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行夜耸肩,神色有些不自然,若是乔书熹本性恶劣一点,他还可以迁怒来个斩草除根,现如今,他嘴角撇了撇,“你娘倒是把你教导得好。”
乔书熹道:“佐银绝过奖了。”
凌行夜揉了揉眉心,望着与乔崆翔几分相像的脸,突然有些心烦意躁。
秦曜身死南岸,起因便是有两个在南岸巡守的战司,声称在南岸看到三位魔将身影,接着姬火枫下帝诏,让秦曜前往查看。
而那两位禀告的战司,好巧不巧,正是乔崆翔和乔有意。
十年前,他在战司部夜宴上,遇到刚晋升为战凡,调来荆幽洲的乔崆翔。
当夜,乔崆翔许是看他坐在高高在上的绝位,心生不悦,于是大肆挑衅,嚣张至极。
宁朝阳等人,在他的示意下,把乔崆翔灌得酩酊大醉,然后他问了当年南岸魔将之事,是真是假。
乔崆翔先是一口咬定,魔将之事,乃是亲眼所见,待他一脚将人踹到墙上,揪着人再次逼问后。
乔崆翔大笑起来,醉醺醺地看了眼四周,人员很多,料定凌行夜不敢动他,于是俯在凌行夜耳边,低声嘲笑道:“秦曜再厉害又有何用,得了九洲民心又如何,不过我一句话的事,便让他乖乖地去了南岸,你猜猜,是谁的授意?凌行夜,秦曜当年是,你如今也是,都不过是九洲姬族的一条狗······我告诉你,假的,哈哈,都是假的,你知晓又能如何,现如今,除了你,还有谁在追查秦家事,你是不是很愤怒,哈哈,秦曜算个什么东·····”
凌行夜手持邪刃,寒光划过,声音骤然而止。
乔崆翔瞪着满眼的血丝,残留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表情,似是在怒斥,他怎么敢动手?!
凌行夜笑了笑,留了乔崆翔一口气,手指轻抬,在四周设了结界,将宁朝阳等人拦在结界外,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刀刀地将乔崆翔凌迟了。
场景恍如昨日,凌行夜斜了斜头,眼神骤寒。
“滚。”
乔书熹肩背紧绷,察觉到一股杀意。
七宝活蹦乱跳的身影停了下来,表情愣愣的,露出担忧的表情。
夜朗月则是心头一凛,敏锐的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眉头紧皱,表情严肃。
在场中,唯一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的秦泛舟,突然从凌行夜身后抱了上去,将下巴搁在他肩上,不满地蹭了蹭,“别这么冷漠嘛。”
凌行夜眉宇一颤,神情恍惚了番,心底的戾气渐渐散去。
他蹙了蹙眉,察觉到有些不妙,竟然被藏在体内的魔气带动情绪,动了杀意。
战司中人时常会与魔族交战,心境不稳者,很容易被魔气控制,变得嗜杀好斗。
他长呼了口气,运起灵力周身循环了圈,眼底的阴冷才尽数散去。
“松开,”凌行夜用指尖敲了敲搂在他腰上的手,提醒道。
秦泛舟悻悻地松开手,刚才凌行夜像换了个人似的,杀意骤起,他有些担心,才上前打断了他的状态。
夜风吹过,乔书熹额头的冷汗滴落,表情微僵,眉宇暗淡,心底不知是恐惧还是苦涩多些。
为何?
都如此对他,明明他没有错,却要承担这些怨恨憎恶。
乔书熹双手紧紧握着,垂下头,忽地转身离开。
夜朗月摸了摸额头的扶额,走道凌行夜身前,神色严肃,摊开手道:“把手给我。”
先前,凌行夜释放出的气息,竟沾染着魔气,细思极恐。仔细想来,凌行夜与魔将对上过数次,魔将的能力他也是知根知底,所以怀疑有魔将的神魂附在他身上。
凌行夜将伸来的手挥开,耸了耸肩,“你误会了,没有。”
他知晓夜朗月的意思,直截了当的回道,顺道开了句玩笑,“你不如去试试邹席朗,他的可能性比我大多了。”
夜朗月抿了抿嘴,邹席朗,当代九洲最强者,灵级已达地玄境,当年魔界费了无数心血,将嗜罗成功送出结界,配上七名魔将,意欲一举征服九洲。
未曾料想,嗜罗败在其手,神魂俱灭于死星炎。
而七魔将,本势如破竹地攻入帝洲命脉,佐银圣地,准备擒杀姬火枫,结果半路觉醒了个帝脉者,凭一己之力,拦住七魔将。
待九洲缓过气来,便是疯狂的反扑,九洲近万年最大的动荡,安然渡过。
但是······
“十一,对九洲,你别太过执着,落叶归根,才是大道。”夜朗月似有所指,意味深长道。
凌行夜轻笑着摇了摇头,未做答复。
秦泛舟拎着七宝,一脸懵然的听着,两人跟打哑语似的,上句不接下句。
七宝腾空,狰狞着面孔,张牙舞爪道:“归什么根呢?行行哪里是落叶,明明是棵大青树!小七子,你再这样勾引行行,本神兽可就不喜欢你了!”
凌行夜似笑非笑地望着七宝,赌坊之时,他便有所怀疑,这下,倒是能确定了。
是他往日疏忽了,七宝是天地神兽,察觉力超强,发现端倪也正常,一直以来,也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心底轻叹了声,伸手将七宝抱了过来,语气难得的柔和,“你乖一点。”
七宝趴在凌行夜胸膛上,兽脸皱成一团,眼睛润润的,总觉得行行很久没这么温柔的对它了,果然是嫌弃它太闹腾了吗?
可是那是天性啊!哭兮兮,它抵抗不了,就是想蹦跶。
七宝低声啜泣,兽身耸动不已,神之委屈。
“行行,你不能嫌弃七宝,除了欢腾点,七宝啥都强!”
它做个神兽容易吗?
刚破壳而出,见到第一个人,乖巧地喊了声爹爹,便被一脚踹到墙上,险些成了个傻瓜兽。
继承祖辈的意志后,便以守护大陆为己任,立志于魔界为敌。
稍大些,便察觉到凌行夜偶尔散出的气息,阴冷至极,与魔族相近。
它吓得几天几夜没合眼,揪着脑袋上的浅毛,思索了近半月,挣扎过后,丢弃了祖训,死皮赖脸地待在凌行夜身旁,各种卖萌耍宝讨生活。
唉,想想真不容易。
七宝正暗自感慨,耳朵突然竖了起来,猛地抬起头,提醒道:“有动静!”
四周灵气骤动,凌行夜走到秦泛舟身旁,设了个结界,神色淡淡的,搞这么大动静,估计来了不少人。
他斜了斜头,顷刻,空中灵气一颤,来人齐刷刷地现出身来。
一边是白袍掌司,一边是绯袍暗司,形成夹攻之势,堵住几人的退路。
掌司领头的是一名掌凡,他身旁还站着一名黑袍蓝带的战凡,那人目光锁定在凌行夜身上,眼神阴鸷,嘴角微动,“凌行夜,你当真还活着。”
“死乔胡子!”未等凌行夜应答,七宝便大吼了声。
它站在凌行夜肩上,叉着腰,裂开嘴角,嬉皮笑脸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啊?”
乔有意脸色一黑,顾及人多,憋了口气,没有回应,那小畜生的嘴利落着,指不定待会冒出更气人的话来,让部下听了去。
暗司处,周锡业双手抱拳,正色道:“佐银绝,久仰大名,在下周锡业,暗司凡位。”
凌行夜眉梢一挑,轻笑了声,“暗凡,你带这么多暗司,围着本绝,是何意思?”
乔有意急喝道:“少明知故问,凌行夜,你肆意妄为,敢在诛梦洲动手,毁红绸铺等地,我等岂容你为非作歹!”
周锡业皱眉,暗自骂了声蠢货,哪壶不开提哪壶,红绸铺等本就不能拿在明面上说,自己干的事不清楚么,抓人也不能用这理由啊!
他一拱手,道:“我等今日是为十年前,乔崆翔身死之事,来请佐银绝走一趟。”
凌行夜揉了揉脖子,漫不经心道:“帝诏呢?”
周锡业脸色微沉,他得知凌行夜四处毁坏私贩地,便急忙跟召集暗司赶来,哪来的帝诏。
说来也是奇怪,帝太后应该早知晓凌行夜的动静,但迟迟没有动静,竟有对十年前之事,避而不谈之意。
乔有意冷笑,“你怕是忘了吧,帝诏十年前就发了,三司令都下了,当年你成功逃脱,今日可没那些幸运!”
他向周锡业使了个眼色,示意赶快动手。
三司内部之间,唯有暗司有权出手,凌行夜若是反抗,便是拒令。到时候,不仅掌司有理由出手,他也能召集战司相助,总不可能让人在诛梦洲逃了!
“要我说啊,九洲就是破规矩多!”
夜朗月扶了扶护额,一脸不屑,“在我们那,哪里废话这么多,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强者为尊,天经地义!”
他瞄了眼周围,嘲笑道:“三四个灵皇,还在这蹦跶,看着真辣眼睛。”
第26章 唐景修
周锡业挺直脊背,面色冷然,三司尤其禁止内斗,只要凌行夜出手伤人,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将其扣押在暗司内。
他手掌微抬,准备下令。身后众暗司脸色紧绷,蓄势待发,场面一时安静异常。
忽然,四周灵气颤动,以凌行夜为中心,泛起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霎时席卷开来。
凌行夜猜到来人,眉梢轻挑,站着没动,下一刻,一只手勾上他的肩,披散的黑发自空气荡过,搭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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