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木远见势赶紧拉过无晴的胳膊查看,拉起袖子的时候果然红了一大片,心疼地对着伤口吹了口气,“为什么要帮我挡,疼不疼?”
无晴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不必担心,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待会儿就好了。”
姜父瘫在椅子上看着两人你侬我侬,气的嘴巴都歪了,“你们给我滚出去,再也不要让我见到。”
无晴淡淡看了他一眼,拉起姜木远的手,十指相扣,“如你所愿,但是我要好心提醒你一句,多关心一下你的儿子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父呆愣了好久,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那人教唆的,一定要想办法让儿子变回正常。他又想起了几年前来过的道士,他一定有办法,看他法力那么高强,一定有办法,对,找他帮忙。
话说自从那日之后,姜木远的老毛病又犯了,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是嘴角的微笑还是那么温暖,轻轻拉着无晴的手:“你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这几天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无晴理了理他额前的发,眼神温柔却带着忧伤,“没事,我在。”
“嗯,谢谢。”姜木远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有多少时日了,但是这样,已经很满足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老天给自己最大的恩惠,奢侈的愿望总该有个完结的时候吧!
黄昏的太阳懒懒地铺在地上,像极了一张细密而温暖的地毯,姜木远望着坐在桌子旁边看书的无晴,曾经无数个黄昏,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但是今天,他却怎么也看不够,沐浴在阳光中无晴全身像是镀了一层金,在姜木远的眼里金光闪闪。
感觉到灼热的视线,无晴放下书转过头笑问:“怎么了?”
姜木远痴痴地看着他,“真好。”
真好,每一次闭上眼睛前看到的是你,每一次行醒来看到的也是你。
真好,我的眼里,心里,都是你。
“无晴,无晴......”一声声喃喃的哭泣惊醒了浅眠的无晴,他慌忙握住他的手,“我在,木木,我在。”
那人才安静下来,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睛滑落,无晴俯下身子,温柔地问去他的泪痕,“我在,别哭。”
姜木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无晴依然在看书,那么安静,那么美好,让姜木远不忍心去打扰。
“无晴,我做噩梦了。”姜木远还是开口打扰了,可是再不打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无晴起身,走过来坐在床边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梦见什么了?”
姜木远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道:“无晴,你为什么要叫无情?”
无晴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因为妖本无情。”
“可是你并不是。”
“所以,我是你的无晴。”
“我的......无晴。”姜木远笑了,比屋外的阳光还要耀眼。
第17章 小妖多情
寒冷的冬日里,只要是阳光,都会很温暖。
姜木远穿的很厚,但是偶尔刮过的风不遗余力地透过衣服钻进他的脖子里,他抬头望了望天,“无晴,我好像等不到来年春天了。到时候,你就在我的坟旁栽上一棵柳树吧,那样就不会太孤单了。”
“我会的。”无晴有些艰难地开口。原本以为只是一场交易,却不知何时付出了真心,再也收不回。
“无晴,来世...你还会来找我吗?”姜木远抬起头看着无晴,不等无晴开口,他又急忙说道:“还是不要来了吧,万一到时候我不认识你了,你要怎么办?所以,不要来找我了,虽然我会很想你。”
“傻子。”无晴轻叹一声,将他单薄的身躯揽在了怀里。
姜父终于请到了那个道士。两人正在正厅寒暄,那道士一眼便看出了他有事相求,否则怎会匆忙将自己找来。而且当年自己也承诺过,若有难事,可以来找他。
相问一番,姜父有些难以启齿地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最后又补充道:“木木最近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了。”
那道士沉吟片刻,“可否带我去看看他们?”
“唉!”姜父长叹一口气,“那日我看见他们......于是一起之下就对木木用了家法,还说了些狠话,只怕此时他病我想见我吧!”
道士挥了挥手道:“莫急,我只需远远看一下就可知晓。”
“那也好,若是看到了什么,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小儿不懂事......”
“姜老爷放心。”道士微微颔首,“你不必介怀。”
这日的太阳有些刺眼,但是毕竟很温暖,姜木远拉着无晴到院子里晒太阳。懒懒地坐在椅子上,额头突然一冰,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那刚刚冰凉的地方又一热,无晴轻轻吻去了落在那里的一点冰雪。姜木远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无晴曲线优美的下颌,伸手扶上那光滑的皮肤,无晴离开了他的额头,微微低头,四目相对,电光石火只是刹那。两唇相接,在这寒冷的冬季里无比火热,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却不含任何情.欲。无晴将姜木远轻轻抱起,揽在怀里。
静静相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目睹全过程的姜父气的额上青筋跳起,正欲出去阻拦,却被身旁的道士拉住了,他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父转身的时候好像看到无晴对着自己在笑,可是再次看的时候,他明明低头看着怀里的自己的儿子。
走远了一些,那道士开口道:“墨色衣袍的那个便是令公子带回来的朋友?”他好像故意在“朋友”二字上下了重音,姜父老脸一红,“唉,逆子啊!”
“我看未必。”道士停顿了一下,“令公子真当好福气啊!”
“此话怎讲?”
“令公子带回来的朋友绝非一般人物。”
姜父有些茫然,“那他是?”
那道士转了个身向前走了几步,“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年令公子出生的时候我说过的话?”
“自然记得。”姜父后脚跟上,“您说我儿‘命中缺木,富贵有余;若得此道,必至远山。’”
“我还说了什么?”
“您说我儿需寻找一棵与他有缘的木头,以此来弥补缺失的命数。”
“正是如此。”道士将手中的拂尘换了个位置,“实不相瞒,令公子的命格十分奇怪,本来应是寿薄之人,不过而立。但是中间却有一道诡异的线,将这命格硬是改了几分。”
此时正值初冬,再有一个半月便是年末了,那时候姜木远也正好三十岁。姜父只听见了这一句,“您说我儿活不过三十?”
“按命格来说确实如此,只不过如今情况有所改观了。”
“您是说......”
即使话没说完,道士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错,他找见那个可以改变他命格的人了。”
“那位公子便是与我儿有缘的树精?”
“不错,千年柳木成精。只要食之树髓,令公子不但可以长命百岁,若是有机缘,说不定还可以结丹成仙。”
“可是......”姜父表情有些为难,“可是那树精如何肯将自己的树髓给别人,若是没了那个,他会不会......”
“必然会有所损失,但也不至于丢了性命。那位墨衣公子,他已有几千年修为,树髓固然很重要,但是也并非必不可少。没了树髓,会消去近千年道行。除此之外,他还有内丹,所以,并无生命危险。”
“那如何才能得到他的树髓?”
“你仔细想想近日所见情景,”那道士故意停顿了一下,“令公子和那位公子的关系绝非一般,而树髓其实就相当于精元,所以......只要令公子能吸收了他的精元,便可以了。”
姜父眉头拧起,在脑袋里分析了半天,最后还是儿子的性命重要,毕竟姜家代代单传。见他半天不说话,那道士旁敲侧击,“如何?”
“那为何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儿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姜父有些难以启齿。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现在令公子的身体就好比一波平静的湖水,而那些精元就是落在湖面上的叶子。要想把那些叶子吸入湖底,没有一点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就需要做这股风,让湖面起波澜。”
姜父算是明白了意思, “那该如何做?”
“作为一个父亲关心自己的儿子。”
南方的冬天很难熬,湿冷的风无孔不入,姜木远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个脑袋看着坐在窗子前看书的无晴,“你要不要上来,很冷哎。”
无晴转过头看他,手上的书并没有放下,“我耐寒。”
姜木远眯着眼睛想象了一下一棵柳树站在风雪里瑟瑟发抖的情形,想到那棵树就是无晴的时候,“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姜木远倒也诚实,“想到了你一动不动立在风中受寒的样子。”
“并不曾有过那样的景象,我向来都只在天气好的时候变成树睡觉,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只呆在屋子里面。”
姜木远无趣地撇了撇嘴,“我以为你一直不畏严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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