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汁惜倏地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剑,剑锋只抵冷鸩清胸腔,他只是轻轻一划,一小团血色便浸透了青衫。
安漠水看得眉心拢起,在也不顾周围的层层尸傀,直直的冲了上来。
冷鸩清看得心一颤,他就如此果决?
叶汁惜起身,收起了剑,开始和安漠水周旋起来。
冷鸩清想起身,却发现四肢根本就使不出劲,于是他只能干看着二人打架,却是在一旁无能为力。
安漠水虽然厉害,却是有些斗不过叶汁惜。
叶汁惜折扇轻轻一点,便点在了他手臂处的穴位上,又是一点,点在了他脖颈出的穴位……
冷鸩清看得心中踹踹不安,眸光一转,那边的崔妧,还在和尸傀厮杀。
“崔妧!帮我!”冷鸩清向他求救。
崔妧瞥了他一眼,却还是过来,双手飞快的点住了他的穴位,冷鸩清感觉到身体有一股灵气流过,总算能动了!
“十七!不要慌!”冷鸩清连忙先安抚着安漠水。
叶汁惜此时正定住了安漠水,整个人都凑近了他身旁,不知他说了什么,嘴角噬满了笑容,安漠水表情却是逐渐转为狠戾。
“十七!稳住!”冷鸩清脚尖一跃,想要跃到安漠水身旁,却被崔妧拉住了。
“他入魔了。”崔妧冷然道。
“什么?!”冷鸩清惊呼,就差一巴掌呼死崔妧了。
安漠水不知是听了什么,双眼逐渐泛红,变得阴狠,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叶汁惜突然解开了他的穴位,然后整个人一跃,退到了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冷鸩清这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安漠水突如其来的剑给吓了一跳。
安漠水出招极快,直逼他命脉,冷鸩清极速闪躲着,颦眉想唤回他的神智:“安漠水!冷静!”
安漠水却如同一头暴戾的黑牛一般,四处冲撞,他的进攻有些强势了,冷鸩清有些吃不消了,便唤出了幽禅。
幽禅出鞘,青光闪过,却只是守,不攻。
“安漠水!你给我醒醒!”冷鸩清一个侧身,又是躲过了他的利剑。
流云挥过,直直的与幽禅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刺耳的鸣叫。
“崔妧!你快来帮我……!”冷鸩清撇过头想叫崔妧来帮忙,结果看到的却是崔妧正在和叶汁惜纠缠。
烦人!
冷鸩清拧眉看着面前这个双眸猩红的弟子,就差一巴掌呼死他了。
“安漠水!你醒醒……你!”
幽禅本只想护着主人,可谁知流云的进攻太猛烈,它也有了脾气,竟然一个错位刺中了安漠水的胸腔。
刀光剑影,一剑命中。
流云无声落地,安漠水双眸恢复了一片漆黑,面色却是苍白。
他低眸,瞳孔紧缩,直直的看着幽禅刺进他胸腔,鲜血溢出,却是没将那红衣再次染红。
“师尊……”安漠水抬眸悲恸的盯向他。
冷鸩清脑中已是一片空白,看着他胸腔上的幽禅,眸光有些失焦。
他思绪有些混乱,手脚无措的乱放,谁知又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安漠水眸光又沉了一分,心凉。
“我……”冷鸩清喉咙发紧,什么话都说不出。
“师尊,弟子……”安漠水眼底染上了一片潮湿,想要开口辩解。
“公子!”叶汁惜不再与崔妧纠缠,折扇一挥,幽禅便被那气流拔了出来,顿时,空气中的咸腥味又重了几分。
安漠水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捂住了那血淋淋的胸口,眸光还是望向他。
他指尖发颤,神色恍惚,像是想解释什么事一样,可他还没说出一句话,便被叶汁惜搂住了,叶汁惜身后倏地出现了一个黑洞,叶汁惜将挣扎的安漠水拖了进去。
安漠水的双手伸向他,眼眸噬满了泪水,像一个孩子般想要让他牵住。
可冷鸩清还没伸出手,他便不见了。
冷鸩清的手僵持在半空中,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整个人都有些涣散无神。
他愣了许久,甚至都没发现崔妧是何时来到他身旁,这四周的白雾又是何时褪去的。
下午的暖阳打在林中,冷鸩清整个人却是有些站不住了。
谁能告诉他,他刚刚做了什么?
幽禅身上的血还没干掉,那鲜红的血刺的冷鸩清心中颤了一记。
“你,没事吧……”崔妧看着面色苍白的冷鸩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冷鸩清哑然,半响,才道出一句:“我……我先回客栈了。”
他身形不稳的跃上了幽禅,中间还差点摔了下来,剑飞速飞了出去。
连带着,他的思绪也飞了。
冷鸩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客栈了,只记得他一回去,便将自己锁了起来。
弟子们见他一脸阴郁,青衫上还沾染上了血渍,都将要问的话憋回了肚子,只能看着他失神的上了楼,关了门。
弟子们围成了一桌,看着楼上紧闭着的房门。
“师中,师尊这是……?”弟子中有人问道。
含心摇头,他自己也不解。
“十七师兄怎么没回来?”温冰萱看着冷鸩清进了门许久,才问出这一句话。
“对啊,十七呢?”
“你们的十七回不来了。”一声低沉的男声传来。
崔妧气场凛冽的走了进来,一袭玄衣,英气十足,梓清峰弟子连忙起身拜见:“崔师伯好。”
崔妧颔首,直接坐在了弟子们之中。
“崔师伯,您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含心问道,心中却是开始揣揣不安了起来。
“安漠水,入魔了。”崔妧十分的淡定的抛出了这句话。
弟子哑然,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崔师伯,话不能……”
“他魔气攻心,意志丧失,多亏了你们师尊,不然他就是彻底成了一个魔物了。”崔妧眉目刚硬,语气沉得让人窒息。
含心吸了一口气,神情焦虑:“那十七他……”
“他被叶汁惜拉进了荒芜时空。”
“什么?!叶汁惜!”温冰萱第一个站起了身。
江子然诧异,虽然叶汁惜是十分可怕,可自家师妹也不用这么惊异吧,“师妹,怎么了?”
“叶汁惜是我婶的徒弟。”
“什么?”这回是江子然惊呼出了口。
温冰萱有些颓然的坐了下去,叹道:“我婶是温络,十几年前文家的主母,叶汁惜是他的二弟子,可不知怎的,文家在十几年前被莫家灭了,婶和文家也都牺牲了,可唯独叶汁惜还活着,听说他后来步了鬼道,屠了莫家,可最后还是挫骨扬灰了,他现在又出现了……我。”
一行少年听着自家师妹的阐述,都是瞪大了眼睛,文家被灭,莫家被屠,叶汁惜祸乱人世,这些事他们不是没听过,关于叶汁惜后来被挫骨扬灰,他们也是知道的。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叶汁惜竟然是文家的弟子。
含心颦眉,这件事明显很难解决了,“那此次的尸傀,也是叶汁惜操纵的?”
“嗯,不过看来他是不会再操纵这些尸傀了。”崔妧道。
“崔师伯,此话怎讲?”
“他目的达到了。”
听着叶汁惜和冷鸩清的谈话,他算是摸清了,叶汁惜想要的,只是安漠水这个人而已。
“那崔师伯,十七师弟还有没有办法救回了?”含心小心翼翼问道,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
“没救了,荒芜时空,只能进,不能出。”
话音掷地,弟子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江子然屏息,他虽是恨安漠水,却也不希望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空气中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弟子们纷纷将眸光转向了楼上,心中都开始为师尊担心起来,害怕他从此一蹶不振。
冷鸩清在房中坐了一下午,人有些恍惚了,昏黄的斜晖透过纸窗,在冰冷的地面上生成一片光晕。
冷鸩清眸光空寂,整个人都还没那件事中回过神。
他的眸光转到了幽禅上,那已结成了血痂的褐红色,格外的刺眼。
他心上一颤,有些愤怒的将幽禅摔在了地上。
瞪着眼看着地上的幽禅盯了许久,倏地,他又叹气,眸光黯然,将幽禅拾起,伸手拭去剑锋上的血渍,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一开始还是有些失控,可他现在却也是有些清醒了,他也算是思出了一些事情。
从平陵的风家,到洛将军,一切的一切,叶汁惜都是早有预谋。
那日所闻的血腥味,怕就是这些新娘子的血,他想做的,恐怕也只是想引出安漠水。
当年在玉河旁边,出现的也是他,他操纵那尸傀,一掌便击中的安漠水,虽然让安漠水的任督二脉打开了,却也是让他体内的灵气开始紊乱。
今日他点乱了安漠水的穴位,又故意刺激他,使得他体内灵气乱窜,完美的,让他……入魔了。
一想到安漠水,冷鸩清的心便一点点的凉了起来,他竟一剑直直的刺中了他,而且还是在他魔化的时刻。
他揉眉,想起今日下午他被叶汁惜拉进了荒芜时空,顿时,一股无力感从心中升起。
荒芜时空,只能进,不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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