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照片交给了尤里卡,我知道通过他的能力能查出这个人是谁。这家伙恐怕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地下情报网,想想也着实可怕。
我倒回床上,看着床帏上晃动的流苏,头痛欲裂。
最令我感到担忧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梦到过索兰了。
我不知道是我的能力出了问题,还是那边出了什么事。一边想着无论如何都要看到那边的情况,一边想什么都梦不到反而是好事,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康士坦丁又一次召见了我。
我在他身边看到了陌生的男祭司,安德鲁不知去哪里了。
“陛下。”我行了个礼。
康士坦丁并没有在意我的称呼,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招呼我坐下后就开始旁敲侧击的发问:“亚连,安吉莉娅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没有。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没什么,只是想多知道些关于她的事。”康士坦丁勉强的笑笑,他似乎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完全不会套话,做这种事让他感到既麻烦又难堪,怒火几乎掩藏不住。
倒是他旁边的男祭司试探的问:“殿下,真的没有吗?什么都可以,项链,耳环,戒指,饰品什么都可以……陛下真的很思念您的母亲。”
思念?我心里冷笑,表面上敷衍道:“我回去再找找吧,一时想不出什么。”
一场谈话就这么结束了,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我却想,既然什么饰品都可以成为他们的线索,那永恒之石也许是无形的,或者可以自由变换形态的东西。
不过,安吉莉娅的东西我还真的一件没有。她从不送我什么,连那些剑也早就留在雨林和海底了。
就算她身上真的有永恒之石,也应该留在联邦了,哪里会在我身上。
我叹了口气,抬眼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凯特和查尔斯。
凯特一见我眼圈就红了,勉强维持着表情,头也不回的走了,而查尔斯却等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我。
“亚连……”他轻轻的叫了声这个名字,忽然嗤笑了声,“……哥哥?”
我慢慢走近他,说:“用不着这样恶心我们两个人,查尔斯。安德鲁去哪了?”
查尔斯看着我:“我还想问你呢。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暗暗皱眉,康士坦丁说的秋后算账是真的,安德鲁也许被关了起来,根据康士坦丁的反应,安德鲁倒像是一直在庇护我远离国王——他明显知道些什么。
“从你花园里那条密道进去就是他的屋子,什么人也没有吗?”
“我早就去过了,没有。”
查尔斯凝视着我的眼睛:“密道的事……你会说出来吗?”
我摇了摇头。我一朝翻身成了王子,查尔斯自然把我视为了他的竞争对手,只要我向国王说出他私通圣殿培养巫妖的事,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毁了他。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他的父亲其实也和他干了一样的勾当呢?
查尔斯的面容有些缓和,我轻轻勾起了嘴角:“不过,我要用密道。原因你不用管,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查尔斯看着我,眼底神色几番变化,终于冷笑了声:“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脖子上挂着我的项圈时候的样子。”
“可我比较喜欢你不情不愿的叫我哥哥的样子。”
查尔斯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晚些时候我会过去,和你的侍卫打个招呼。并且,我不想看到你出现在宫殿里。”
回到寝宫,我先密会了尤里卡,他两指夹着那张照片冲我炫耀:“我已经查出来了。这个人其实很好查,有名到你想不到。”
“帕尔诺.康士坦丁,现任国王的弟弟,不过很多年前忽然失踪了,之后被人们逐渐淡忘,好像世界上从来没这个人一样。不过看起来约翰.康士坦丁并没有完全抹掉他弟弟生活过的痕迹,你住的这所废宫殿,应该就是他的。”
第42章 42
我其实早就隐隐猜有些预感,但是这种预感被证实的时候,心里仍旧不知是什么滋味。
“那他是怎么失踪的,又去了哪里?”我问。
尤里卡摇了摇头:“不知道。关于他失踪的信息被封锁的很严密,况且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一时查不出来。”
我把照片拿了回来,看了又看,可帕尔诺和安吉莉娅站的也很远,我完全无法把这个陌生的男人当成自己的父亲。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爱安吉莉娅吗?如果他们在一起了,又为什么分开?
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让尤里卡继续去查,晚上去了查尔斯的宫殿。果然,他并不在宫殿里,严格的遵守了我的要求。嗯,不如说是威胁。
我熟练的顺着后花园的小道来到了圣殿里,一路跑到了深处的大门前,寂静的黑暗中只有我急促的脚步声,也许还有紧张的心跳。
我上了台阶,平复了下呼吸,把手贴上了门,催动龙息,让青色的火焰蔓延至整个墙面,黑暗中宛如一丛鬼火,诡异而可怖。
但是门并没有动静。
我等了又等,疑惑极了,又拔出腰间安德鲁送我的青硝剑,试探的插入门缝中,却被一层结界似的东西反弹了回来,直接滚下了楼梯。
没有了宿主,龙息渐渐熄灭了,圣殿重回黑暗,而我仍坐在台阶下,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谜底不是龙息,还能是什么?
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宫殿,把那谜语默念了一次又一次,仍然猜不出其他的答案。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尤里卡仍然没查出帕尔诺.康士坦丁的下落,而我也对这谜题毫无头绪。尤里卡给了我一个小小的通讯装置,接收人只有他,而最讽刺的是,他的接收器竟然藏在奴隶象征的颈圈里。我们通过这个联系。
“帝国的军队真是一群垃圾组成的,康士坦丁看不起奴隶,只派了个菜鸟兵团过去,谁想到联邦正好组织了一次对荒星边境的突袭,帝国军队被前后夹击,难以支拙,只能退到邻近星系。我们的人已经差不多取得了荒星的控制权,等到基地建好,我们也算有个落脚处了。康士坦丁可算为他的骄傲付出了代价。喂,亚连,你在听吗?”
“嗯。”
我坐在圣殿前的椅子上,看着一群群落在地上求食的白鸽,偶尔轻啄我的靴筒,心情放松了些。“没什么,只是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再过两个月。那时候宫外的应接点也安排好了,我会悄悄引奴隶出宫去,你跟着我们一起走。亚连,你的脑子还没被王子的舒适的生活熏醉吧?”
我轻笑了声:“管好你自己吧。把你那些真正的情人断的干净些。”
通讯结束后,我摸了摸肩上鸽子细细滑滑的羽毛,托着它的脚把它放上了天空。其实选择尤里卡这条冒险的路,一是本来就想过反抗,二是和他想的一样的,我不想出宫后再躲躲藏藏,担忧随时可能被抓回去,我需要一个安全的落脚点,然后再思考怎么回到联邦的问题。
我刚站起身来,已经有侍卫跑了过来:“殿下,您在这里!陛下刚才遣人带来了一队圣骑士,这是每个王子的专属待遇,您看看去吧。”
“好。”
我跟着他走向宫殿前的小广场,心里却暗暗叹息,我专属的骑士队?康士坦丁哪里有那么好的心。其他王子也许真的有,不过我的骑士队,只可能负着监视的责任。
小广场的阳光很好,白鸽从湛蓝的天空飞过,空气都带着些温暖和爽快。我走近了才看到这队骑士已经列好了队,为首的骑士长正背对着我,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骨架显得挺拔修长。
他似乎听到了我来的脚步声,回过头来行了个利落的骑士礼,单膝跪地喊了声:“殿下。”声音清朗,浅棕色的发旋发着软软的暖光。
“起来吧。”我没怎么在意的看了他一眼,正巧他抬头,视线相对,却再也挪不开了。
一张英俊中带着些稚嫩的脸,长开了很多,眉眼端正带着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那眼中的好奇却在看到我的脸后凝住了,我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的表情,好像什么情绪都有,又好像一片空白。最终只剩冷漠。
极度的惊讶下,我的声音有些不稳:“维克托……”
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这个两年前还小小的孩子,现在已经和我差不多高了,还成为了圣骑士长,兜兜转转,竟然在这里重逢了。
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一方面为他能长的这么好开心,一方面又为过去的事忐忑难安,心境之复杂一时难以言喻。
维克托慢慢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又叫了声殿下,冷声道:“第五圣骑士队前来报到,殿下可以验收是否满意。”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旁边的侍卫说:“既然殿下满意,我们开始宣誓。骑士长出列。”
维克托走了出来,在我面前单膝跪下,念出了宣言: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