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廖池疯狂暗示让我和他一起睡,然而我明天还有要事要做,必须养好精神,便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亲了亲他额头,帮他换上睡衣,忍着被他不老实撩拨出来的火,滚去书房了。
那些不解风情并不是我的本意,廖池大概会懂吧。
……
屁啊,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凭什么都知道,你要是不说出来别人怎么可能会懂啊!我暗骂了自己一顿。
算了,等以后再补偿他好了。我抱着被子,下意识地蹭了蹭,恍惚困倦之中想道。
第二天一早起来之后第一件事照例是给廖池上药,然而当我准备好金柠给的药膏,揭开他左手上的纱布时,却惊讶地发现那里的皮肉已经完好如初。
就算是特效药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吧……我稀奇地抚上廖池的手背,问他:“还疼吗?”
“不。”显然廖池也很吃惊,我们两人把他的左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得出结论:它彻底好了。
“早知道金柠的东西这么好用多久多问她要点了。”我喃喃道。
把剩余的药膏放进药箱里供起来,我从瓷瓶里倒出一颗黑色丹药,递给廖池。让那颗球形物体在掌心中滚动了几圈,廖池把丹药放进嘴里,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扭曲了一下。我赶紧把水杯呈上去。
“很苦吗?”
把药咽下去后廖池又喝了几大口水,像是要把嘴里的味道全都冲下去一般,半晌,他皱着眉头,把空杯子放在茶几上,长长的嘶了一声,算作是回答。
苦口良药。我把小瓷瓶放好,让他留心点看看有没有不良反应,之后穿好衣服去买饭,开始新的一天。
廖池左手好了已经不需要我来喂他,吃饭的效率直线上升,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去公司临走之前我还是帮他把纱布贴在了上面。
今天公司里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廖池的右手便开始剧烈疼痛起来,疼的什么事都干不了,只能在休息室里歇着。我发短信给金柠问这是怎么回事,小姑娘课间回了我一句:“正常反应,不用担心。”
好在晚饭时间疼痛消退不少,我开车带着廖池在家门口的饭店吃完,告诉他要出去一晚上,廖池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要注意安全。
把他送回去,给盼盼倒上狗粮,我便立即打车前往市.政.府。到达时常言已经在那里了,身着蓝白色校服的少年坐在花坛的石头边沿上,单肩背着看起来没多少分量的书包,正啃着手里的夹饼。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常言抬头看了我一眼,口齿不清地打了个招呼:“林哥。”
“你不上晚自习吗?”我四处看了看,顾川还没来。
“请假了。反正成绩不好,老师也懒得管我。”他吃的满嘴是油,三两口咽下最后的小半块饼,饿死鬼投胎一般,噎的直打嗝。我拍着他后背,从他书包里把水杯掏出来:“慢点吃,顾川还没来,不急。”
常言呜呜叫着猛喝了几大口水,最后拍着胸口打了个嗝。
我抽出两张纸巾给他,他拿过来擦了擦手上的油,抹了把嘴,把书包放在腿上。常言身上的气息比我上次见到他时强盛了很多,身上灵力充裕,至少比先前多了一倍。我把他浑身上下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没看出什么明显的不同来,最后在他茫然目光中,问道:“你怎么进步这么快?”
“这个啊。”常言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平时上课的时候听不懂,也不想睡觉,就坐在那里装作睡觉的样子修炼了。”
清新脱俗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只能点点头,佩服道:“很强。”
又等了一会儿,顾川终于姗姗来迟,并没有穿着他标志性的病号服,顾川一身贴合的黑衣,纤瘦身形像是要融进夜色里一般。
我们两人赶忙站起来,顾川双手抄进口袋里,松松垮垮地站在我们两人面前,目光也和他的人一样懒散,从我们两人的脸上挨个扫过。
他似乎多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从背后升起一阵寒意,就在我思虑着他是不是看出了我“绝食”的异常时,他收回目光,开口说道:“好了,既然人都都到齐了,咱就废话少说。”
“星光大厦里有一只实力不俗的魇在里面建立了窝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经过我前几日的观察,至少有上百只魇潜伏其中,他们似乎还捕捉了一些异兽以供驱使——我没搞清楚那都是些什么,所以这点比较麻烦,要留心一些。”
顾川从袖子里拿出卷成细细纸筒的大厦结构示意图,“我们此次的目的是找到那只领头的魇,因为它平时从不露面而且很会伪装,所以大概会费一些功夫。为了节省时间,咱分头行动,我负责地下二层到十层的部分,常言十层到二十层,剩下的归小林子。”
我和常言点点头,凑上去看那张图纸。和一般商业楼的构造没什么很大的不同,我对照着公司的格局,心里很快有了个大概。
“中层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是很高,但万一碰到了什么敌不过的东西,常言你可以往上跑或者往下跑,尽快去找我或者林绪清求助。”顾川将目光转向我,神情严肃起来:“至于小林子……机灵一点,打不过就赶紧跑,别弄出太大的动静来,一旦发现目标尽快通知我。”
“好。”他的严肃表情让我紧张起来,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星光大厦,暗暗攥紧了拳头。高大建筑的顶部隐匿于黑暗天色中,玻璃幕墙敛去了白日里的闪耀,沉寂起来,应急灯的光芒并不能为外人所见。
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
第66章 暗胎
大厦的一二层用来做了超市, 电梯井设置在楼层的外面,我们三个站在大厦门口的隐蔽角落里商量着最后的计划。因为时间尚早,进出超市的人不断从面前经过, 吵闹声中顾川刻意压低的嗓音不甚清晰:“就算是正面对上那只魇也不要慌张, 我会立刻赶过去的。”
有着顾川作坚实的后盾,常言一点也不因为这次夜探存在的危险而害怕紧张, 反倒是激动得脸上的青春痘都好似在冒红光。不过我可没他的少年心性,顾川提供的信息并不详实, 计划十分简陋, 其中破绽百出, 显然他还在瞒着我们些什么,我懒得挑明,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
“好, 就这样吧。”交代完所有的事情,顾川挨个拍了拍我和常言的肩膀:“这也是师父师伯用来考验你们的一个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
“是!”常言脚跟并拢瞬间站直,抬头挺胸, 就差敬个礼了。我和顾川对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那就开始吧。”说着顾川率先化作本体, 银白色雾气在空中微微一滞,随即向着大厦飞去。常言化作的粉红色烟雾紧随其后,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给廖池发了条短信叫他今晚不必等我自己先睡, 尔后深吸口气,变成本体。
从安全通道潜伏至二十一层,我藏在楼梯间中的黑暗处,暗中观察着其中的动静,保洁人员刚刚打扫完卫生离开,但保安还在里面巡视,声控应急灯随着他的步伐渐次亮起,同时手中的手电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投下圆形光斑。那是个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材略微有些臃肿,但仍能看出年轻时强健的痕迹来,他一手拎着警棍,漫不经心地看过每一个房间,在确定这一层里的确没有什么人了之后,向着安全通道走来。
我贴在天花板上,看他从下方走过,手电筒的光芒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趁着应急灯还未熄灭,我赶忙行动起来,开始搜查。
这栋大厦里因为存在着很多魇的缘故,气息驳杂得很,只能一点点地去探索。路过茶水间,我看见有灯光从里面发出,便悄无声息地贴墙飘了进去。
一只浑身漆黑的魇正在向咖啡机里添加不知名的白色粉末,不只是出于什么心理,它竟保持着人类的形态,甚至还变出了一身妥帖的西装。把粉末全部倒进咖啡机,它攥着装盛粉末的包装袋在手中搓了一下,接着一片片细碎的残骸犹如雪片般飘落进了垃圾桶。
把咖啡机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魇关上灯,在黑暗中心满意足地原地转了几圈,随后它的身子从头部开始融化,迅速变成一滩黑色粘稠物质,渗进地板缝隙中,消失不见。
确定它已经彻底离开之后,我捡起一片包装的残骸,银色锡纸面上还留存着极少量的粉末,沾了一点在手指上,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我只能大概判断出这应该是能够扰乱人心智的药物。
看魇熟练的动作,它这样做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大厦里至今没有出过什么恶性事件,大抵是因为使用的是慢性药物,以方便它们侵入人类体内。
而那只魇为什么要变成人类的模样呢?难不成是在模仿它的寄主?想不出准确的答案,我把碎屑装进口袋里,退出茶水间,继续搜寻。
接连几层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保安在检查完所有白天开放的楼层后便坐电梯离开了,通往最上面两层的楼梯被锁住的大门堵死,我抬手摸了摸那扇严丝合缝的厚实铁门,感受到我掌心中流动的微薄灵力,淡紫色的光芒从门板上腾起,我立刻松开手,后退几步离它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