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点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她刚才从你身后两桌的通道走过去,我看到她,就稍微点了下头,她没理我。”
“哦,那可能是没看见。”我微笑着,内心的潜台词是,哼,那是必然,艾净亭怎么会理你呢。
“不过她盯着你的背影看了一下,你在发呆,我想叫你来着,不过你没反应。”
什么……什么!我心里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脸上却平静着,“她可能只是确认下是不是我,再说,那未必是她。”
“不会错的。”林筗摇摇头,“肯定是她。”
我没在接话,笑笑。上次跟艾净亭讲不认识这个人,结果现在坐在一个桌上吃饭,哎,想想就觉得麻烦。转头看看柳逸,依旧是优雅的谈笑风生。
“我去下洗手间。”柳逸起身。
跟对面的哥俩也不熟,也不知道能讲什么,冲他们笑笑,吃肉吃肉。呼……肉快吃完了,柳逸怎么还不回来,不是一个人跑了吧!应该不会……
“我……”我刚想说去看看柳逸,她就回来了。
“抱歉,遇到了熟人,就聊了几句。”柳逸笑着,坐下,无视了我怨念的眼神。
“我去洗手间。”我说着,要站起身。
“小染。”柳逸摁住我手,“等一会。”
“啊?”
“乖,等一会,再去,好不好。”柳逸放软了声音,像哄小朋友一样,可是为什么啊。
好吧,反正我不急。坐在椅子上,继续发呆。看看时间,二十分钟了哎。柳逸在聊天,应该……可以去了吧。我起身,柳逸似乎想拉住我,我冲她眨下眼睛,然后往洗手间走去,然后从洗手间走出来,真是的,明明没事啊,为什么让等我一会……
我站在原地,眼前站着艾净亭,她穿着浅色毛衣,头发散在身后,手里拿着大衣,身后是一个男人。我明白柳逸为什么让我等一下了。看着艾净亭,朝她走过去。
“你刚才看到我了?”我笑着问她。
“恩,看到了。”艾净亭也笑着,点点头。
“你应该叫我,这样我好起身,礼貌的打个招呼。”我看看她身后的男人,“你好。”
“你好。”那男人冲我点点头,“走吧,净亭。”
“好。”艾净亭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走近我,帮我翻了下衬衣的领子,“回头见,莫染。”
“恩。”我看着她,不知道讲什么,我该忐忑,还是该彷徨不安犹豫彳亍,没人告诉我。我没办法从上帝视角解读我的故事,也没有旁白跟我讲故事发展。我微笑着跟她挥手,脑袋里是空白的。回到座位,坐下。
“你们干嘛看着我。”看着他们三个的表情,怎么了吗。
“你没事吗,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林筗说。
“没事啊。”我摇摇头,然后笑笑。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也有些累了,就和莫染先回去了。”柳逸看着我,然后转头跟林竺说,然后拿出卡,递给侍者,“谢谢你去看我父母。”
“去看叔叔阿姨是应该的……”
柳逸开车,一路上我都没说话。到了家门口,“柳逸,谢谢啊,请我吃肉还送我回来。”
“小染。”柳逸看着我,“你看到了……是不是?”
“看到什么,艾净亭?”
她点点头。
“恩,看到了,那个男人也看到了,柳逸,就因为这事,你不让我去洗手间,真是的……”
“小染。”柳逸打断我,“如果难过,就别笑着,看了心疼。”
我笑笑,摇摇头,“柳逸,我不难过。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纠结过了,不过我没办法改变什么。艾净亭要见谁,要喜欢谁,不是我能决定的。脸色差是因为这事的确会让我不开心,但是不至于到撕心裂肺呼天抢地的地步。艾净亭没有男朋友,谁在她身边都有可能,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这点,我知道。不讲话是因为,我现在脑袋里是空的,没有什么想法,也不知道讲些什么,就像……恩……碰到了一个什么题目,很难,很无头绪,所以盯着它发呆,不知道怎么解,也不着急解,就是想发一会呆,仅此而已。”
“小染……”柳逸叫我的名字,然后沉默着,“你觉得林竺怎么样。”
“人不错,长得周正,工作稳定,收入不菲,各方面都和你登对。”我看着她,“但是……”
“我跟他交往,你觉得,怎么样。”柳逸看着我。
“柳逸。”她今天的状态和平时大相径庭,她在慌乱,像在急着做个决定,给自己找个出口,为什么……“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着做决定。”
“太急了吗……”柳逸低着头,然后抬头,冲我妩媚的笑笑,“这不是怕岁数上去了,不好嫁嘛~”
柳逸的样子,和我面对艾净亭时那么像,这样笑着岔开话题,一起长大的缘故吗,“如果不讨厌,可以一起吃几次饭,看几次电影,别那么急给你们俩的关系定性,柳逸,你需要的那些细微触动,如果他能给你,再谈在一起这种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着急和慌乱,但你想讲,我也不会逼问你,在你想讲的时候,打给我,我随时出现。虽然我没什么能力帮你找到如意郎君,但好歹我也算半个心理咨询师。”
柳逸看着我,然后轻轻点了下头。我看着她的车走远,我问她要不要在我家过夜,她只是笑着摇摇头。回家,我爹告诉我,艾净亭家的家具都搬过去了,并且恭喜我做成了人生中第一笔生意。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安静的柳逸,因为艾净亭,也因为我自己。
月亮被掩盖在墨色空气里,或许是云,或许是北京经久不散的霾。
“只有从那些不带着文学动机而经历的东西中,才能生出诗来,只有那些拥有真正根系的地方,能冒出树叶与果实。当一个人不惧怕黑夜,才能迎来纯粹的爱情,今晚没有月亮,我能不能迎来你。”
艾净亭没有回复我。没有光亮的夜晚,格外漫长。
作者有话要说:
☆、冷敷能治愈什么
我失眠了好久。
依赖床铺的我,破天荒的起了早,北京还没醒过来,天还暗着,我似乎是这世间唯一一个清醒的。站在窗前,习惯性的看看对面,穿上厚衣服,走上楼顶,手里捧着热茶。灼热的水,被风吹过,慢慢冷却,远方楼群的窗户,映着抹火红,一点点扩大。城市的日出并不美,也并不波澜壮阔,在没有海的地方,在没有蓝天的映衬下,太阳,显得那么孤独和柔弱,仿佛随时被浇熄的烛火,跳耀,不安,闪烁。
鲜嫩的金黄色,仿佛拥有柔软触感,朦朦胧胧的笼罩在身上,我不知道光是否有温度,但此刻,我是暖的。太阳越过楼顶,我用手遮住眼睛,从指缝望出去,世界变小了,小到一手就可以握住,小到闭上眼睛,就仿佛消失不见。我盯着太阳,直到眼睛酸涩,留下眼泪,我想解释说,是阳光太过刺眼,可我知道,我不过在自欺欺人。
茶凉掉了,摸摸杯子,试不出温度,手已经僵住了,我以为温暖的阳光,却没能保持住身体的温度。往手上呵了口气,搓了搓,好冷。转身,走进屋子,眼镜上笼上哈气,摘掉,走下楼梯。我有些走神,然后踏空。
“咚……”
我摔倒在楼梯上,茶杯落在地上,“啪”,碎了。我躺在楼梯上,暂时没办法动弹,腰,身上,胳膊,都传递着疼痛的信息,以至于我没办法判定我到底伤了哪里。我该庆幸杯子里的茶,早就凉了,也该庆幸家里隔音效果好,以至于我爹娘不会冲上来看到这种让他们担心的画面,我省去了跟他们笑着说没事的力气。我躺在那,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直到疼痛感减退,我才试着坐起来,还好,没扭到腰。胳膊上有一块青紫,大概是撞在楼梯上,我试着站起来,嘶。
这次和楼梯的硬碰硬,以我扭伤了脚告终,留下来一地的瓷渣和茶叶。我坐在床上,敷着冰袋,等待着我爹娘醒来发现我的犯罪现场,直到迷迷糊糊睡着。吵醒我的是鞭炮声,时间是…9点,房门闭着,没有人进入的痕迹。冰袋掉在地上,只剩几块残余的冰漂浮着,依旧是冰凉的。试着下了地,走了几步,疼痛感并不尖锐,走到窗前,远处空气里弥漫着烟,炮声停止了。
下楼,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我单脚蹦着在各个屋子里穿梭,家里空空荡荡的。
“咔哒。”门开了。
爹娘从门口进来,手里拎着菜,换了鞋,把菜拎进厨房,出来看到我站在客厅。
“起了?你怎么站那也不说句话啊。”我爹把外套脱了,挂好。
“哦……走神了。”
“起了就过来吃早饭吧。”我娘招呼着。我朝厨房走过去。
“莫染,你这脚怎么了?”老爷子走在我身后,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怎么扭的啊。”我娘耳朵还挺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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