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古笙见他似是真的动怒了,忙上前陪脸,
“子居道长,小道长,谢子居,小居居~”
谢子居本来是转身就走的,谁知身后这个‘跟屁虫’实在粘人,怎么甩也甩不掉,无奈,他只好停下。
古笙走路从来是我行我素,不看前面,这下子撞个正着,不过看谢子居好似还没消气,自己也只能默默揉揉鼻子,不敢吭声。
谢子居刚才一时气盛,现在平静下来,也知道古笙本就性子顽劣,本意不恶,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可现在停下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面对面,有些尴尬。
跟上来的洛佩慈,一脸天真,
“子居道长怎么会在集市?听说皇上将宫中‘那事儿’交给樊将军处理,子居道长知道什么线索了吗?”
皇宫出了岔子,事情肯定不会传播出来,朝廷官员自然也不会去闹得人心惶惶,所以洛佩慈问得也算是隐秘,不过他这刚见面就八卦的体质,着实不太讨喜。
但也好在他的无知,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之前有一些线索,贫道住在将军府,自然是要出一分力的”。
道长嘛,本来就是惩奸除恶的,现在出了这个事儿,就算不是呈樊猛的情,估计他还是会彻查此事。
“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这宫中池塘里的东西,到大街上查什么?
不过,刚问完,洛佩慈就觉得有点失礼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多有不便,
“新开的酒楼就在前面,我正好和古公子要去尝尝鲜,不若道长与我们同去吧”。
说完就用那水亮亮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子居,恐怕任谁都能瞧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谢子居没有回答,古笙又再接再厉道,
“子居啊,可别学那些深山老道士辟谷啊,那都是骗人的,这世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错过这一大幸事,恐怕要后悔终身的”。
说完古笙还煞有其事地跟洛佩慈点点头,洛佩慈的小眼睛瞬间接收到了他的意思,二人默契十足地看着谢子居。
实在是他们太热情了,谢子居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就被架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小洛同学的两大喜好,美食和八卦,这世间唯有美食和八卦不可辜负~
☆、第14章 道长,笑一个!
已是四月中下旬,前些日子还有些反寒,而现在却有点‘桃红柳絮白,照日复随风’的意思了。
“如此良辰美景,应与美人同游泛舟才是”。
洛佩慈拖着有些肥硕的身子懒懒地趴在那别致的雕花窗柩上静静地看着酒楼后面的小湖,如是感慨。
古笙懒得看他那春-心-荡-漾的样儿,低头摆弄着桌上的小物件儿,表示有钱人爱玩的情调,穷妖就不瞎掺和了。
他单手支着下巴,偏过头,去看坐得一本正经的谢子居。
“子居道长,你整天绷着个脸,有劲没劲啊,来,看着我,笑一个?”
“......”
谢子居目视前方,抿唇不说话。
古笙一看还来劲了,谢子居越不说话,他越觉得这人有意思,就越想捉弄他,手指一圈一圈缠着他的发带,非要让他给自己一个反应不可。
贱兮兮地看着谢子居,
“笑一个,不笑我可把你发带拆掉了”。
见谢子居无动于衷,古笙沉思半刻,而后道,
“我前几日在太学听那老头说君子死而冠不免,你们这些小道士是不是也挺讲究这些的啊”。
“那是对君子的要求”。
古笙眨眨眼,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谢子居继续道,
“君子正其衣冠。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是为儒学大家孔子对衣冠的三原则,你所说的君子死而冠不免是孔子的学生子路正冠而死的故事”。
古笙能说出这句话自然是知道出处的,不过他就是憋着这股子坏劲儿,想让谢子居多说几句话。
“君子死不死先放一边,我就问你,衣冠重不重要”。
“自然重要”。
“那你笑不笑”。
“......”。
“最后一遍,笑不笑,嗯?”
谢子居完全可以反手钳制住古笙并且拯救自己的发带,不过他似乎并不准备做些什么,依旧保持着那个坐姿没有要动的意思。
古笙作势就要拉谢子居的发带,扯了几下,竟丝毫没有要散落的意思,古笙不免牢骚,这家伙是对自己有多大怨念啊,发带绑这么紧,也不怕把脸撑大了。
洛佩慈欣赏完美景后,转过身来,一脸颓废,
“小二人呢!这菜怎么还不上啊,饿死小爷你们赔得起嘛!”
叫了几声竟然都没人应,洛佩慈感觉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在玄京这地界儿,竟然还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看那边”。
洛佩慈顺着古笙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湖中心漂泊着一艘古朴而不失大气的船舫,
“我刚才怎么没瞧见这船,这船怎么了?”
古笙道,
“我让你看得是船上的人”。
洛佩慈挤了挤小眼睛,定睛一看,一阵惊呼,
“那不是丞相之子傅博温和琳琅嘛!”
隔着十八里,都能闻到洛佩慈身上飘出来的八卦气息。
古笙见此,心生一计,招招手,让洛佩慈把头靠得近了些,随后唧唧歪歪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洛佩慈拿起墙角摆放着的一个瓷玉壶,掂量了两下,而后看了看周遭,面上露出一抹坏笑,将这瓷器件儿狠狠砸在了地上,虽然已经过了午膳时分,酒楼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但这一声脆响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来人啊!掌柜的呢!”
听见这声响,才有个肩上搭了白毛巾的伙计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满脸歉意道,
“让各位爷久等了,真是对不住了,今儿啊个,恐怕是不能招待各位了”。
古笙友好地看了那小二一眼并且回以春风般温柔的笑容,
“有生意不做,你们家酒楼要倒闭吗?”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看这小二哥就是新来的,看见玄京大财主的傻儿子没认出来,遇到事情也只会干站着。
洛佩慈摆出一副发怒的模样,
“去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小二更是急得头上出了汗,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掌柜的肯定会直接辞退了他的呀。
“还请二位爷手下留情啊,刚刚有位主已经包了酒楼,真是对不住了”。
“光对不住有用吗!你浪费了爷这么多宝贵时间,爷到现在肚子还饿着,你今儿个不把你们掌柜的请出来不算完,别傻呆在这了,快去快去”。
别说,洛佩慈这一吼,还真挺唬人的,那小二见自己实在顶不住,直接灰溜溜走了。
“你说这酒楼真的是傅博温包的吗?万一不是,那我们......”
“不是就不是呗,最多赔个瓶子走人”,
洛佩慈见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后怕起来,
“万一我们找他茬,被傅丞相知道了呢?我爹肯定没他爹有钱,而且我带的家丁可打不过丞相府的那些打手”。
古笙翻了个白眼,
“我们这人还没见到呢,你怕什么,你不是也想结交他们两个人嘛,再说了,你打不过,子居道长不是还在这么”。
真不是洛佩慈胆子小,实在是对方来头太大了,傅博温一直是上流社会公子哥儿们的榜样,是真正有颜又有才的世家公子,他这种暴发户可没机会攀谈,刚才听古笙怂恿,他一时头脑发热也就做了,可现在想来心里边还真是没底。
不等洛佩慈后悔完,一道笔直的身影便已经侃侃而来。
“博温一时贪景,不晓得二位光临,实在是罪过罪过,为给三位赔礼,今天这一顿算是博温请了,来,掌柜的,上菜”,
“好嘞~”
洛佩慈算是眼珠子都吓掉了,这公子哥也太没架子了吧,一点没有纨绔弟子的世俗之气也就罢了,迎面便是一阵春风拂面照人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琳琅见过三位公子”。
洛佩慈第一见名角,还有些紧张嘞,一点都不像台上那个冷美人,乖巧地跟在傅博温身后,反而生出一种小家碧玉的既视感。
古笙也不指望洛佩慈现在能说出什么来,转身,对傅博温道,
“是我们让您见笑才是”。
傅博温闻言一愣,又见地上一片残渣,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哈哈,无妨,无妨,有助小雅之兴”。
洛佩慈这眼睛一直往二人身上看去,看一眼又低下头,复又抬头再看,傅博温倒是疑惑,闻道,
“洛二公子怎么了?”
“你认识我啊!”
这么刷存在感,想不认识都很难吧,洛佩慈猛然两眼放光,机灵得跟什么似的,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尚书大人的二公子,自然是识得的”。
“那,那......”
傅博温没表现出什么诧异,古笙倒是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是要见公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