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道:“那我再去山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不了。”我捏了捏他小巧的脸,似乎清减了不少,“我们去外面吃,好把你养胖些,刚才冲过来时都硌到我了。”
他眯起双眼,面上是止不住的欢喜,“好吧,那就进城吧,反正也不远,我去关门。”
这次进城就不得不使障眼法了,凡人耳目勉勉强强瞒得过就是。
烟波楼的饭菜在这一带独占鳌头,各种菜色五花八门,包揽了五湖四海的美食,最后不知和问茶在这儿吃了少顿,终于吃到连各路招牌菜都不待见了方才罢手。
用的钱是鄙仙从七巧盒上抠下来的宝石,想着均平天官应该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仙,索性就给他抠完了。
回去时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白皙红润,总算养回了那么一丢丢。
晚上开始办公,磨墨时问茶轻描淡写的说:“一觉睡了下界大半年,是该加快速度了,筠平天官都五岁了。”
筠平天官是神仙,变作凡人八九不离十会是神童,如今只怕早已会识文断字,是该着急些才是,赶紧抄起桌上的笔蘸了些墨埋头苦干。问茶坐在我旁边,我拿出七巧盒的一瞬间他面皮抖得激烈,这盒子千疮百孔,恐是丑了些,理解,我都理解。
“这上面的宝石呢?”
我心不跳气不喘的说,“被我挖出来付饭钱了。”
问茶呆了呆,略带鄙薄的看着我,“只一颗买他十个烟波楼都够了!”
诚然,我对买东西给钱该给多少基本没有概念,开心比计较得失重要多了,当下为了挽回些面子便脱口而出,“千金难买我乐意。”
随后又觉不妥当,便扯着他脸颊上的肉用心良苦的说:“舍我千金,增你二两,又有何妨!”
“败家!”
原以为他会感激涕零一番,却只讨了一声骂,好在没挨打。
“得,再有值钱的东西都让你保管好了。”
“这还差不多。”
又是个把月过去,我修改誊写,他做最后检阅,有争议便一起探讨,总算将筠平天官留的东西处理完了,我当场伸了个懒腰,“大功告成。”
说这话时问茶始终盯着手中最后一本册子,我看着他搁下后笑意丛生,“完美,非常适合此刻的下界所需的律令。”
他总是给我肯定,害得我都觉得没有自己搞不定的事了!不过被人肯定总是开心的,总算可以给广浩送去了,还好没睡过头。
就在我起身收拾那些东西时,问茶突然迟疑不定的说:“你睡觉时有仙鸟捎了很多消息过来,就是问你多久能回去参加子恒的大典,我见时间还多,都被我一一打发了。”
没去问谁的,我头也不抬的说:“嗯,做的好。”
问茶立刻跟过来接手,他体贴道:“累了就休息,我替你去送这些东西。”
“谢谢问茶。”
话音刚刚落地,房间内突然出现一个老熟人,他陡然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和我一起看着。
我不由冷声以对:“仙鸽!”
是定宁天的仙鸽,它就衔着一本青色封面的册子落在我们刚刚书写的桌上,摇头晃脑的瞪着我。
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接,而问茶已经习惯性的将手伸了出去准备接来递给我。
原本沉静的内心不由又升起波澜,不知道这次它还是不是属于我才能看的?
一圈青光从上面散开,问茶依然被那法力弹开,我一紧张,下意识就将他扯到了自己身边,“我来取。”
“想不到到了如今还是指定你看!”
他的话轻重适度,听不出什么心情。
取过时青光一闪,心头开始不舒服起来,他何必如此叫我觉得自己对他还是特别的。
翻开一瞧,是那熟悉的字体,“聂容,子恒的大典定在今日,你回是不回?我们希望你回来!”
他们希望我回去,呵呵,是的,是他们希望我回去,不是他希望我回去。
怨气没来由一下子就蹿了起来,我将册子随手丢进一个角落,许是准头足,倒了一个灯台。
问茶看了我一眼,随后便走过去将其捡了回来,他没有翻来看,只是关心的说:“过去的要学会放手。”
“我早已经将他埋葬。”从我亲手毁了姻缘线的那刻起,当下毫不在乎的说:“他的坟头草在我心里起码都有三米高了。”关在一个名叫心墙的东西里面不见天日。
取过问茶手中的册子,翻开后我再次提起了笔,刷刷几个大字一落,刚一合上册子就被丢给在一旁的仙鸽给叼走了。
问茶担忧的问:“这样好吗?”
我趾高气昂的对他显露一个笑脸:“我觉得好就成。”
问茶没在说什么,只给我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寂寞
天空半轮明月高挂,星子稀疏缀点,水面鱼儿跳跃,山野林间蚊虫不盛,风凉夜爽,正当好时节!
闲适的坐在竹屋外垂钓,面前的水面一点都不平静,可见抛下的鱼饵已经诱惑到了一大片鱼,美好的希望就在前方,我优哉游哉的想:“明儿个早起去择些野菜凉拌着,多弄些鱼头熬汤,等问茶回来给他个惊喜,口味绝对不比烟波楼里的差。”
在烟波楼除了爬饭桌子,就数后厨跑的勤快,想着自己能抠出的饭钱不多了,还是应该未雨绸缪一番,自己会比什么都好。
“穷到吃野菜,真是丢我上界的脸。”
水面经过一番激烈的波动后归于平静,我眼睁睁看着美好的希望化作一团浆糊盖上了我的脸。
不情不愿的起身,磨磨蹭蹭的跪地,有气无力的见礼:“聂容,拜见天帝!”
“嗯,好地方,真会过日子,不过你怎么说话变得阴阳怪气的,莫不是嫌弃我来晚了?”
他一屁股坐在我原来的位置上,顺便一脚把我的鱼竿给踢到湖里边去了,我极力忍住想打人的冲动说:“不敢。”后边不由猝然长叹:“胡子的力气真大,竟然能钻透仙人的脸皮,真大力士也!”
“字眼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还说不是。”末了他也跟着感叹了一句:“胡子的力气是大,怎么就是钻不透旁人的呢?”
被他反唇一讥,我囧。
他问:“问茶不在?”
“他给广浩送律法去了。”
“哼,他到体贴!”
天帝的嘴里只怕刚吃了一个青皮梅子,横竖不切入主题,我只好问了:“不知今日天帝到此有何贵干?”
“杀你,你信吗?”
哎哟喂,上界之主亲自出手取飞仙小命,听起来真他妈无上荣耀,我是不是要先去洗干净脖子?
“信,天帝说什么聂容都信,不知如今理由是否充分?”
他阴测测一笑,颇有逮着你的小辫子还不整死你的意味。
“月老伺够不够?”
脚下有些发虚,他莫非知道我动姻缘线了?没听问茶说上界有什么其他动静啊!那他就是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我了。
“咱们换个地方行不行,别把这里弄脏了,问茶收拾辛苦。”
他翘起了二郎腿,学着我之前的模样闲适的赏看夜景,“行,去留遗言吧!我等你。”
“不用留了,你帮我说一声我喜欢他就成,叫他逢年过节稍微惦记惦记我。”
“你还真是不怕死。”天帝一眼横了过来,“竟敢脚踏两只船。”
污蔑,关明正大的污蔑,“该聂容担的聂容二话不说,这不该聂容担的聂容绝不承认。”
“是,我污蔑了你,痴情树灵说情种由来痴情,怎会同时恋上两个人呢?你自己恐也知道自己额头印记紫渐偏红,待其正红,便就彻底放弃他了。”
真不晓得他到底是来干嘛的,言语间句句冷嘲热讽,我不纠缠不是对谁都好吗,尤其是他。
“聂容,我其实是想你了,就下来看看你死没死。”
对方突然忧郁满怀的一句真的叫我脚软的彻底,苍天爷爷在上,我跟他在上界除了见面干瞪眼外真没一腿,当场直接给跪了,“天帝,你给句实话,到底是来干嘛的?”
他望着我默了半响,神色迷蒙的像个找不着北的娃,终于在我即将看他看到心力交瘁时吐出了三个字。
“找饭吃。”
腰板儿一放松,整个人立马跌坐了下去,神色放空的天帝忒吓人了这。
挽起袖子,拿着菜刀,在砧板上按住一条他现抓的鱼,将其看成天帝猛敲它的头,“天上日子不快活跑来下界折腾我,大好风景不看偏要学人吃饭,发的什么颠?可怜我是为了问茶学做饭的呀!为什么第一个吃的竟然是他?”
一肚子苦水全喷鱼身上了,想着自己待会儿也要吃,便拿水洗干净后再切。
将一张小桌子端到望风望月望星星的天帝身边时,他动也不动的说:“辛苦了聂容。”
边干活边自我安慰:“没办法,我也是被逼无奈。”
成功得来一双斗鸡眼。
走了几步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耳畔传来了他的自言自语,听着跟那酸文一样叫人鸡皮疙瘩落一地。
一盘烤鱼上了桌,天帝狗鼻子跟着就嗅了过来,我也不怕得罪他,索性就把丑话说前头,“夸赞鼓励恭维都能接受,其他一概免谈,不然就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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