巴道:“那还不是娘娘看得起臣么?将大权交给臣,臣定当为娘娘办事不是?”
  贵妃听了心里自然大大的满意,抿嘴道:“这端午的菖蒲,过初六没有用。到底能不能成事,关键还得到登基那天才见分晓,大殓过后便是登基大典,你可不要弄砸了。”
  “臣省得,天儿不早了,大殿里事儿就交给臣来办,您也忙了半宿,臣伺候您更衣。”
  她思忖了下,抬眼望了望窗外的黑潺,点头道好。高皇帝活着的时候不待见她,死了她又何必惺惺作态为他哭祭。
  宫里日子不好过,这些年若不是有他陪在身边,虽说是个太监,但聊以慰藉总比独守空闺要强。
  “你今夜留在我那儿么?”她回过身来抓他的手,眉眼春色如水。
  阮澜夜轻抬眼梢,似笑非笑打量她,不得不说,周贵妃是美的,比起后宫其他妃嫔仍要拔高一筹,说到底她也不过才二十三,按照平头百姓家里,她称得上是个寡妇。
  他扶着她出了门槛,“天热,臣替娘娘打凉扇,殿里伽南香臣已经叫人备着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论起伺候人的功夫,他比那帮丫鬟宫娥们要细心。可他的规矩她自然也知晓,不论怎么,底线是不能碰的。他如今是镇山太岁,宫里头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要他来,能挤出空挡来陪她已经是大面子了。
  他是她亲手送上高位的,可能够拉他下来的人却只有这大郢的主子。退一万步,她大概还要仰仗他的鼻息在宫中生存,如今她奈何不了他了。
  “这几日辛劳,禁宫中样样都要你打点,这么的小事以后不用你亲自来了。”
  他一惊,“娘娘这是哪儿的话?臣这里忠心耿耿,娘娘难道还不相信么?”
  她淡笑道:“公公的衷心,本宫这儿都存着呢,总有你还的时候,就这么着吧,本宫也乏了。”
  阮澜夜扶着她出了奉先殿,底下宫女见状忙上前来扶,外头下了小雨,湿哒哒地粘人。油纸伞宽大的能容三四个人,他望见她迈进雨里,颀长背影笼罩在黑夜里,他颔首对着旁边的小太监吩咐:“好好伺候娘娘。”
  送走了贵妃,大殿里又迎来新一轮的哭祭,高皇帝驾崩是既定的事实,哪怕就是哭瞎了眼也是无用。这都后半晌了,再悲痛的情怀也顶不住打架的眼皮,这是小殓的头一个夜晚,哭祭不能断,要一直等到五更天才算作罢。
  廊庑里伏顺匆匆赶来,雨水带湿了衣襟,走进廊檐下,甩了甩袖子上的雨水,温吞骂道:“这狗娘养的天儿,说变就变,瞧着地上黄灵纸,腌臜死人了!”
  阮澜夜皱眉,捏着帕子掩嘴:“别甩片汤话,这是你乱说的地儿么,仔细你的脑袋!”
  伏顺脑子里一轰,忙作状打了下嘴巴,恨道:“都是儿子嘴贱!瞧这犯贱的嘴巴子!”说着抬手又是一巴掌。
  “行了。”他拂了拂手,背立问,“启祥宫里还不消停么?”
  伏顺哈腰堆笑道:“消停了消停了,小殿下总归还小,曹大伴好说好歹半晌,嘴皮子都磨破了,才刚哭累了睡下,儿子特地来给干爹报信。”
  他轻微卸了肩头,一天一夜没有闭眼,浑身疲惫,迈开脚往殿里走,一面走一面吩咐:“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殿下要是出了事,一个个都甭活了。”
  倦意眼梢轻抬,迈进门槛的脚立时顿住,隔着素纹罩帘儿往里看,只见厅堂里跪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那身形和那日中正殿上的一样,小小一只,躬身窝在那里,样子倒还虔诚。
  伸手搭起帘儿,扯了下嘴角,问道:“她怎么来了?”
  伏顺朝着里面瞧,跪在那儿的人竟是楚锦玉,愣怔道:“儿子一直待在启祥宫,这新主子是申时醒来的,怎么上奉先殿来了。”
  阮澜夜睥睨了眼,哼了一声道:“咱家知道的事儿还用得着问你么!”
  伏顺忙缩回了脑袋,不敢再说一句话,虽说眼前人是自个儿干爹,可他老人家杀人跟碾死蚂蚁似的,他在他面前从来不敢造次。
  “你去启祥宫守着,叫那帮太监时刻打起精神来,不许出错。”
  伏顺朝着殿内瞥了一眼,弓腰点道:“是是,儿子一定办妥。”说完就要往外退。
  “回来,咱家话还没说完。”
  伏顺颤颤巍巍,小心翼翼道:“干爹还有吩咐么?”
  “以后再离咱家三尺之内,你试试!”
  肃杀之气冷厉,伏顺忙反应过来,错脚后退一大步,站在连廊外台墀上,雨水落进交领里,让人脊梁骨都凉,虾着腰苦巴巴道:“儿子以后一定不忘,要是再忘,您……您就砍了儿子的脑袋当球踢!”
  伏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有人刀架脖子似的,阮澜夜拂手漠然道:“谁要你的脑袋!”说完转身就进了大殿。
  伏顺一直看不见他身影才歇了口气,腿里没劲险些要趴在雨地里。这干爹旁的倒好,就是有个怪癖,不喜人靠近,哪怕是回话也要离三尺远,别说这话是唬人,前两年就有个小太监,端着奏折绊了一跤,整个人跌到干爹身上,干爹大怒,当场就命乱棍打死,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当这话是耳旁风了。
  是个人总有分神的时候,有时候回话的急了,一时忘了规制,少不免要挨顿骂,可只要脑袋还在,顶到南墙上也不碍。
  阮澜夜挑身进了厅堂,里头梵音阵阵,众人都忙着念经,没有察觉他进来,绕到楚锦玉身后,伸手从咯吱窝下托起她,像抱孩子似的。
  锦玉浑身一惊,忙跳起来挣开他的手,惊魂未定望着身后的人,说不出话来。她认识他,在中正殿救她下来的人。
  察觉到自己的偏激,忙低下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娘说过,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她指了指自己,嗓子肿哑说不出话来。
  他瞧见她着急的模样,有些好笑,宽大的麻孝帽带在头上,她人小巧,一顶帽子似乎就能将她压到尘埃里。想起她刚刚的反应,未免大了些,毛手毛脚也不知将来能不能成事。
  宫里女人都习惯人伺候,也许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干干净净前脚迈进宫门槛,转眼就成了寡妇,这宫里的污秽还没来得及沾染,就要被众人推至高处,也不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心头稍稍松懈,也不知是疲倦的缘故还是怎的,竟发起怜悯来,他伸手作虚托状:“娘娘受累,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就着急赶来了?”
  阮澜夜见她不语,知道她喉咙受了伤,抿嘴笑道:“娘娘怕是伤到喉咙了,回头臣替您寻两副药,煎水喝几日就能开口了。”
  突然有人这样温吞对她说话,锦玉想呜咽落泪,从进宫到现在,没有同她这样温柔说过话。她是进宫做皇后的,可潦草封后大典过后,连地皮子还没踩热,就要拉她去殉葬,到现在腿里都无力。
  她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说,可是喉头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直噎出眼泪来。
  泪眼婆娑,又看不真切他的脸,烛火潋滟下,他的脸庞缩在泪珠里,随着满心的感激全都落尽尘土里。


第4章
  阮澜夜望见她的泪眼婆娑,眼里真切的感激盖不住,大抵是看惯了宫里的人情冷暖,这样的真情切意倒显得稀奇起来,他垂首轻笑,“娘娘哭什么,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大约是真的很好笑,他笑起来的模样有些不一样,颔首的侧脸在烛光映照下,生出一种莹然的味道。
  楚锦玉悻悻止住了眼泪,他伸过手来扶她,她有些不自在。关于他的传闻,她曾在建瓯闺中也听过一些,外头都传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这大郢的土皇帝。
  她犹豫地缩回手,阮澜夜手掌愣在半空中,指尖有种滑腻的触感,是她衣角带过的缘故。
  心里有点不大爽快,头一回被人这样对待,按说他是个奴才,伺候人本就是本分,可上赶子伺候人还有不乐意的,这整个禁宫中,哪个不巴耀他?
  他扯了下嘴角,斜眼瞧她,搭声问她:“娘娘怕臣么?”
  四目相对,那抹上扬的眼角叫人挪不开眼,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心思,楚锦玉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漏了一拍似的,忙偏过眼神摆手,努力挤出几个字来,沙哑道:“公公……是好人。”
  阮澜夜怔忪了片刻,嘴角嚼着她的话,“好人?”这宫里宫外有说他是魔头的,有说他是刽子手的,甚至还有说妖孽的,独独没有‘好人’二字,倒是个别样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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