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出“婊.子”的那瞬间,廖池这帮人的脸色全都变了,黄毛怒骂一声,拨开廖池冲上前对着青年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的极狠,然而青年像是早就有所防备向后猛地一仰头,但还是被拳头扫到了鼻子,当即痛呼一声鼻血长留。
鲜艳的红刺激得所有人血性大发,在青年被打到猛退一步的同时他身后的跟班一把抓住黄毛胳膊,和他扭打起来!
说实话,我一点也看不上这帮富家子弟毫无章法的“小打小闹”,街头斗殴都要比他们厉害一些,处在我关注点中心的廖池在动手的一瞬间就无比机智的向后退一步,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一拳,同时用我教他的姿势狠狠往来人脚底下一绊,右手扣住他肩膀下压,提膝重击对方腹部。肉体相碰的声响中夹杂着女孩的尖叫:“别打了!都不要打了!”
没有人理会女孩们的尖叫,混乱的叫喊像是一桶油泼的气氛更加混乱了,酒吧的保安闻声而来想要拉住死死扭打在一起他们,却根本无从下手。这时有人抄着酒瓶子冲上来,在墙上狠狠把它摔得瓶底碎掉后,径直向最前面的黄毛头上砸去。
尖锐的玻璃边缘闪烁着森冷的光,这一下要是砸实了,杀马特少年直接就能横着进重症监护室了,我额角猛然一跳,刚想显出身形去挡住这一瓶子,就见廖池硬生生挨了和他对战的人一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把黄毛死死压在了身下。
这一酒瓶子砸在了他肩头,玻璃刺入皮肉的刹那,鲜血喷射出来。
第131章 委屈
“孟少!”
“锦明!”
所有人都大喊起来, 女孩子们的尖叫在此时达到了顶峰,穿透耳膜直刺进人大脑去。捂着鼻子处于战圈之外的青年瞳孔猛缩,大声吼道:“住手!”
廖池这一边的人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廖池的血让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愤怒彻底蒙蔽的残存的理智,他们不要命一般狠揍手里揪着的人, 连上来拉架的保安都被打了好几拳。
廖池捂着伤口从黄毛杀马特身上翻下来,瘫坐在地上, 紧靠着走廊墙壁, 疼的额头上满是冷汗。抄着酒瓶的男人也被从伤口汹涌流出的血吓到了, 软着腿踉跄着后退,嘴唇神经质的颤抖着。但这无疑也刺激了其他人的凶性,在他后退的同时, 另一个男人上前夺过了他手中破碎的半截酒瓶,狞笑着砸向失去战力的廖池!
廖池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沾了血的破酒瓶,眼底是连他自己都没能发觉的极致惊恐。
在他动手的一瞬间, 我不顾会被其他人发现,撤回去障眼法挡在廖池身前,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能生生将玻璃杯捏碎的握力爆发开来,只听男人一声惨叫,酒瓶从脱力的手掌中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
同时我一记腿鞭踹到男人腹部,把他整个人踹飞出去, 男人身子弓成了一只虾米,惨叫被嘴里喷出的血打断,接连撞到了好几个来不及闪避的同伴,最后重重仰面砸在了最开始挑事儿的青年身上。
混乱的人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没有再看被我踹吐血的男人一眼,大步跨到廖池身边,蹲下查看着他的伤口。血染透了轻薄的衬衣,我解开他领口间的扣子,手上略一用力,直接把他衣服撕开了。
他肩头的伤口十分狰狞,在酒瓶刺进去的时候廖池下意识地挣扎过,直接造成了进一步的撕裂。对我撕衣服的行径廖池没有任何反应,他直直盯着地上的酒瓶,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拼了命地想要向后缩,整个人情不自禁地发着抖。
酒瓶,血。还有凶神恶煞的男人。
“别看。”我抬手捂住他眼睛,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他睫毛颤动轻轻扫过我掌心,带来细微的痒意,灯光太过昏暗我看不清伤口里是否有细小的玻璃渣残留,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一旁吓呆了的众人吼道:“先报警!”
同时我瞥见了另一边试图扶起倒地不起的男人的众人,厉声道:“别动他!如果不想让他死就赶紧叫救护车来!”
所有人立刻忙碌起来,保安疏散着围观的人们,我把酒瓶踢到廖池看不到的地方,放下手,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廖池缓慢地眨了下眼,酒瓶消失在视野中后,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我脸上,其中的惊恐还未完全散去。两人默默对视数秒,廖池怔怔地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
周遭所有的混乱嘈杂逐渐远去,如同被抛去了另一个时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是廖池偷偷跑来找我的那天,雨幕和黑雾隔绝了一切,天地间只余下紧紧相拥的角落。
“林绪清……”他声音抖的厉害,借着昏暗的灯光我鼻尖抵了低他的侧脸,并没有被任何人看见,轻声道:“我在。”
我在这里,不要怕,已经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下一秒他神色猛然一凛,抬手给了我一耳光。
这一巴掌把我和一众人全都打蒙了,数十道视线或诧异或不解或幸灾乐祸的注视下,廖池推开我,蹬着地挪动两步,避开了我想要抓住他的手。
“你不要碰我。”
犹如在最兴奋的时候被人当头泼了一头冰水,浑身热血刹那间冷到凝固。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抿唇盯着垂眸不肯看我的廖池看了数秒,什么也没说,拨开手足无措的黄毛,转身走出酒吧。
晚风吹散了充斥鼻畔的酒气和血腥味儿,我重重踢飞脚边的一颗石子,一拳打在行道树粗壮树干上。
气死我了。
真他妈的气死我了!
又是狠狠几拳打在粗糙树干上,拳头被咯的破了皮,隐隐有血丝渗出,疼痛却让心中的委屈更甚,憋得我喉头哽得生疼。
我现在真的很想把廖池揪过来塞进车里狠狠教训他一顿,教训的那张无比伤人的嘴里只能喊出我名字,一遍又一遍地为他的所作所为向我道歉,哭得喘不上气来。
可是我不能,说到底,做开始做错的是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廖池肯原谅我是他大度,他像刚才给我一巴掌我也只能受着,万一我真的借着气头做点什么,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委屈。委屈就委屈吧,没办法。
好不容易觉得气消点了,就看到廖池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酒吧,他伤口还在缓慢流着血,脚步有些不稳,黄毛诚惶诚恐地扶着他。我深呼吸几个来回,等心态完全放平了,走到这一干人面前,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拿开黄毛的手,换成自己架着廖池。
这群小朋友显然都看到了我一脚踹飞一个成年男人的英姿,个个目含敬畏安安静静怂的像小鹌鹑,根本不敢来阻拦我,只有一个很壮实的青年弱弱说道:“那个,这位先生……”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他立刻被我身上散发出的极度不爽的气息吓得气儿都不敢大出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廖池压低声音喝道,刚挣扎一下就疼的“嘶”地倒抽口气。
“带你去医院,你别闹,别把伤口扯裂了。”
我几乎是半抱着不情不愿地廖池到了辉腾跟前,把他攘进副驾驶,关上门对鹌鹑们微笑道:“我送他去医院就可以了,一会儿警察要是录口供的话,麻烦你们帮下忙。”
鹌鹑们点头如捣蒜,在我转身的同时,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我诧异地看过去,只见今晚闹剧的主人公之一,不知道叫惠惠还是安安的姑娘双手交叠放在胸口间,眉目中是掩不住的担忧和内疚:“能不能让我也一起去医院,锦明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不。”我摆摆手,面对女孩子不自觉地放轻了语调:“你们在这里等警察就可以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没等姑娘回答,我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顶着廖池意味不明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附近的医院。
沉默了半路,廖池终于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声音里带着失血后的虚弱,我唇角绷成冷峻的直线,直视前方注意着路况,进一步提速,没有回答。
“喂……”
我打断他问道:“你现在头晕吗?”
廖池警惕地看着我,摇了摇头:“还好,就是有点手脚发软。”
我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不用怕,虽然出血量不小,但是应该没伤到大血管。”
又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问道:“你不生气?”
“生气。”我嘴里生硬的蹦出这俩字,依旧没看他。
廖池欲言又止,不说话了。
一直到在医院门口停车,我才再一次开口:“等从医院出来,咱在好好算算这笔账。”
廖池推开车门的手一顿,随即垂下眼,脚步不稳地向着急诊室走。我抓着他胳膊将他拉住,俯身把他打横抱起。
廖池挣扎了一下,无奈实在使不上力气,只能乖乖待在我怀里。
医生被廖池半边身子泡在血里的凄惨模样吓了一跳,所幸他的伤口看着吓人但算不上严重,只是有碎玻璃渣混在血肉里,清理起来比较麻烦。
护士小心翼翼地拿镊子给他挑玻璃渣,每次镊子尖碰到伤口时廖池都会疼的肌肉僵硬,我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护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