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正经。”陆无疏念了一句, 也无心理会摔在地上的施阳, 一人独自往瀑布走去。
施阳骂骂咧咧了几句,将身上的尘土掸了个干净,也终于跟上了陆无疏。“有就是有, 没有就是没有, 说一两个字就那么难?”
“那你有吗?”陆无疏问道。
“当然有!”施阳不假思索道, 同时还瞄了一眼陆无疏。
陆无疏在水池前停下,观望了一番水帘之后的洞穴, 道:“月邀?”即刻,他再次驱动凛霜,想用灵力将水帘撩开, 却发现飞出去的凛霜在碰到水帘之后迅速隐去了灵力,“咣当”一声掉入了水潭中。
施阳没回答陆无疏的问题,只因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到了。前一刻陆无疏还用凛霜拨开了这一众乱石,怎么如今连水都碰不得。纵使陆无疏再催动剑诀,凛霜都未从水潭中飞出来。
“这是……这水有问题?”施阳蹲下身去,想去触碰这水潭中的水,却被陆无疏制止。
“别碰,这是栖凤宫的阵法。”陆无疏道。
施阳缩手,问道:“栖凤宫?这里怎么会有栖凤宫的阵法?母太岁藏身之处,为何会与栖凤宫的人有关?”转而,他又想到了当日与陆无疏说的,又问道:“师兄你说过,凌千晟是栖凤宫的人,对吗?”
陆无疏点头。
近来凡是作乱吸食人精却不夺人性命的妖兽都与戚越有所关联,而戚越与凌千晟的关系又同施阳与陆无疏一样。如今栖凤宫的阵法在寻得母太岁之地有所阻拦,那么这母太岁就与戚越脱不了干系。
怕是这母太岁也是被戚越控制了,所以才会出现镇中红伞美人的异事。
施阳起身问道:“这阵法,能破吗?”
“可以。”陆无疏言毕,便顺着瀑布边上山体轻盈跃上,不消多时,便消失在了施阳的视线中。虚天与栖凤宫交好,这等阵法的破解之法虚天修士虽不是人人知晓,但是陆玄清经常带着陆无疏去往栖凤宫,去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只是消去猎妖法器上灵力的阵法,也不是什么多么机密的门派要诀。
陆无疏消失了许久,施阳一度以为陆无疏是在唬他,去了那么久还未出现,定是自己一人跑了进去。结果这一念头刚放下,陆无疏便从峭壁之上翩然落下,衣带徐徐,乌发轻飘,看得施阳又一阵发愣。他转即拍了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一日日没个正经,明明是个男人却跟个姑娘一样日日对着他花痴。”
陆无疏在施阳边上落下,又提了他的臂膀,道:“走了。”凛霜用灵力支开了水帘,陆无疏与施阳滴水未蘸地进了洞中。
洞中黢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两人突然从光线充足之处到了这儿,难免有些不适应。施阳不安地摸索了一阵,终于擒住了边上陆无疏的手。
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
“师兄,对不住。”想起陆无疏致盲了一月有余,施阳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意。虽然在那期间他将陆无疏照顾得妥当,但施阳总觉得自己有所亏欠陆无疏。
陆无疏似乎知晓施阳为何会突然道歉,沉默片刻后,便道:“都过去了,不必再多想。”而后就将予沐玉箫拿在手中。一时间,玉箫上泛起了微弱的灵力,将眼前的路微微照亮了些。
施阳趁着弱光看了手腕上的太岁须。这太岁须一进了这等环境中就像打起了盹儿的婴儿,眯着眼睛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施阳拍了拍它:“别睡。”
太岁须似婴儿般叫了一声,睁大双眼再次瑟瑟发抖起来。
“它依旧没指明地点。”施阳道。
“这儿恐怕还有一道结界。”陆无疏道。
后边是瀑布飞珠溅玉的水声,这道长廊中偶尔也会有水滴落下,“滴答”一声,让人不寒而栗。两人越往里边走,外边的水声也越发的小,施阳觉得这道长廊越发宽广,予沐箫所发出的光亮,已经照不到边上的廊壁。
忽然,施阳听到了细微的声响。那声响像是有什么泥泞之物一次次与地面发生接触一般。这种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同时伴随着的,还有野兽压抑的低哮。
“师兄。”施阳拉住了陆无疏。
“嗯。把瑶光扇给我。”陆无疏道。
施阳驱动乾坤囊,将瑶光扇取出递给了陆无疏。他还在好奇陆无疏要瑶光扇做什么,却见陆无疏展开了扇子,往扇中注入了灵力。玄色金边的瑶光扇顿时发出一阵光亮。照亮了整个长廊。
“拿好,别动。”陆无疏将扇子还给施阳,挣脱了施阳的手,就走上了前。
施阳借着光亮看去,只见眼前的空气中似泛起了水纹。这无疑是一道结界。随着水纹波光粼粼,施阳看到从结界中出来个血红的、似犬的大物。
定睛一看,这一条条从结界中出来的妖兽,居然是血煞犬。这种犬像是活活被扒去了皮毛,浑身鲜血淋淋,却因为肌肉裸.露,彪悍的体型显而易见。狂野、粗暴,好勇斗狠,誓死不休。
这几条血煞犬浑身滴着粘稠的血液,正龇牙咧嘴,猩红的双眼盯着陆无疏,尖锐的脚爪牢牢撑着地面做出击状,仿佛下一刻,便会向陆无疏进攻撕咬。
“师兄,这儿必定有戚越的线索。”前有幻香魔芋扰乱视听,后又栖凤宫阵法阻拦前行,如今还有血煞犬挡路。施阳琢磨着,恐怕这一路下去,应该还会出来些被戚越掌控的妖兽。这洞穴中究竟藏了何种秘密,才会让戚越设置那么多关卡,只为不让外人进入。
可偏的,手上还有一只太岁须要养着。前边的情况犹未可知,若想帮助陆无疏而弃了这太岁须,万一找不到母太岁便又是一个折返。倒也不是时间的问题,怕就怕在母太岁感知了自身的危险,直接将徐有容身上的太岁须毁了,那真是前功尽弃了。
凛霜“铮”的一声出鞘,而那数十头血煞犬也一拥而上,誓死挡住去了去路。
施阳倒也没有为陆无疏担心。血煞犬虽凶猛,却是种无脑的妖兽,只靠蛮力来撕咬对手。施阳单手支着下巴围观,不由好奇这洞穴中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戚越这般守护。
“碰”的一声,一只血煞犬突然就被陆无疏甩至了施阳边上的廊壁上。施阳一惊,这就抽了傲雪准备将这血煞犬绞杀了。
那血煞犬自廊壁上落下,站在地上甩了甩脑袋,之后便抬头看了施阳。
“呜……”那血煞犬见到了施阳,却是露出了惊恐至极的表情,它缩着身子低声呜咽,健硕的四肢瑟瑟抖动着。
施阳扫了一眼瑶光扇,想着这血煞犬应该是认得这扇子,所以才被吓傻了。他也抓了时机,没等血煞犬回过神,便手起刀落,用傲雪剑砍下了它的头颅,同时剑身飞转,迅速剔下了它身上的妖丹。
这等妖兽,被陆无疏耗了一番,如今施阳不用灵力也能将妖丹剔出,轻而易举。
不消多时,拦路的血煞犬被悉数剔丹。陆无疏一尘不染地走至施阳身边,却不像是刚收拾了那些血浆乱飞的妖兽似的。
那道结界被陆无疏迅速打破,施阳与他继续前行。
而就在施阳刚进入结界的那一刻,他却觉得突然起了一阵毛骨悚然之意,接着一阵莫名的眩晕感接踵而至。他腕上的太岁须再次如鬼婴啼哭,同时无数触须在那儿突突跳跃。
施阳觉得天旋地转,连手中的瑶光扇都那不稳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了?”陆无疏扶住施阳,同时掌间一用力,瑶光扇自行回到陆无疏手中。
“母太岁发现我们来了,它在威胁子太岁。”子太岁虽只会啼哭,但是自从子太岁上了身,施阳便知晓它所表达的意思。施阳的身子开始隐隐发抖,与此同时,他的脑子中响起了无数声响,有女子的窃窃私语,有孩童痛苦的尖叫,还有男子高声的辱骂。一时间,这些嘈杂的声音让他头痛欲裂。任他再三示意子太岁,脑中的嘈杂之声,铺天盖地的眩晕感都无法消散。
陆无疏似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便问道:“施阳,哪里不舒服?”
施阳敲着自己的脑袋,面部表情十分狰狞,同时似脱了力,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头痛欲裂,耳边好吵……这廊道,是座迷宫……没了子太岁,我们……破不了。”
这一系列反应都是母太岁指示子太岁所做而造成的,而施阳必须将子太岁留在身上让它引路。这无疑便是,施阳必须要承受这等折磨。
陆无疏将瑶光扇塞回施阳手中,并将他一把抱起。“快让子太岁指路。”
施阳抬了手,迷糊着眼睛将手指向了一方。陆无疏会意,立马顺着所指的方向飞驰而去。
施阳的手紧攥着陆无疏的衣肩,同时快被耳中千百种不同的声音折腾疯。陆无疏抱着他飞驰进入了另一条廊道,这廊道依旧漆黑一片。与此同时,陆无疏还感到了铺天盖地的妖气。
浑浊、狂躁,令人十分不安。
借着瑶光扇发出的灵光,陆无疏看到施阳额间有青筋凸起,且紧咬着牙关连声都不出。施阳的性子如今他也了解,哪儿痛就直接告知,从不藏着掖着,平日里受了伤必定扯着嗓子喊痛。如今一言不发,有多痛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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