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遥淡淡应了一句。
老魁把那个瓷盏在桌上一摔,“你明明才找到那个小子,好了没有两天你就决定要走,一点儿旧情都不念?”
“你倒是念旧情。”南遥瞟了一下老魁身后的巷口,反唇相讥:“你念着旧情当初又为何要将他杀了?”
老魁一怔,继而黯然道:“所以我现在后悔了。”
南遥低头笑笑,丝毫不同情老魁:“你是该后悔的。”
老魁闻言一阵气愤,抬脚踹了一下南遥坐着的长椅,双肘撑上桌子眯眼道:“你少来挑我。我问你,你想没想过,你要是走了那小子的日子该怎么过,他是不是也会跟你念着他一般念着你?这滋味多难受你自己心里明白。”
南遥默默听着老魁这番话,指尖胡乱地划着桌角,半晌才抬头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果断了?”
“你别岔开话题。”老魁敲着桌子道:“你真忍心扔他一个人?”
南遥知道自己搪塞不过去,便长叹一口气,望着桌角说道:“有什么不忍心的,他这一世,应该对我没什么感情。”
“怎么可能?”老魁自然不信,“他若真的对你没感情我便把他打得对你有感情,到时看你还愿不愿意走。”
谁知南遥对转世往生这事儿如此执着,缓缓说道:“如果他真对我有意,那我这一走便算是罚他,谁叫他之前让我苦想了那么久?”
老魁愕然,“即使这一走便永世不见你也愿意离开?”
“不见也好。”南遥望着老魁,平静说道。
这短短四个字里包含着太多的无奈与隐忍,南遥等着不转世又如何?不过是走了老魁的道路:眼看着心爱之人日渐枯槁地离他而去无法挽回。
这些年过去后,南遥已经等怕了,他怕自己对杨思尘再次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怕这世上到头来还是剩他一个,所以他强迫着自己对杨思尘冷漠,再强迫自己早早抽离。或许白凝说得对,当断则断。有些事还是早些了断比较好。
老魁听了这四个字后便也不再劝了,他极清楚南遥的性子,深知再劝也留不住,便也不去费那番口舌,只垂眼问道:“打算何时走?”
“快了。”南遥道:“不会拖到明年去。”
老魁轻应了一声,心里有些闷闷的,南遥从当年还是个乞儿的时候便一直在他身边,虽说后来在宫内不愁吃喝,可老魁总觉得自己在某些地方是亏欠他的。在老魁怠政沉迷声色犬马之时、在国破城败万军杀至殿前时,最先挡在他前面受委屈的好像一直是南遥,而即便自己是现在这幅模样,南遥又何尝不是牵念着他。只是南遥或许自小被老魁唬怕了,许多浓烈的情感放在心里不说,兀自闷着也不怕憋坏了。
南遥见老魁不再劝阻他,便知道这番告别算是被他接受了,心中顿时轻松了几分,给老魁倒了杯茶忽然问道:“他现在大约年逾古稀了吧?”
老魁知道南遥问的是徐子相,摇摇头答道:“还没有那么大,不过也快了。”
“那你打算守到什么时候?”南遥又问。
老魁眼中一片柔情,“有一日便守一日。”
南遥欣然笑笑,不再过问关于徐子相的事情,沉默着陪老魁再喝了两杯茶后便起身离开了,走之前还将袖口中的百煞蛛留给了老魁,说这是他那宝贝徒弟林江宇养的,叫他好生照看。
百煞蛛有灵,知道南遥要离开便趴在桌上静静望着南遥的背影走远,乌黑的眼睛中一片哀伤。
老魁才不会像百煞蛛这般儿女情长,他趴在茶馆的旧茶桌上笑话自己,因为他似乎又一次喝茶喝醉了。
其实南遥本打算将杨思尘留在武当剑观之后便不再去见他了的,但那日剑观门口他还是没忍心,向他许诺了一个月之后再来看他,到时便是最后一面,好好与杨思尘、也与林江宇告个别。
南遥却不曾想杨思尘已经先一步从剑观里跑了出来,赶去了奉安城,也是在奉安城中再遇暗泽阁阁主沈萧元。
第50章 第五十章 一盆冷水
自从暗泽阁的人在奉安城中见到了杨思尘以后,这偌大中北奉安城中的闲杂人等便多了起来,毕竟人人都想在阁主面前表现一番。
不仅如此,沈萧元因近日闲来无事竟也来到了奉安城,却也正好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望见了杨思尘。那身影令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轻佻笑意,悄声绕到对方身后,也不出手,只紧紧地跟着。
杨思尘因为寻不见南遥而心思郁闷,心不在焉地在街上走了好一阵儿,这才感觉到一丝异样,立刻警觉地顿住脚步低头望了一下地面,只见日头将他身后一个人的影子投到他的脚边。不必转头,杨思尘已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而杨思尘在武当山待了这么多天,似乎颇得清和道士的真传,深知遇见打不过的人撒腿便跑才是王道。于是杨思尘想也不想地便跑,一路上也不管撞上了什么人,打翻了什么东西。
只不过杨思尘怎么能跑得过沈萧元这只老狐狸?沈萧元其实也不急着追他,而是猫戏老鼠一般玩味地跟了他一路,直至见他拐进了一个清净的胡同,钻入一间小院“砰”地关上了木门。
沈萧元觉得好笑,他正埋怨着奉安城地广人杂没个隐蔽的地方,杨思尘却把他带到这里来,既然如此,他可就不想客气了。
杨思尘跑进来是却没顾得想那么多,他此刻于院内靠着木门,抽刀握在手中,只是心头的一丝恐惧感却无论如何也挥散不去。但他还没来得沉下心绪,便听“轰隆”一声,木屑纷飞,薄薄的木门已经被沈萧元踹成碎木片,洒了满地。
杨思尘持刀回望,只见沈萧元宽大的衣袖一甩,稳稳地跨入不大的院中,微笑向他问了一句:“你觉得,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杨思尘不语,握着长刀半怒半惧,学着清和持刀翻刃,他那一身衣袍便一瞬间无风自动,气势凛然。沈萧元此时也微微诧异了一下,赞道:“哟,几日不见,你这长进可不小。”
“少废话,我今日若打败了你,你就别再来烦我。”杨思尘咬牙道,说罢提刀便去。不过如同与清和较量时一样,杨思尘只能和沈萧元过上三招。三招之后,沈萧元已经拦腰将杨思尘搂在怀里,握着他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捏,长刀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沈萧元随后咬着杨思尘的耳垂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你知道吗,我这人就是喜欢反抗得厉害的,你不如把刚刚和我打架的精神头用到床上去。只有在那上面你才知道什么叫人间至欢。”
杨思尘心中此刻多了几分绝望,拽着沈萧元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那你还不如杀了我,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沈萧元扬扬剑眉,伸出食指轻按在杨思尘的唇上,摇头笑道:“我对尸体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若要寻死也需留到事后,此刻与我交/欢时必须保持清醒。”
杨思尘咬着牙,逃不开也躲不过,沈萧元的手臂就像是铁板一般箍在他的腰腹上,又将他一把抱起向屋内走去,用脚带好屋门,屋中此时只剩下了一片昏暗。
“我定会杀了你,一定会。”杨思尘挣扎着说道。
沈萧元一手将他按在榻上,另一只手缓缓解着腰间的袍带,说道:“这天下想要杀我的人太多了,不差你这一个。”说罢甩开手中的腰带,将杨思尘的双手与榻边的柱子系到了一起,打了一个很紧的死结。
杨思尘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侵犯。
同一间屋子,同一张床榻,杨思尘在绝望中忽然回想起了那日迷迷蒙蒙间与南遥的种种,想起他轻轻抚着自己的脊背柔声说道:“疼便喊出声来,你不要强忍着。”
而这日,在杨思尘极为清醒的时刻,沈萧元却扳着他的头令他吞吐自己的子孙根,强迫他将痛苦的呻/吟声咽回去,烂在肚子里。
杨思尘只得紧闭双眼忍下喉咙中泛起的一股又一股恶心,他此刻竟想南遥了,想得快要疯掉。
他知道南遥平日虽冷脸待他,却绝不会如此折磨他,绝不会在他身上留下刻意的伤口淤青。t他也知道,从紫竹林到武当山,南遥向来都以他独特的方式护着自己,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只是京城误会一般的萍水相逢,南遥为何会如此对他?
还及细想,杨思尘身后便是一阵难捱的感觉,如同钝刀划过皮肤,痛感虽不尖锐却久久不散。
被沈萧元扳着脑袋还含着他的子孙根,杨思尘实在们有办法抬头去看,只觉得身后痛感一阵又一阵袭来,让他的脑中白了一下又一下,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痛感才稍稍减退,此时才觉得身后鼓鼓涨涨的,不知被塞进了什么东西,那感觉简直令杨思尘想要立刻死过去。
沈萧元这时却满意一笑,摸着杨思尘早已蓬乱的头顶,猛然一个挺身后又猛地抽出,动作激烈得让杨思尘侧头止不住地咳了好久。这还未完,沈萧元趁着杨思尘咳嗽的时候欣赏了一下他被自己弄得斑斑驳驳的身子,接着又在他身后入口处用指节用力顶了一下。
杨思尘瞬间痛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咳了,只觉得身后之物又向里移了几分,那异常可怖的感觉让他脸色惊惧,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是......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