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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方士朋友 (食言而非)


  “嗯。”白染行礼离开,往高、墨二人房中去。还未接近便听得争吵声,房门大开,唯恐旁人不知发生何事。他随手掩上门,屋内人见是他,止了声音,眼神来往却互不相让。
  铜盆掀翻,水流满地走。高见袖子高高挽起,双手环胸,扭头撇嘴。墨澄空坐在床沿,裤腿高挽至膝,两手往身侧一撑,歪头看着高见,一脸挑衅。“这次又是为了什么?”白染揉了揉眉心,拾起铜盆摆好,抄起架上麻布蹲身擦地。
  “师父,我来吧。”、“白染你起来。”两人同时发声,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又各“哼”一声转头别处。
  高见道:“他欺负人。看他手伤了我好心好意打水为他洗脚,他非但不领情,还溅我一身水。”
  墨澄空声音压他一度:“讲道理嘛?这么烫的水,要不是我躲得快,脚都熟啦。”
  怒火一触即燃。白染无奈地看着二人,独身老父亲带俩娃般的心酸感划过心头。他弯腰拍拍高见,道:“今后记着,好心别办坏事。再去打盆水来。”尽管不乐意,高见仍是“嗯”一声,在墨澄空得意的注视下愤然出门。白染收起一脸温和,又冷言道:“你也是,他做得不对,好好说便是,吵什么。”抛过麻布给墨澄空,“把地擦了。”
  “哎。”
  高见提水进来,倒进铜盆,拉过小板凳刚要坐,忽被白染两手托起。“我来吧。”他从怀中取出纸卷示意高见代为传递,挽起大袖,试了试水温,道:“可以了。”强按下墨澄空的脚,拂水轻抚。墨澄空展开纸卷,纸上所绘为一祠堂内景。正厅东南角绘着一人,面部、躯干标有红点,供桌旁也有一人,面部标有红点。
  “这是两起事件尸身站位与受伤分布。”见高见一旁伸头探脑似乎很感兴趣,墨澄空大大方方递过纸卷给他,并就每一处作了解释。高见听得入神,不由得往他身边凑了凑,场面和谐得仿佛方才争吵的是别人。
  白染不得不出言提醒:“高见,明日我与澄空便要动身前往淮阳,是否顺道送你回去?”
  “不,我要跟着你们。”高见挽住墨澄空胳膊。
  “对啊,哪有刚收徒弟就给人送回家的道理。”墨澄空顺势一揽。
  两人兄弟一心,一致对外的气势,让白染有种他是拆散二人的大恶人的错觉。

  为父

  晨起拜别众人,三人自出了宁府,便时有目光追随。此时晨光稀薄,层云密布,透不出太阳光亮。空气沉闷,路人行色匆匆,却仍有不少人驻足注视三人。即使混入赶集人流,也是十分扎眼。白染牵回流风回雪,城门处,两人各自上马,他向高见伸手:“上来吧,回雪稳重些。”流风不甘示弱地原地扬蹄长鸣,险些掀翻墨澄空。
  墨澄空拽紧缰绳惊魂未定:“其他的我倒可以辩驳几句,对此我无话可说。”
  高见不多考虑就要把手递给白染,身后传来熟悉声音,叫他僵在那里,久久不敢动作。“高见,你原来在这。”
  白、墨二人循声望去,一队人马衣容华贵,皆是身负长棍,向三人逼近。为首男子飞身轻踏几步,稳落至三人面前。白染紧随着翻身下马,施礼道:“晚辈白染拜见高宗主。”
  “你爹啊?”墨澄空压声至极低,问道。高见不做声,紧攥着衣角,双腿不住地打颤。
  “嗯。”高易生淡淡回道,目光紧盯着高见不放。“怎么,有胆子逃家,这会连父亲也不认了?”
  高见缓缓转过身,“扑通”跪下,低声唤道:“爹……您怎么来了。”
  “你还有脸问?”高易生背过手取下长棍,于手心处翻转,金光熠熠,压于高见左肩,他身子随即一歪。“先回去,这笔账慢慢再跟你算。”
  父亲管教孩子,外人极难插手。墨澄空爬下马,与白染相顾无言。
  “我……不回去。”高见低着头,艰难吐出几字。
  “你说什么。”高易生有些吃惊。儿子第二次忤逆自己心意,他很是头疼,下手力度加重几分。
  “嘶……”高见倒吸一口凉气,一手撑住长棍,竟勉勉强强站了起来。“我既拜了白公子为师,学不到东西是不会回去的。”
  “呵……呵……笑话,你说拜便拜,放眼我高家良师无数,哪个比不过他一个外人?”他倏地抽回长棍,高见一个脱手前倾,几乎倒地。白染扯住他手臂,往自己身边拉,道:“小公子年纪尚小,确实不适于外界奔波。晚辈无德无能愧为人师,宗主若不乐意,只管好好地带他回去。若是要打要骂,恕晚辈无礼,他既叫我一声师父,我便不能袖手旁观。”说着一手按住碎霜,随时待发。
  “白染,我念及你是后生中的佼佼者以及敬你白氏一门,不与你动手。你若执意插足我家事,莫怪我以大欺小。”高易生以棍撼地,惊起周身一片。头顶是黑压压的天,身后是闻声而来的过往行人,面前是面色铁青、一脸暴怒的父亲,身侧是满面寒霜、语气冰冷的师父。高见权衡再三,一步步向父亲挪去。墨澄空似乎是看花了眼,否则怎会从高易生眼中见到一闪而逝的欣喜?
  “父亲,我决意要与他们同行,断不会回去。”说着跪下磕头,“逃家是我不对,但我真受够了活在您们的安排之下,规规矩矩小心翼翼地做人做事。这是我第一次替自己做主,望您成全。”又磕一个响头。
  “信不信我当街打死你。”高易生握棍的手颤颤发抖,一字接一字从齿缝中逼出,伴着长棍落下,他只觉眼前发黑,索性闭上了眼,“逆子,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吗?!她拼死将你生下来,你却这般忤逆犯上,早知当初掐死你算了!”
  白染本要出剑阻止,听到这些,对应自身,心中一阵刺痛,僵在那里。墨澄空快步上前,似是不经意间紧握了下他的手,松开继续往前。
  长棍又次落下时忽然受阻,高易生睁眼,见一俊美青年仅凭一折扇便将他全力挡下,恼怒之时却暗生出一点庆幸。青年撑扇轻摇,笑道:“高宗主息怒啊。整套棍法使出,这孩子就真给打死了。”
  他扶起高见软绵的身子,令他贴着自己站住。又道:“高见是个好孩子,让他出来闯闯,能学到的准比深居苦读来得多。您别担心,有我们在,必不让他学坏受伤。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白染公子么?”
  高易生张口欲辩,却见高见回复些精神,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躬,声音极虚:“爹……爹……孩儿不孝,您……您等我回去了,再好好……好好向您赔罪。”而后身子一软,栽到墨澄空怀里,昏了过去。
  “告辞。”墨澄空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横抱起他上马,语气十分不悦。
  白染上前行礼,也是要告辞,却被高易生出手阻拦:“小兄弟,借一步说话。”
  两人至一人群盲区,高易生俯身行礼,道:“方才高某心急,言语上多有得罪,望小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白染忙扶起他,语气平缓几分:“高宗主言重了。爱子心切乃人之常情,但爱之不以情理,恐适得其反,易酿祸端。啊,晚辈妄言了。”
  “无妨,你的话在理。亡妻遗下一子,若不育他成人成材,我又有何颜面面对妻在天之灵。是我操之过急、教法不当,可,这么大点孩子孤身在外,我怎能安心?”他解下包袱,取出一只小锦盒及一纸袋糕点,交给白染,“他挨了几下棍子,想必不会好受。盒中是我高家治愈棍伤灵药,请一定给他服下。过两日便是他生辰,这袋莲子酥怕是等不及亲自给,也请代为转送。”
  他再次郑重一拜,道:“我儿暂且托付与你,若有麻烦之处,请多担待。日后有任何需要,只管找我高某人,定当在所不辞。”
  “身为师父自然会护他周全。不过高宗主这阵仗,仅是来寻小公子的?”白染收好物件,不免多问一句。
  “这……确有其他原因。告知你也无事,高某此行是为彻查鬼族一事。”见白染面上并无惊讶,断定他已有所耳闻,故更不顾忌,道,“不瞒你说,近日来,陵川境内频现鬼族行迹,民众已是不堪其扰。”
  *
  墨澄空带着高见同骑,流风也是难得的老实,踏实踩着步子,走得很稳当。
  “高宗主找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些父亲托子时的嘱咐罢了。”从方才起白染便有些神游物外,高易生对子之情的深藏隐忍,令他不得不去想自己的父亲,同样的严厉冷漠下,是否也藏着别样柔情呢?云中滚动着几声闷雷,过后便有豆大雨点狠狠倾泻,打断他的思绪。三人此时处于一片荒地,周围既无密林遮挡也无村舍农家。他轻夹马腹,催促墨澄空快走。墨澄空松开外衫掩住高见,策马迅速跟上。
  跑了十余里路,眼前现出一座庙宇,除外再无其他建筑,两人别无选择。这是座破庙,看似荒废多时,内有杂草丛生,积灰厚重,所幸顶部完好,可暂时用于避雨。
  白染三两下收拾出一方净地,取出袍子铺好,喂高见吃了伤药,轻轻放下让他好好休息。墨澄空拾来几片干柴,生起火,烤衣服暖身。火光跳动,映得两人的脸也是明亮一片。庙外雨势愈加凶猛,墨澄空一边赏雨一边赏白染,伸手朝空虚托,笑道:“此处应有一碗虾仁蛋花粥,不要葱花不要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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