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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完结+番外 (落樱沾墨)


  怀远王颔首回礼,目光穿过长长的大殿。
  殿外又下了雪,梅枝上的小黄鸟没多大会儿就被落了满身雪花,它扑腾下小翅膀抖落,懒洋洋说,“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说完就拍动翅膀,圆圆的身子看似笨拙可笑,飞起来却惊鸿轻盈,跟一颗毛绒球似的转眼就消失在雪中。
  小黄鸟说来就来,说走也立刻走的无影无踪,在它身后那座豪华的大殿内,一直注视着它的怀远王黑眸微微一黯。
  千梵拍了下还在愣愣然的一玄,“去斋房给公子取些稻米。”
  短短几炷香之内,小和尚接二连三受了惊吓,这会儿好不容易回过点神,忙抱着木鱼往殿外跑去,还贴心替他们合上了殿门。
  礼佛堂内风雪落不进来,清淡的檀香很快氤氲了整个大殿。
  千梵去侧室端了茶水出来,温声道,“公子还不肯原谅您?”
  怀远王沉沉嗯了声,黑眸转向紧闭的殿门,目光发深。
  “十九爷可曾想过公子为何生气?”
  怀远王扫了眼垂眸敛目的僧人,“山月,本王此次来不是为了说我和他的事。”
  千梵抿起唇,接过他手中的茶盏,新注一杯。
  怀远王道,“你想好了?”
  千梵抬眼,手里的佛珠已经串好重新缠在了手腕上,每一粒佛珠上篆刻的佛心禅语贴着他的皮肤,不刻意去看时,就像一串殷红的相思子,静静伏在他的手心。
  当他用袖子遮住佛珠,谁还能知道他带的到底是什么。
  “心意已决。”千梵道。
  清茶升起淡淡的白雾,透过雾气看人,眉眼都无比温柔。
  怀远王与他是臣是友,已是相识多年,山月禅师露在外面的皮囊再怎么清风皓月温润如水,骨子里仍旧有一座险峻清傲的山,千钧万担,无人撼动,悬崖深谷,暗藏急湍。
  没人能改变山的意志。
  怀远王注视他良久,“是个男人?”
  千梵眨了下眼,摇头。
  怀远王抿了一口茶,“山月,你瞒不过本王,况且纵然是男子——”
  他没说话,被千梵少见打断了,唇角带着掩不住的笑容,一提起某位大爷,莫名就笑的很没出息,“非人,是只雄兔。”
  听他说完,怀远王沉默片刻,自顾自点点头,哦了一声,“跟他一样。”
  知晓他说的是谁,千梵默默想,“阿图和那位公子一点都不一样,虽同样是妖,阿图的脾气好太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美兔。
  纵然千梵不甚介意,甚至有心想再多说几句他家兔兔,但显然怀远王爷没什么心情,千梵只好将喜悦融化在心底,与心里揣着的人分享。
  怀远王看着眼前温润的僧侣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笑意,胸中闷涩,后悔提了这个话题,低头喝了一大口清茶,闷涩立刻又发起苦来。
  他只好清咳两声,开始说正事,“本王此行前来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千梵收起笑容,正色道,“王爷指的是后闽王以公主为质入荆之事?”
  “是。暗探所报,后闽王生性狠辣孤傲,以他的性子,按理来说不可能会将主动提出将自家女儿送入大荆以示臣服,本王怀疑他此行另有打算,你这段时间留在宫中,等后闽公主入朝后暗中派人盯着她,莫让我那王兄被鬼迷心窍,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一个游牧散居的部落想要如何扭转乾坤。”
  千梵应了,想了下,举起茶杯,“等此事结束,贫僧怕是不会再留在宫中……”
  怀远王与他轻轻一碰,“嗯,本王知道了。”转头看着大殿外白雪渗透进来的微光,握住身下轮椅的扶手,眸中黯然,隐有羡慕之意。
  千梵看着他眉间拧成的川字,低声说,“王爷,有些事还是说出来好。”
  怀远王没看他,嗯了声。
  帝都王城,一片繁荣美景,千梵还未料到他牵挂的人早已经心如枯木,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睁眼,外面的天还漆黑似墨,图柏化了原型趴在枕头上,怔怔看着帐顶。
  不知是不是头疼病犯过,带出了其他的毛病,还是说他年纪大了,活的时间久了,身子骨不行了,图柏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空落整日在四肢百骸里游走,从骨头缝隙往外渗着涩疼。
  从他犯病过后,将近半个多月他几乎没有一宿睡着过。
  但他习惯隐藏自己,在外人面前不漏一丝一毫情绪,到了夜里,就整宿整宿睁着眼独自默默熬着寂静的夜。
  自己究竟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他定期清理的记忆无法回答他,而那本莫忘书也没给他答案。
  图柏辗转无法入睡,起身披了衣裳走出屋中,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月牙潭边。
  不大的潭子里清澈见底,潭底的碗莲长出了细嫩的小芽,图柏蹲下,把手伸进冰凉的水里,撩起水面几层涟漪,神情淡漠。
  他的脑袋已经不记得了,本能却还依旧在,他的心、他的眼、他的手都还记得当初他坐在老旧衙门的后院里,隔着一只开满碗莲的水缸偷看屋中闭目修禅的人。
  夏日有荷风,清水戏莲叶,氲氲檀木香,一生佛中人。
  但此时,却只有寒冬凛冽。


第53章 离别(五)
  再过半个多月, 就要过年了, 即便冬风依旧, 等过了年, 春日也不远了。
  洛安城的官府衙门前,图柏一只手拎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红灯笼飞身跃上了屋檐,高高站在上面,低头道,“快说怎么挂。”
  杜云把手圈在嘴上, 喊道, “往左边,不对, 右边一点,再右边,过了过了,回来点。”
  冬日的暖阳晒的图柏额上一层汗, 跟着杜云干活没干一会儿就尥了好几回摊子, 实在看不得杜云云在下面嗑着瓜子,大爷似的来回指挥自己。
  他把大红灯笼往下一掷,脚尖在屋檐上轻轻一点,下落的空隙将身子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抬脚踢在灯笼的挂勾上,自己利索落到了地面。
  ‘咔哒’声在身后响起, 灯笼便被随意挂到了屋檐上, 图柏都没回头看一眼, 拍拍袍角走到杜云面前,一把将他剥好准备一口吞下的瓜子仁抢走了。
  “胖死你。”仰头把瓜子仁倒进嘴里。
  杜云云辛辛苦苦剥了好大一会儿,准备好好享受满口留香的滋味,就这么被抢走了,连个毛都剩下,他哇哇跳脚往图柏手里夺,只摸到了残留的瓜子沫沫。
  “想吃不会自己剥啊,不想剥,你就勾搭个小娘子当媳妇,让她给你剥。”杜云气愤,瞅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很想把图大爷也挂在上面。
  图柏在他身后沐着阳光,忽然说,“以前有人给我剥过。”
  杜云转身看他。
  俊美的眉宇间有道深深的沟壑,像是怎么都抚不平似的,图柏抬手按了按额角,低声道,“但我想不起来了。”
  杜云哑然无语,心里抽搐似的一抽,他努力藏起自己的表情,挤出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干巴巴道,“想不起来就甭想了,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图柏深深看他一眼,转过了身。
  杜云看着他的背影,图哥哥一向潇洒俊朗,连背影都称得上赏心悦目,但这会儿却莫名很萧索。
  杜云心中一慌,“老图你去哪啊?”
  图柏背对着他,扬起手摆了摆,懒洋洋道,“去看看王婶家里挂不挂灯笼。”
  洛安城的大街小巷,青石小路蜿蜒入了胡同,鳏寡孤独的老人小孩家门前,红艳艳的大红灯笼被图柏一路挂了起来。他走街串巷,遇见谁家忙活,就走过去搭把手,贴对联、洗腊肉、搬个腌菜坛子,给婶婶婆婆照看两眼孩子……他在衙门里懒得跟大爷似的,往巷子里一钻,就变成人人都称赞的图哥哥。
  不管失忆多少次,将这些人忘了多少回,可从头到尾,他依旧是他,从来没变。
  师爷靠在家门口,手里拎个灯笼,看着图柏从一旁的房子里走了出来,袖口高高挽起,袍角沾了灰尘,给人家关上门,随意应了句,“甭出来了,您歇着吧,过两天我再来浇一次水。”
  说完一转身就看见师爷。
  师爷没什么表情,把灯笼抛给他,图柏也不说什么,接住就跃上了屋顶。
  “张叔又在搭理他那小菜园?”师爷说。
  “嗯,年纪大了,抬不动水,菜都长得不好。”图柏在房顶上摆弄灯笼,张开之后将蜡罐放进去。
  师爷说,“他没儿没女没媳妇,就自己吃够了。”
  图柏手里的动作一滞,点点头。
  师爷的眼神冷冷淡淡,却捕捉到他最细微的变化,“你在想什么?”
  挂好灯笼,图柏纵身跃下屋檐,拍了拍袍角的浮尘,抬头望见夕阳在天边渡上一层金色的光圈,他的目光很遥远,不知道究竟想看到什么。
  “我在想,自己有一天会不会跟他一样,孤零零老了,连水也抬不动。”图柏收回视线,笑了下,“我以前也经常这样吗?还挺矫情的。”
  师爷没说话,看了他片刻,嘱托了他句站着别动,然后进屋给家里人道声出去转转,走出来把大门关了,揣着手淡然道,“不是。”简单回了他一句,就不打算再提这个话题,“想出去坐坐吗,城北有家老酒酿的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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