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看着手里的叶子合拢,笑容更大了,头又往前凑近了,嗅了几下,“可给我争气了,养了你这么久别到时候半点儿香气没有。”
程北一听就不乐意了,反驳:“……滚,还真以为老子能开花吗!”
张舒好心情地转身进房。
“别以为长得好看就能乱说话,你在外边这么笑,小心大妈扔臭鸡蛋骂你臭流氓……”
可不是,这么个笑法太犯规了,放出去不就是欺骗人家小姑娘们的红脸。
程北胡思乱想着,眼睛瞄到床.上。自己的身体,就乐了。
切,小爷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也那没的说,他那个小区那个大妈不喜欢他的,见着他就拉着他说要给他说媒……
第16章 就该补补
中午,张舒外出。
程北陷入了旧难题中拔不出来了——他想不出当时为什么自己怎么就跟张舒分了,为什么要分,怎么分的,分了之后自己是怎么度过失恋期的。然而,他一想到这些就只觉头晕,记忆断断续续平凑不出完整的线索来。
他就是不明白了,张舒那么迷恋自己,自己也对张舒有所眷恋,可这就是分了,为什么呀?自己还对那阵子的记忆迷迷糊糊记不清楚。脑袋混乱就想要睡觉。
而吃饱喝足“不务正业”的萧郷在房子里遛猫。可惜,猫大爷不给面子,就趴在桌子上打盹儿。
萧郷也有些日子没见过玄戈了,一张嘴巴就是个大大的话篓子,啥事儿都跟玄戈说,还拿着矿泉水瓶放猫大爷面前想要逗猫。
玄戈眼睛半眯,时不时“喵”一声算作回应,顺便动爪子挥开某只捏它尾巴玩的手。
最后不堪其扰,跳下桌子,往张舒的卧室走去。
萧郷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赶紧跟上去——遛猫嘛,就是得猫咪走在前边带路,自己跟后边儿看那四只肉爪子走猫步。
玄戈在卧室门前停住,冲萧郷“喵”了声。
萧郷笑着走近开门。
程北本来在阳光底下昏昏欲睡,听见开门声,掀开眼皮瞄了眼,说了句“你来了。”算是跟玄戈打招呼,又闭眼补眠去。
玄戈“喵”一声作回应。跳上床头柜,弓着身体凑近看看床上昏睡中的人脸。
萧郷也跟着蹲下凑近,脑袋贴着玄戈的毛脸,一起打量“睡小伙子”,还很仔细瞄了瞄程北的脖颈,没发现,“啧啧”两声。
玄戈左右打量了也没啥发现,觉得没趣,就跳下来走到阳台。
玄戈朝着含羞草连声“喵”了好几声,把程北吵醒,没一句话就趴在太阳光下的一处空地,打盹儿去。
程北被吵醒也没啥睡意了,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玄戈你说人话呀?猫语我可听不懂啊……”
“唉你别睡呀,把我喊醒自己睡觉耍我玩啊?吃了不运动,还长时间趴着不动,要‘三高’的……”
萧郷走过来看自家猫咪,顺眼看了眼含羞草,惊喜着说:“嘿!花苞都打上了!花结果也不远了吧?”
程北话噎在嘴边,眨眨眼:啥?风太大,小爷没听清……
萧郷继续感叹:“从来不知道含羞草的品种这么好,会害羞不说,还足够顽强,不仅能张舒手底下成活,而且还这么快就打了花苞。虽然说只有小小的一个。”
程北瞪眼:这货没睡醒,说胡话,我听错了。
“大红色花苞的含羞草也真少见,一般不是紫色或粉红色的吗?还是张舒把你养的太好了,粉红补成了大红?”
程北缓缓低头打量植物系身体的顶端,大红花苞进入视线,程北傻了。
萧郷的声音越发清晰,一字一字提醒程北这不是梦,程北喃喃道:“这不科学。”
程北陷入了凌乱,他觉得自己不懂这个世界。
他一雄性含羞草,又不是母的,会开花?
不对,他本来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了雄性含羞草呢?
好好一个英俊的青年成了草也就算了,可怎么能在初恋情人家里开花呢?身体还好好地躺在初恋床.上呢,比八点黄金档狗血剧还要狗血让人难以置信好不好……
尼.玛昨天流鼻血不是命犯桃花,是血光之灾!不然一株含羞草哪能结出姨妈红来……
程北陷入了浑噩中,玄戈和萧郷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没注意,他已经开始怀疑人生和草生了。
傍晚,张舒回来先是低头检查床上程北的气色,亲了亲额头,再转头就看到自家含羞草蔫不拉几的,天边还有霞光,含羞草的叶子早早合拢下垂了。
张舒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的白瓷罐子,拿着罐子走到阳台,低头仔细检查自家含羞草,小声嘀咕:“怎么蔫不拉几的?”
程北看到初恋,心里更是哇凉哇凉的,说不尽的心酸苦楚无奈凄凉,眼中含着泪包,哽咽着:“我都变成草了,你还缠着我,现在你初恋都要要开花结果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这人说着说着又跑偏:“你以后再找对象的时候可别说跟我有过一腿,一个开花的前男友,窝草这也太搞笑了,说出去都能笑死人……”
他也不管自己说的是什么,见到了张舒就小崽子跟见了娘一样,都没注意自己此时一副委屈难过求安慰求抚摸的受样。
真是丢死人了。
张舒沉思,“都要开花了,怎么突然就蔫了?听说开花消耗大,那就该补补。”
程北听了只想打人!
张舒打开手里的罐子,液体的气味溢出,程北差点儿没被被那酸臭的滋味儿熏得背过气去。他刚想骂人,嘴巴一张就是满嘴的酸臭味儿,这下子只剩下翻白眼的劲儿了。
张舒吸吸鼻子,疑惑:“这神仙水怎么没有味道?是注水了?”
程北瞪大眼,只想把整罐子水都倒他肚子里让他尝尝到底有味道没有!
被熏得说不了话,程北内心狂刷屏:张舒你脑子是被灌了神仙水了?!!
不过,下一刻,这整瓶水都交到了他的根部。
这下子,程北真只剩翻白眼的力气了。
“这么大罐的神仙水,后天该能开花了。”张舒语气中透着高兴。
轻轻捏了捏大红花苞,转身进屋。
留下程北在阳台努力呼气吸气努力生存。
程北睡不安稳,一夜都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一会儿梦到洪水奔腾淹没半个身体,一会儿梦到含羞草整棵败坏长出绿毛,一会儿是张舒使劲捏自己的鼻根止鼻血,一会儿是老姐把浑身恶臭的自己赶出家门……
梦境内容丰富多彩,吓人可怖,程北只觉头痛欲裂。
第二天,玄戈溜溜达达到阳台时,嫌弃:“怎么一副衰样?”
程北有气无力反驳:“要你管。”
“都要开花的妖精了,你摆出这丧样多影响花的看相啊。”
“……”揭人伤疤的都上厕所掉厕坑!
“本来就不是母的,还这衰样……喂,我说你不会整出变异品种来吧?”
再不出声就要被传谣了,程北生气:“滚.你.丫!”
玄戈看他反应有趣,继续逗他,八卦:“你别不信,我真见过个槐树精,他也是公的,眼看着就快要化形成人了,这时候就误食了神仙水,后来一年到头满树开花,几年之后就开出了臭牡丹来。到最后他化形的时候都整出了半白半红的阴阳脸。”
“他们是这么说的,可我还是觉得跟神仙水没关系,这东西不是对你们植物系的大补嘛,怎么会弄出这么搞笑的效果?我还是觉得原因还是出在你们的精魂上,你们雄性精魂跟雌性植物本体有冲突……”
程北的心更凉了几分。
这下子不仅仅是开花了,连带着还得开出跟含羞草完全不同的变异品种的不知道什么鬼东西来,到最后就算是重回人形,说不准会变成不对称的阴阳脸……
雌性植物体,雄性精魂,再搭上见鬼的神仙水,重走槐树老哥的旧路跑不了了……
程北呆愣愣地,玄戈说了很久都没再得到他的回应,也没啥兴致了,转身进屋。经过张舒的双人床的时候,轻巧跃上床头柜,偏头瞥了眼还迷怔着的程北,悄摸摸弓着腰背伸长爪子在程北的脸上按了几爪子。
暖暖的毛茸茸的肉乎乎的触感,还有几根毛发撩过的痒,程北下意识捂住右边脸,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摸他。
他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身体,正好撞见玄戈大爷收回爪子。
眨眨眼,为什么吃我豆腐?
玄戈试了手感,却是一脸嫌弃地离开了。
留下程北一腔不满:“吃我豆腐还嫌弃!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留着一身长毛不剪真以为自己能变成长毛怪吗?我去,你不会在我脸上留下不明气味啊!我帅气的脸啊……”
程北一如既往满嘴跑偏,都没抓住重点。
第17章 活该没人要
玄戈回到客厅,就被萧郷两手抱起。玄戈懒洋洋伸爪子在萧郷胸前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