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阳看了徐有容这反应, 觉得应该是有些用处, 便接着道:“你得了这本该不属于你的美貌, 却直接将命交给了妖物,你现在觉得无所谓, 可你想过家中父母吗?”从徐有容之前的言行,施阳可以看出她应当是极其孝顺的一位姑娘,可能家人便是她的软肋。
徐有容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咬着下唇,显得有些无助,而后又低了头。
“徐有容!”施阳突然提了音色,厉声道:“父精母血,虽一发而不可伤,你怎可以为了短暂的娇容,直接将身子交与妖物任它摧残?”
徐有容似被施阳这声吓得不轻,眼中顿时又泛出泪光,接着便掩面而泣。
施阳微皱轩眉,觉得自己突然提声吓到了她,就拿了绢帕帮她细细擦了面颊上的泪水。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子哭泣,如今把一二八少女弄哭了,心里颇有自责。
像是要缓解当前的窘迫状态,施阳当即换了个话题:“我家里一共三位姐姐,其中三姐最容易哭,以往还待在家中时,我没少这么帮她擦眼泪。”
徐有容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了施阳。不得不说,太岁须幻化出来的样貌真是叫人放弃不得。徐有容梨花带雨,泪眼盈盈的模样,不由让施阳感到心疼。
施阳一边擦着泪水一边道:“如今小姐姐有了身孕,我不在家中,也不能好好照看她。”
徐有容的声音带着些哽咽,问施阳:“为什么要离家?”
施阳瞟了站在床边的陆无疏一眼,道:“当初见了一人猎妖的样子,觉得神气十足,脑子一热便离家上山了。如今下了山猎了几次妖,倒也非常喜欢这种猎妖救世的感觉。”
“不想家吗?”
施阳道:“想啊,非常想,但是如今妖兽乱世,纵使想家,也抽不开身回去。”
“家中父母想你了呢?”
“他们想了我,但也不至于觉得冷清。家里还有三位姐姐在,时常会回去伴着阿爹阿娘,且长姐与二姐也诞下一子一女,小姐姐也已经有孕,儿孙满堂也只是时间问题,因此他们想我也只是偶尔的事情。”施阳说着,觉得话题似乎扯远了,便又扯了回来,神色凛然:“但是你家中,应该只有你一个女儿罢?”
徐有容有些猝不及防,这才刚说了几句,又被施阳问得哑口无言了。
“你被太岁须恣意糟蹋着,令尊令堂可能只是觉得你变漂亮了你开心了才对此事熟视无睹,要是他们知道了你不知何日便会离她们而去,他们也不会选择无视此事的。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忍心吗?”施阳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听到这儿还执意留着那太岁须,我不妨再告知你一件事。”
“什么?”徐有容问。
“你以为这太岁须吸食了你的人精便结束了吗?”施阳道。
站在窗边的陆无疏闻言,这就转过了声,似乎也好奇施阳接下去会说些什么。
徐有容面上渐渐有了些许惊恐,也与陆无疏一样,等着施阳说话。
施阳道:“太岁须吸食了你的人精,便会再次寻找与你身上气息相近之人,令尊令堂首当其冲。”
徐有容当即杏眼圆睁。这完全是她没有想过的。
施阳又道:“你为了你一时的美貌,一命呜呼,让令尊令堂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如今还要连累他们陪你一道去。你的后事还能有他们两位老人家帮忙处理,但是他们两人该如何?任由他们逝与角落、变为森森骸骨而不为人知?那你也忒狠心了点。”
徐有容闻言又是声泪俱下,摇着头一个劲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还会连累父母。”
“前几日我还听到你想为令堂带些糕点回去,便知道你应当是个乖巧孝顺的女子。我话便说到这儿了,是拔除太岁须,还是连累令尊令堂陪你一同去,就看你了。”施阳从怀中取出那支从首饰店买的白玉簪,这玉簪本是他买了送给苍月邀的。他挽了徐有容的青丝盘成了一个好看的发髻,将白玉簪插在其中,“你还年轻,即便是如今的样貌不尽如人意,但是女大十八变,待长开了,会比现在好的。”
徐有容突的扑入施阳怀中,泪眼婆娑。
施阳顿时觉得手足无措,转了头看向陆无疏。陆无疏摇了摇头,又将身子转了回去,面向窗外,负手而立。
“帮我将我背上的妖物取下来罢……”徐有容紧紧抱着施阳,哽咽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时的痴念会连累家中父母,我不是存心的,我真的不知道……”
施阳轻轻顺了顺徐有容的长发,哄道:“如今你知道了为时不晚,将太岁须拔下来便没事了。”
徐有容在施阳怀中点着头。渐渐地,她觉得越来越困,眼皮越来越沉,不消多时,中了咒的徐有容便在施阳怀中沉沉睡去。
施阳将徐有容翻身置于榻上,当即松了口气。
陆无疏阖上窗,走至施阳身边,从乾坤囊中取了一条银色的细绳绑在了徐有容的手腕上。这细绳上系了三颗银铃,样式与逐之前逐猎双生恶魇时,施阳让那些男子拿在手中的绳子一样。“太岁须何时会连累血亲了?”
施阳揉了揉脸,觉得方才神情绷得太过于严肃些,脸都要僵掉了。转而,他又是笑脸盈盈地对陆无疏道:“你会不知道?这叫连骗带哄,她又不知母太岁的底细。论哄女儿家,这点我可比你强。”
陆无疏没再说话,帮徐有容的身遭掖了被子,只露出背部这块。
施阳饶有兴趣地看着陆无疏,又问道:“这下子不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了?你说要是月邀师姐在多好,这等情况也不用我们出手。一姑娘家被我们两大男人看去了身子,叫别人知道了,她怎么嫁得出去。”
“少说几句。”陆无疏道。
施阳轻挑眉尖,这就撕开了徐有容背上的衣物。
在夜间蛰伏的太岁须,如今已经现了真身。一道道大大小小、肉色的沟壑遍布了徐有容的背部,像极了满是须发的人参嵌在了皮肤表面。少女细嫩的背部,被这些东西占据,真是叫人毛骨悚然。那些肉色的凸起还会突突跳动,时而膨胀,时而紧缩,似在源源不断地吸取着徐有容刚生出来的精气。太岁须的头部,一双双乌黑的、转动的眼睛正盯着施阳,让施阳不由打了个寒噤。
这玩意儿,真的太渗人了些。
五只太岁须在徐有容背上恣意妄为地游动着,突然,它们放声大叫,那声音如鬼婴啼哭,尖锐无比,惊悚无比。
陆无疏在床榻边上坐下,指尖泛起荧蓝色的灵力,触于一只最小的太岁须上。那太岁须被活生生从徐有容背上揪起,数不清的触手还连在肌肤之上,似不肯离开。转瞬之间,这小太岁须的啼哭声更加惊悚骇人,毛骨悚然的程度相比于半夜里发.情期的猫叫有过之而无不及。
施阳顿时一个哆嗦。
那只小太岁须最终还是被陆无疏一把扯下,在陆无疏手中不断地扭动着触须。陆无疏捏着小太岁须不放,指尖突的发力。它在最后挣扎着似的呜咽一声,连同着子妖丹,在陆无疏手中化成了齑粉。
“师兄,帮她拔除了太岁须,剩下之人该如何?”施阳问道。的确,这个问题成了亟待解决之事。“一个个去说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无疏闻言便停了手,斜飞入鬓的英眉微微一蹙,眸光再次变得深远。“一道再去山中找找罢。”这语气,显然是有些无奈。
施阳怔怔地看着剩下四只太岁须,心中却是有了个想法,虽然有些天马行空,但是戚越能做到的,他应该也可以。“师兄,我与你说过,我做到的那个梦。梦中那些妖兽都听命于戚越,我想试试,是否有御灵珠,便能叫妖兽听命于我。”
陆无疏当即联想到了那些有着一缕发丝细小灵力的妖丹,虽然只是猜测,但是陆无疏更加认同这个理由:怀有这些妖丹的妖兽是让人控制了。
但是如何控制?妖兽吸食了施阳的灵力,是会狂化躁动的啊。
“虽然有着有着狂化的风险,但是不试试,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施阳捋起宽大的袖子跃跃欲试,“师兄你在边上看着,要是妖兽狂化了,不必留情,直接削了我的一层皮便是。”施阳虽有所顾虑,却觉得只是一只子太岁狂化,对付起来应是相当容易。
陆无疏问道:“你有几成把握。没有把握之事,便不要冒这风险了罢。万一太岁须吸食了你的灵力妖力得到强化,后果不堪设想。”
施阳却道:“有什么后果我担着,也就是一层皮的问题!”不等陆无疏说话,施阳便取了剑一道划开了左手手腕,红潋的鲜血瞬间从肌肤中涌出。
他将手腕贴在徐有容的背部,离得最近的那只太岁须闻见了血腥味,当即挪动着触须爬过来,最后在血液流下之处停留。触须在徐有容背上膨胀紧缩,转瞬之间,便将那些血液吸食干净。
陆无疏与施阳盯着那太岁须不放,静静地等待着它下一步的行动。果然,这太岁须尝了施阳的血液,这就将触须搭上了施阳的手腕,同时,悚人的鬼婴啼叫之声变得高昂,似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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