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
阿钰,你可知他们要的是你的命!
魏长眠思虑了好久,才起身,走到众人之间
“据我所知,齐公子乃自愿与宋公子比试,而宋公子也对其多次提示道后果自负,奈何刀剑无眼,齐公子之死,我也很难过,但着实不想魏家再失贤才,所以,几番思索,决定罚宋钰三十六道御火,由司戒堂全权负责,诸位意下如何?”
底下之人虽有些许不满,但他们知道这已是魏长眠的底线了,到底是家主,
便也无异议,回了句:“主上英明!”
随后魏长眠便出了西苑,头也不回。
宋钰阴笑着看了众人一眼,转身急忙追去。
“主上!”
“你还好意思叫我,阿钰,你可知方才你差一点就……!”
“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主上面前。”
魏长眠无奈之色流于言表
“若你下次再这般,我保不住你怎么办?”
“大不了再受三十六道御火!”
“你……罢了,司戒堂那边疾风会去安排,这几日你就在唤灵轩待着,哪都别去!”
“嗯?主上刚刚不是罚我受三十六道御火,怎么又让我待在唤灵轩?”
“总归你好好休养,我自有打算!”
“主……”
魏长眠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着急。
往后几日,宋钰被魏长眠禁了足。只得在唤灵轩无所事事,
说来也奇怪,魏长眠竟然许久没来看他。
“主上,喝药!”
密室内,魏长眠只穿着中衣,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唇上更是毫无血色,分明就是重伤在身的模样。
“您这是何苦?非要自己受下御火之罪。”
“疾风,他身体刚好,三十六道御火对我来说只是皮肉之伤,对他却有性命之忧。”
“可惜宋公子他不知主上这番心意,我行我素,全然不顾主上……”
魏长眠只是摇摇头,眼眸中回过一丝忧伤。
罚了宋钰的第二日,他乔装成他的样貌,替他去司戒堂领了御火之罪。
一道一道,都如撕心裂肺般疼痛,却毫无怨言。
避免旁人生疑,他更是下了禁足令,布下仙障,对外称宋钰病重养伤。
实则是他自己在密室里卧床不起。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说完闭了双目,眼角处还含着泪。
此后不久,就到了名家集会之期
第11章 知交(一)
数十年前,望京,南羲,宁川,洛安,吴波五城形成鼎立之势。望京城位于中央,最是繁华,吴波紧接其东侧,为水城河湖之地,南羲位于南端,宁川居于北上,洛安位于西侧,与宁川相邻,宛若众星拱月,而月,自然是望京。
墨家在众多望京仙府中,实力最为强盛,门客三百,弟子成千。
后来,墨家被魏溪泽所灭,这望京城就此没落了一番 ,如今虽不如以往那般如日中天,但仍可见其繁华之景。
其余三家虽对魏溪泽此举颇有微词,但他本人也已身归混沌,魏长眠又与此事关系不大,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众人心知肚明,墨家被灭对他们来说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先前墨家家大业大,凭一己之力便可开设名家集会,可如今竟无一家仙府肯承下来这档子事,谁都知道这种活,吃力不讨好,劳民伤财不说,更是会平白无故多生事端。
随后,继任家主的魏长眠提议在墨家府邸旧址设聚仙台,由仙门百家共同举荐贤人任仙台使,此后名家集会由聚仙台全权负责。众家也觉得此举甚好,便就这么定了,立下盟约,每年按时向聚仙台缴纳钱财,以维持其运转,至今已有十年。
现任仙台使是宁川人,名唤秦殊,虽修为不高,却为人正直,善周璇交际之事,这才获宁川严家举荐,出任仙台使。
一大早,聚仙台就已熙熙攘攘,一番盛况。
“哎哎哎,这个不能放在这儿,都说过了,怎么这般愚笨?”
“是,大人。”
“魏家家主会带门客前来,多置一席。”
“是,大人。”
秦殊捋了捋胡子,眉头紧锁,每逢这名家集会之时,他都是最忙之人,焦头烂额更是常事。
“秦老头儿,秦老头儿,今年你准备了什么啊?”
秦殊听见有人唤他,急忙转身,
“尹公子,严公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望二位公子见谅。”
“是我们今日来早了,秦大人不必致歉。”
“对对对,你赶快去忙,我可是还等着你的好酒好菜呢!”尹兮岳将折扇一合,笑着说道
“那老夫就先去招呼,二位公子大可随意。”
“去吧去吧!”
说罢秦殊就去吩咐属下做事去了
“哎呀,这秦老头儿看着比以前又老了几分。”尹兮岳已经找了一处坐下,从桌上果盘拿起一个苹果,送入口中。
“尹恒,到底是长者,你对他放尊重点。”严子衿皱着眉,略微苛责地说教了他一番。
“我这样唤他是显得亲近些,又不是对他不尊敬,每次集会这秦老,秦大人都费心诸多,我自然感谢他,又怎会失了敬意?”尹兮岳边吃边说,说罢一个苹果也已经入了肚。
严子衿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不久,魏长眠就带着宋钰到了聚仙台,
墨少闲看了看这繁华无比的聚仙台,数十年前,他还在同一片土地上嬉笑玩闹,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这里已无半点墨家的样子。
“长眠兄。”只听一轻快之声悠悠传来,那人一手背后,一手摇着折扇,身穿白衣,外面一身天青色对襟衫,胸口系结,发未完全束起,白色发带只在后脑轻轻绾了一束头发。
墨少闲定了定神,仍作一副狂妄之样。
“长眠兄,我可是在此恭候你多时了,一会你可要自罚三杯!”
“兮岳兄”
两人微微行礼
尹兮岳早就对他旁边的宋钰颇感兴趣,扫视一眼,笑着说
“想必这位公子便是长眠兄一月前所得奇才!”尹兮岳先是看着魏长眠,后又将目光转到了宋钰身上。
“宋钰见过尹公子。”墨少闲作了一礼,但人人都可听出语气里的狂傲。
尹兮岳收了笑意,将折扇一合,心道,这宋钰果真好大的口气!他好歹是与魏长眠平起平坐的仙府家主,连他家主上都敬让三分,以礼相待,宋钰身为门客也敢这样对他。
不过还是客气回道:“宋公子见外了,我与长眠兄结识多年,他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以后让他带你去洛安,酒菜管饱!”
“那宋钰就先谢过尹公子了”
“兮岳兄,怎么不见严公子?”魏长眠见严子衿并未在这附近,顺口问了问。
“这秦大人不知在哪儿找了一帮文人秀才,硬是赖着子衿,说什么……什么来着”尹兮岳用折扇拍了拍脑袋
“哦,对,在诗词歌赋上的心得体会,我哪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就自己先出来了。”
说罢严子衿就出现在他的身后。
“严穆,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啊?”尹兮岳拍了拍胸口,长吁一口气。
未做理会
“魏公子”
“严公子”
“来来来,子衿,这位呢,就是长眠兄的那位奇才,宋钰宋公子!”尹兮岳已经站在了墨少闲身旁,做引荐状
“宋钰见过严公子”
“宋公子。”严子衿微微颔首,不自觉白了尹兮岳一眼,尹兮岳心里咯噔一下,又乖乖退回到了他身边。
时辰差不多,各家各户都已悉数到场,有些仙家更是带着女眷,好不热闹。
忽然听闻一声
“之洋来迟,还望各位前辈见谅!”
只见那人一身深蓝绸袍,金丝银线绣着祥云海浪纹,腰间束着黑色镶玉带,金色发冠将墨发束起,年纪尚轻,却俊美至极,亦不失沉稳大气。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处
“之洋贤弟,哎呀哎呀,可把你等来了。”尹兮岳疾步走向门口去迎那人。
“尹前辈!”那少年拱手行礼。
“正值春日,你可备了吴波湾的时令点心糯米糕给大家伙儿尝鲜啊?”
“自然,之洋知道尹前辈素来喜爱甜食,更是命人去市井之地找最好的点心铺子做了带来。”
“哈哈哈哈,还是之洋贤弟有心啊!”尹兮岳听闻此言,放声大笑
“魏前辈,严前辈。”
“吴公子”
吴之洋也已听说宋钰之事,自然知道魏长眠身侧站的是谁
“宋公子”
“早闻吴公子风姿,百闻不如一见。”墨少闲少时见过吴之洋,他父亲曾带他来望京墨家做客 ,当时还是几岁稚童,颇为玩闹,更是好生折腾了他一番,如今竟已承了他爹的家主之位。
“宋公子谬赞,与诸位前辈相比,之洋还相差甚远。”
墨少闲只露了一丝笑意,未做回声
礼数毕,众人入席。
眼前桌席之上应有尽有,更是按各人不同,做了些许区别,可见秦殊心细之处
循例,秦殊端起一杯酒,一副老者身姿,清了清嗓,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