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在家吃奶不行吗?为什么要趴在路边惹人误会啊。”
九婴好心提醒:“诸犍生来就不吃奶,喝兽血的。”
脑中出现诸犍在帝江怀中别扭地喝牛奶,一到他怀里就不干了的场景,许燃脸色青了又白,不仅是个小骗子,还是个欺软怕硬的。
“不过这么小的诸犍怎么会流落到人界呢,的确是挺奇怪的。”
帝江道:“刚好要去书屋,把它带过去让先生看一看吧。”
许燃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
书屋里的场面却很热闹,许燃一进店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这还是那家门可罗雀的小破店吗?什么时候人气这么爆棚了?
不过店里那些少女们闪烁的目光和羞红的脸颊怎么感觉那么似曾相识捏?
许燃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向书桌方向,成年版天望和以前一模一样地姿势反坐椅子,脑袋搭在椅背上打盹,睡得不自觉吧唧嘴还有女生握紧小拳拳无声尖叫。至于书桌后的舒镜,依然万年不动地看他的网络小说,好像生意好生意坏都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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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诸犍(2)
独凉峰底日积月累的白骨又厚了一层,像是霜照大地,暴露出此间最森冷的炼狱,之前那些大多是幼兽的残骸,可如今不过数月,各种巨大妖兽的骨架就堆满了涯底,峰下的阴风像被困住的冤魂终年在深涯间回荡哭号,然而事实是,那些惨死的妖兽连魂魄也剩不下,只有这两旁冰冷的群山见证了他们在这世间的绝响。
佩吉跪在一层白骨上,坚硬的骨头硌得他的膝盖生疼,可他却不敢吭声,低着头动也不敢动。
在他面前数米,白骨环绕着一小块空地间,将臣盘腿而坐,那张与天望一模一样的脸上因为灰气缭绕而被遮掩了五官。随着呼吸吐出,又在环绕几周后从双耳钻入,灰雾间闪烁着点点金色星芒,被轻飘飘地托着。
他的身旁一只成年诸犍无力地倒在地上,口鼻溢出血沫,只剩一只独眼还在恨恨地盯着将臣。
灰雾越来越稀薄,不知多少个吞吐后,最后一丝也全然没入将臣体内,将臣这才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佩吉虽然垂着脑袋,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将臣呼吸的变化,全身一颤。
“大人。”
将臣漠然看着他,与看他身旁的白骨没什么两样。
“我让你带着另外嬴勾和苏醒的那份神魂回来,结果,你带回来半份。”
佩吉浑身瑟瑟发抖,话中带了哭腔:“大人,佩吉错了,是佩吉没用,佩吉错了!”
头顶的月光被遮住了,面前的土地出现一双光/裸的脚,佩吉的头顶一沉,是将臣的手在轻轻抚摸。
“佩吉,你一直做的很好,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要记得。”
将臣的气息吐在佩吉的耳畔,唇贴着他的耳廓,亲密得像是最刻骨铭心的恋人。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自己该明白。”
“是,是!不会有下一次!佩吉向您保证,大人,下一次佩吉一定把那一份半的神魂给您带回来!”佩吉忙不迭答道。
“不用了,一半的犼,你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佩吉惊讶地微微侧过脸,便和将臣完全贴上了。
“您要亲自动手了吗?”
将臣一只手爱抚着佩吉的头发,嘴角露出一丝邪气森森的笑容:“他吸收了嬴勾一半的神魂,刚好也省了我到处跑的功夫,等把这一半拿回来,三界还有谁能拦我?冥界里的那位,自然也就不足为虑了。”
佩吉笑道:“大人说的对,由您亲自出手,收齐神魂自然指日可待。”
将臣视线下移,伸手摸了摸佩吉脖子上颈圈的坠子,柔声道:“好孩子,去吧,去为我引路,五千年时间太长,我已经等不及了。”
佩吉指着还没有断气的诸犍:“这是我献给您的开胃小菜,等您准备好一切时,就是那半个神魂来到您面前的时刻。”
诸犍愤怒地喷出一口血痰,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哑声道:“呵,将臣?凭你也配有这种狼子野心?!冥王还在,陆压大人还在,你不会得逞的!”
“哦?是吗?”将臣来到诸犍面前,用脚拨弄着诸犍的头:“那很可惜,你是看不到你的陆压大人像一只狗一样被我踩在脚底的那天了,看来你消息不太灵通,你心中伟大的陆压道君,早就沦落成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除了那副不老不坏的皮囊以外,百无一用的孤家寡人、文弱书生了。”
诸犍那只眼睛被他狠狠踩了一脚,痛叫了一声。将臣快意地说道:“我会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碾压过他的脑袋,还有全身的骨头。”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饱含邪恶的笑意:“听说犼和陆压是一对,当初我觉醒的时候就是被陆压抱在怀里,哈哈哈哈哈哈,也许我应该在弄死陆压之前,先尝尝他的味道,毕竟本来就是这副身体的情人,理所当然的事不能浪费了。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圆了他一个重新和犼亲热的美梦,说不定他还会哭着跪下来感激我呢!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呀!这就是你的陆压大人,被我调教成一条只会淫/荡发/骚的母狗!”
将臣狂笑着狠狠踩了下去,诸犍的脑袋在那个三界第一强大的肉身脚下毫无抵挡力,就像一个西瓜,被“噗”地踩烂了。
一阵轻袅袅的灰烟从诸犍稀烂难以辨别的五官中升起,将臣深吸一口气,就将这魂魄尽数吞入,消化完后将臣不满足地皱起眉:“只要想着那半个神魂,再吸收这些小鱼小虾,都觉得没滋味了。”
佩吉膝行到他腿边,抱着将臣的腿眷恋地说道:“很快,很快您就可以得到那半个神魂了,我的大人,请稍安勿躁。”
将臣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只是……您刚才说,对陆压感兴趣,是真的吗?”佩吉吞吞吐吐地试探,他的内心疯狂地爱慕着将臣,当然不想看见他与别人亲热,光是想一想那种画面,佩吉就觉得煎熬难耐,浑身都被嫉妒的火焰烧灼着。
将臣突然一脚将他踢出一丈远。
“佩吉,一条好狗要懂得不跟主人提要求,你听话了,我可以给你吃肉,但你要是得寸进尺了,我也可以把你吃了。”
那人俯瞰的目光比那日天望俯视他时还要寒意透骨,将他比得何止是蝼蚁,简直卑微到尘埃里。
佩吉浑身剧痛,蜷在地上瑟瑟发抖,哭着求饶。
“大人我错了,对不起。”
一朵厚重的黑云盖住了独凉峰上的天空,将月光遮蔽得一丝不漏,黑暗全面降下这悬崖底,像灌下黑色的海水,淹没了将臣冷漠的眉眼,也将无声垂泪的佩吉溺弊。
***
人界正是午时,晴光正好,万里无云。
“有一个故事”书屋却提前关了门,因为店里所有人此刻都挤在店后的小院里,围着一只“小猫咪”打量。
许燃摸着下巴嘟囔:“诸犍明明是很护短的神兽,幼兽未成年之前基本都不会离开母亲身边的,这只什么情况?”
小诸犍:“咪?”
帝江点点头:“通常情况下是如此,不过也不能保证有意外发生。”
“对呀,既然都有和‘食物’谈恋爱的九婴了,把孩子弄丢的诸犍也是有可能出现的。”天望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嘴。
远在十条街以外的九婴莫名打了个喷嚏。
诸犍:“咪……”
舒镜老神在在地捧着他已经放凉的茶:“也不能这么说,这两个能有可比性吗?诸犍这个种族的亲子意识非常强,幼年诸犍都是战五渣,离开父母活不了多久的,九婴少吃一个屏蓬能死吗?抛弃小诸犍,可是很可能绝种的。”
三人齐齐颔首。
讲得非常有道理呢!
九婴又打了一个喷嚏,因为许燃走了而来帮忙的屏蓬疑惑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了?鼻子不舒服吗?”
九婴得感冒的概率应该和屏蓬在三秒内做出一个决定差不多小。
九婴揉了揉鼻子,同样不解道:“不知道,就是好像突然有些饿。”
已经很清楚他吃货本质的屏蓬笑道:“中午也没少吃呀,看你这么瘦,都吃到哪里去了?”
九婴一惊:“我瘦吗?”
他忍不住掀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腹肌,还好还在,一块没少,也没变软,他可不要当一只柔软的白斩鸡,虽然白斩鸡很好吃。
九婴一时忘了还在店里,一直若有似无地关注着他的客人们突然整齐划一地爆发出一阵尖叫,屏蓬红着脸帮木讷的九婴把衣服拉好,小声嘀咕道:“真是得意忘形,都被看到了,羞不羞!”
九婴却看着屏蓬红彤彤的脸颊有些出神。
这些少女们都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对九婴外冷内热的本质也差不多琢磨了个透,因此并不怕他,渐渐地,还会打着胆子与他开些玩笑,见九婴从未介意过,便更肆无忌惮了。
“老板老板,这位小帅哥是谁呀?之前那个酒窝帅哥呢?他今天怎么不来了?”
“他有事请假了,这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