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真不记得了,我是睡的地铺可不知道云归怎么会跑到我身上来。”甘青司记得昨晚几人回房后因为金玉堂年纪小便让他睡床,而他也不舍得席若白打地铺就自己先抢了位置,白瞳就和席若白睡在软榻,甘云归进房就霸占了另一个地铺,于是就成了定局。昨夜大家因为身心疲惫后的狂欢也没了心思讨论睡觉的问题,捡到地方就各自睡下。可他也不知早上醒来会是这么一幅场景,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怀里抱的是席若白。
“你睡得那么沉,怎会记得?”席若白总算是开了口,可话中的责难却是让甘青司很惊讶。
“听欢,我……,”
“你和甘云归,在岛上可发生了什么?”
“未曾,听欢,这个我可以保证,我们绝对什么都没发生,我同你说过的。”
席若白敛去沉闷的心绪,没再开口。
夜里大家沉睡时席若白却并未睡着,他虽然未醉,可只要碰过酒他也很难睡着。他和白瞳同睡在榻,反反复复无法入眠他就索性偏身看向熟睡的甘青司。
似乎因为连日的忙碌他不曾好好合过眼,甘青司也睡得异常沉,若是在往日席若白动一下手他都会醒过来,看着看着席若白也不觉无聊,正想伸手去帮甘青司拉被子时,就听见甘青司身旁甘云归的动静。
“唔……好热。”似是梦呓,甘云归揪紧了眉毛十分抱怨,许是喝过酒的缘故,他此时全是热得像在蒸笼里头,随即手四处摸索直到碰着甘青司表情才有所缓和。
席若白当时的确是想把两人分开,可见甘青司睡得好他又怕对方会醒过来,便忍住了那般的念头。
热得难受的甘云归在挣扎中把衣服直接脱了踹到一边,而为了寻求清凉的他也把甘青司的衣服给蹭开。当时席若白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怒火压了下来,想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夙冶……还是你舒服……,”
又一句梦呓让席若白彻底崩断了脑中的弦,他看向甘云归满足的笑脸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烦闷,他从来没有动过什么太大的脾气,可当时的心情就连自己都厘不清了。
甘云归的话说的十分熟稔,并不像是初次,要是说起来,席若白对在荒岛上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甚至有些害怕甘青司和甘云归在荒岛上发生过什么,他相信甘青司对他说的话半句不假,可饶是这般,见到甘云归的依赖他不由得心中的负面情绪滋长。
从当初听到甘云归的姓氏他就觉得不对劲到醉酒的甘云归,已经不是不对劲三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最终席若白辗转反侧也不敢再向两人望去一眼,他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直至后半夜他期盼许久的睡意才到来,不知为何,梦里全是一些和甘青司的过往,可又全是再不愿回首的分离,早知道他还不如不睡。
说来清晨那一出也是甘青司无辜,的确对方未做什么,不过是自己的私心作祟,可他却止不住的想避开。这是席若白懂事以来,第二次动了喝酒的念头。
听完席若白断断续续的话,甘青司刚开始十分纠结的神情转而明朗,最后索性放声大笑,看得席若白发愣。
“席听欢,你醋了。”甘青司好心的提醒道,却因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席若白有些欣喜,虽然过程不好受就是了。
虽然很不想直截了当的回答甘青司,可席若白还是开了口,“是,我醋了。”
没由来的直白让甘青司也直截了当的发懵,下一刻他就被席若白狠狠扯到面前,唇间气息是席若白,眼前看不清模样可还是席若白,舌尖的痛楚也是来自席若白。突地甘青司心疼起来,他知道一个人深藏苦闷是多么难受的事,他也深知席若白有多么的在乎,所以看见与平常不同的席若白,他更多的不是担忧自己而是对方。
吻与平常不同,带着淡淡的腥味,虽是泄愤席若白并没有使上多大力气,这个吻又比平常更深切了些。
甘青司放在他脑后的手并未撤开,鼻尖抵着他的,他道,“听欢,我只有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知道,可是你竟然分不出……,”席若白气恼道,“甘夙冶,你昨夜抱着他叫了我的名字。”
甘云归抱着甘青司时,他习以为常的把手环在对方的身上,又习以为常的唤出了他经常叫的名字。席若白因为这点又开心又难过,起伏不断的心情也就让他越发郁闷。
这下甘青司有口难言,他猛地记起来在山洞初醒时,自己也把甘云归错认了去。
见他神情异样,席若白也察觉到了什么,遂道,“你是不是……,”
“是。”甘青司这回又把自己清醒在山洞那段说得极为详尽,每个细节都无遗漏,当然也包括甘云归戏弄他的那段。
席若白的面色说不清喜怒,可甘青司却是感受到十足的怒意。
“我是谁?”
“席听欢。”
“那你为何?”
“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怎么会知道?”
“你……,”
“听欢,我刚才还以为我有脱人衣服的恶习。”
“嗯?”
“看来我还真有。”
席若白没反应完甘青司的恶爪就向他伸去,冰冷的空气打在肌肤让他一惊,随即一个亲吻落在他心脏的位置,让他更是难以言喻心间的悸动。
“席听欢,我的名字刻在了这里,你的也一样。”
“甘夙冶,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那肯定不如我。”
“胡说。”
“你怎么证明?”
下一刻席若白再次覆上了他的唇。
嗯,很好的证明,他喜欢。
第一百零五章 甘青司:你都不配合我
行至桥上就见大家差不多都起了身,很明显还在睡的就是年纪稍小的金玉堂。
等全部人聚齐已日出山头,一见阳光个个抢着拿板凳出门去晒太阳,看得席真发笑。
这么热闹的重莲轩他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日子在他看来十分美好,若是他的身旁多一个人就好了。
白瞳双手支着下巴双眼投视池塘,偶尔水波荡漾也让他出神。
“小瞳?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时候——啊!”白瞳刚想说什么就反应问话的人不是甘青司,一行人中会叫他小瞳的只有甘青司,可那个人坐在对面和席若白聊得正欢怎么可能会跑来和自己说话。面前是多日未曾见过的脸,淡淡笑意许是在日光的照耀下十分温暖,让他一下忘了这是冬季。
“怎么又看我看傻了?”甘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对方仍是发呆的模样一下凑到他跟前。
甘愿的突然靠近把白瞳吓得不轻,一个后退身子就往下跌,背面是冰冷的池水,甘愿立即伸手把他拉了回来,而白瞳也扑回甘愿怀里,以至于双双跌在地上。
“噗哈哈哈,你看那两个小子。”甘青司一见这场景笑得毫无形象,声音直直传到白瞳耳朵里。
他一个气闷,就是两头鬼虎放出去,甘青司直接抱头鼠窜被追得满重莲轩跑。虽然他有伤在身可猛虎也不过像是追着他玩,大家为了让他好好锻炼身体,默契的统一观战,没人伸出援助之手。哪怕他喊破了喉咙,就连席若白都是不动如山。
最心软的不过还是甘愿,他拉拉白瞳的衣袖道,“小瞳,放过阿哥吧,他最怕你的鬼虎了,别吓他了。”
“他小时候半夜放鬼吓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拦着?”白瞳一说就来了气,“你可别忘了是他先来惹我的。”
“阿哥就是笑了一下。”甘愿看着甘青司上蹿下跳的样实在不忍,“他就是觉得好玩,再说小时候我要是知道他去吓你,我一定拦着。”
甘愿挑眉问道,“真的?就算是你阿哥你也拦?”
“当然,我怎么会让阿哥欺负你呢?”甘愿摸着他的发让他一个脸红心跳立马别开眼。
“啊啊啊啊!白瞳!你干嘛!大过年的你想我当众表演也不带这样的啊!”甘青司本来见自己弟弟哄人哄得好好的,怎么这鬼虎就越追越上劲了呢,他那弟弟虽然嘴笨了点,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吧?
殊不知白瞳是因为甘愿的举动而慌了神,一不小心就下错了指令,这鬼虎自然就追得更凶。
等甘青司上气不接下气的趴在席若白身上时,众人已经笑翻,只差没拍掌叫绝,这饭后余乐可是精彩!
“夙冶,为何不直接用鬼气拦下来?”
甘青司闪烁其词道,“太浪费了嘛,你想想不就跑个步的事,要是用上了那不就大材小用了吗?”
席若白虽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可也未深问下去,“伤可恢复得如何?”
“你刚刚看我精气神十足的样,放心吧。”
席若白正想说什么对面江溢就跑了过来,一脸贼兮兮的样,“我说你们两个大清早跑出去干嘛了?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嗯?”
“我和听欢磨合感情呢。”甘青司笑得爽朗一边道,“怎么?还不许我们有些情感进步了?”
“你少膈应我,本来大师兄是想叫你们去享受一下温泉之乐,谁知道你们也不打招呼就跑路子了。”
“什么温泉之乐?”甘青司一听就来了兴趣,两眼大放异彩。
“竹屋往后走个半刻钟有一眼温泉,我们都去洗过了,就差你们俩了。你们也收拾收拾东西过去吧,这几日着实累了些,放松下也好。”
江溢正要走人就被甘青司拉了回来,“那什么无浪兄,就只有我们俩没泡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