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寅一靠近榆丘,不及鸾鸟反应,反手一挥,一道透明的屏罩将他和榆丘二人罩在其中。鸾鸟一瞬间羞怒,变回大鸟不断地用蛮力冲撞着屏罩,不过显然毫无作用。
昊寅也不去管他。弯腰探察木头的伤势,好在没有特别严重,多为皮肉之苦。不过这左一道又一道的割痕看在昊寅眼里还是格外碍眼,有几道甚至削去皮肉隐隐露出骨头来。
昊寅皱着眉也不说话,掌心向着榆丘伤口之处一路细密地抚过去,一道淡紫色的气息渗入榆丘的体肤,慢慢消逝,皮肉渐渐愈合,榆丘的脸上却还是惨惨淡淡的样子。
处理完一些可见的伤口,昊寅这才在榆丘的身侧坐了下来,什么也没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好一会儿,昊寅才把手放了上去,轻轻地摸了摸榆丘瘦削硬朗的脸。榆丘脸上还有干涸了的淡淡的血迹。昊寅抬手擦了擦,没擦掉,又擦了擦,都快把榆丘的脸搓红了,结着的血迹还是留在榆丘脸上。昊寅向外猛地挥出去一掌,还在不断撞击屏罩的鸾鸟迎面撞上,远远地被弹飞了出去。昊寅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天渐渐亮起来。霞光照在蓬莱之地竟如同一个七彩幻境。
又一夜过去。
昊寅就这么在榆丘身边守了一夜,不露悲喜,不知所想。
鸾鸟也在屏罩之外撞了一夜,越撞越凶,却也渐显疲乏之态,到底也是跟榆丘大战一场之后。昊寅倒是看得心情愉快。
榆丘过了一夜渐渐醒了过来。
第一眼便看到了昊寅。在一片灿烂的晨光里,师尊的脸暗成一片阴影,榆丘却还是看出师尊脸上淡淡的笑意,师尊一直那么好看。榆丘也不觉得哪里还痛,愣愣地喊了一声:“师尊。”
“嗯。”昊寅低声应着,拨弄了一下榆丘飘落的几缕头发,缓缓道:“你可真没用呢。”
“师尊......”
“起来吧,去看看你的大鸾鸟。”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昊寅带着榆丘离开六天,再回到东海之滨,阿白却丢了。
那天留下凤火和阿白一大一小站在东海岸大眼瞪小眼,最后大概是阿白的秃头碍了凤火的眼,凤火甩甩袖子自顾自走到了一边去。阿白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摇晃着圆滚滚的屁股跟了上去。
凤火坐在礁石上,迎着海风,十分享受这种风吹发动、飘然若仙的感觉。
阿白也远远地坐下来,探头探脑地时不时望一望凤火,圆屁股一挪一挪,自以为很不明显地靠过去,再靠过去,最后终于如愿坐在了凤火旁边。
凤火看着阿白两只肥手托着圆润的下巴咯咯咯笑得像个傻子,极其嫌弃地让开几步,阿白紧紧的跟上去。再让开,再跟上。如此三次,凤火恨不得团吧团吧给他扔海里头去。
天渐渐暗下来,橘色晚霞铺了半个海面,粼粼波光像是倒置的星辰,一阵一阵荡来湿嗒嗒的风声。
阿白这会儿倒是安静了,工工正正地坐在凤火半米远的左侧,托着脑袋望着海面,他开始有点儿想念天尊和木头了。
隐隐约约,仿佛听到一阵悠远的歌。
凤火早就听到了,闭上眼懒得搭理,这点儿倒是随了昊寅。
阿白就不同了。竖起耳朵听了会儿,果然是歌声,高兴地恨不能一蹦三尺高。他实在太无聊了,凤火压根就不带他玩儿。阿白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循着歌声一蹦一蹦地找了过去。凤火半睁开眼睛斜睨了阿白一眼,估摸着阿白也走不太远,又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阿白循着歌声过去,越来越近,出现一片浅滩,海岸交接成一线的地上卧着一块巨大的裸石。一个人坐在上面,向着海面。那歌就是她在唱。
突然歌声就停了。
那个人猛地转过身来,背着光看不清脸,声音如泣:“尾生,是你来了吗?”
小阿白个子矮,隐在石堆后面根本看不到。
那石头上的女子又急急地喊了一声,悲伤而又欣喜:“尾生,我知道是你来了,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尾生——”
阿白从石堆后面走出来:“天尊叫我阿白。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唱歌?”
那女子一下子像是失去力气,颓然的跪伏在裸石上,转过脸去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望向海面。
海面久久的平静,又黑又远,连风都是冷的。
忽然,那女子又唱起了歌,仿若更加凄凉。
那一夜,阿白就这么趴在石堆上,听这个女子唱了一夜的歌。
“......霖气乱神息,碧落已穷兮,
萤火挽魂息,轮回往兮,
游纹叹冥息,卧月伏眠兮,
听灵息,遣河灯去杳兮——
......
谁道旧息不思量,
谁记初兮今难忘,
谁吐幽息漫虚茫,
谁恨情兮空断肠,
谁破寒息一寸荒,
谁解默兮落疏狂——
......”
反反复复,却是同一首歌。千载一梦付黄粱,封尘望,陌上桑。第二天天亮,阿白醒来,揉了揉眼睛,只看到金光灿灿的海面和空无一物的裸石,而那女子却再不知去向。
阿白溜溜达达的回去找凤火。
“我回来啦!”
凤火还是在老位置,不过这会儿不是坐着,是躺着。听到声音半睁开眼看了看一夜未归的阿白,全胳膊儿全腿儿的,肉乎乎一坨,精神的不得了!凤火本来有一点的担心这会儿一干二净。鼻孔哼出一声气音,又闭上了眼睛。
阿白也不在乎,哼哼唧唧地自个儿玩水去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夜色渐深,歌声又一次幽幽远远地传过来,仿若呼唤。
阿白又寻着歌声而去,等到第二天天亮又回来。如此到了第三天,第四天,凤火早就不去管他。任他来去,凤火只管睡觉。
可第五天天过正午,阿白都没有回来。
阿白溜溜达达的回去找凤火。
“我回来啦!”
凤火还是在老位置,不过这会儿不是坐着,是躺着。听到声音半睁开眼看了看一夜未归的阿白,全胳膊儿全腿儿的,肉乎乎一坨,精神的不得了!凤火本来有一点的担心这会儿一干二净。鼻孔哼出一声气音,又闭上了眼睛。
阿白也不在乎,哼哼唧唧地自个儿玩水去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夜色渐深,歌声又一次幽幽远远地传过来,仿若呼唤。
阿白又寻着歌声而去,等到第二天天亮又回来。如此到了第三天,第四天,凤火早就不去管他。任他来去,凤火只管睡觉。
可第五天天过正午,阿白都没有回来。
注:歌自《息兮》。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阿白丢了。
昊寅回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笑了笑,只当阿白淘气,不知野到哪处去了。可在看到凤火一直低拉着脑袋少有的不安,昊寅笑不出来了:“阿白呢?”
凤火一向骄纵惯了,这时也知了轻重。阿白何用,榆丘可以不知道,他却不能装作不明白,阿白丢不得。凤火沉了沉气,详尽地说了原由:“……两天前阿白就没有再回来,那歌声也再没有出现过。我把这附近找遍了,还是不知阿白去了何处,一定是那唱歌的妖女带走了阿白,可不知为何,从气息上,那妖女根本就是一介凡人。是凤火失职,请天尊惩罚!”
昊寅沉默地听凤火说完,没有插话也没有提问,只是在听到凤火说甘受责罚的时候沉沉地吐出一句话:“阿白不是职责。”
说罢便转身走开。
凤火眼底一下黯淡了几分。
榆丘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两只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昊寅。只见昊寅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更是越来越沉。榆丘固然也担心阿白的安危,只是这时看在榆丘眼里的师尊对阿白的过分用心让榆丘心里闷闷的不太痛快。
榆丘几步追了上去,定在昊寅背后一步的地方。
“师尊。”
昊寅并没有回应,只是久久地望着海面,却是意外的平静。良久,昊寅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榆丘,那样疲惫又无可奈何的目光。榆丘不知该说点什么,该做点什么,这样的目光是榆丘从没见过,只能又喊了一声师尊。
昊寅笑了笑。终于应了:“恩。”
那笑看在榆丘眼里格外不舒服。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真正的开心不应该是这样的笑。
榆丘皱着眉,却抬起手放在了昊寅的额前,微微用力地按了按,仿佛要把那一团愁容统统都揉开,贴近昊寅的耳边哑声说道:“我们去找阿白,我去把他找回来。”
昊寅愣了愣,榆丘的手就这么按在自己的额头,海风般微凉,木头的眼睛那么专注又认真地看着他,昊寅差点以为木头是有心的。只是很快,昊寅便自嘲地笑了,抬手抚下了榆丘的手,疲惫又难堪,大概是魔障了吧。
“好。”
可是茫茫大海,哪里去找,该怎么找?榆丘犯了难。
榆丘正准备找凤火问几个问题,一眼瞥见昊寅的身前映着海面的粼光闪出一道白光。榆丘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过去,牢牢地抓住了距离昊寅胸口不到一寸的匕首,又像是一把弯刀。连师尊都来不及叫,一把按下那匕首:“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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