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当然是要陪你的。”
应焰见顾十舟总算搭理自己,恢复了以往的热情,她眯着眼笑了笑,声音醉人的温柔。
袁家是帝城家族之中出了名的历史悠久,听说袁家祖上是谋士出身,给历代皇帝出过不少锦囊妙计,赢下数以百计千计的战役,到现在家族在政治上的地位也非同一般,从古至今一直享有声望,被外人尊重,因此家族格外注重名声。
应焰忌于跟袁棠月的婚事在即,以往就算与顾十舟要好也从不越雷池,唯恐与袁棠月的婚事因此而吹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袁棠月在订婚宴过后主动同她谈了谈私生活方面的要求,大致意思是,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做得隐蔽些,她绝不会介意应焰在外有别的女人,同样的,她也不想被束缚得太紧,做出让步是希望在这方面应焰也能给予她一定的尊重与自由。
说到底商业联姻,利益才是王道,不牵扯利益的前提下么,玩玩罢了,没谁放在心上。
但凡是混这个圈子的,谁没点肮脏的过往,日常压力大,总是需要找地方排解的。
谈话过后,应焰犹如卸掉了身上的包袱,轻松如斯。
她倒是乐于以这样的相处方式跟袁棠月在一起,谁都舒服。
顾十舟见应焰答应陪她喝,当下端起酒杯,唇瓣含着杯沿,仰头将那好看的液体一饮而尽。
见顾十舟爽快,身边几个应焰的朋友都为她鼓起掌来,卡座气氛一度高涨。
大家着实没想到顾十舟这朵小白花竟然是个能喝的,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干脆叫服务生上了酒吧里最烈的鸡尾酒,开始起哄。
一开始应焰没多心,可几杯烈酒下肚,顾十舟却仍旧没有停下来的势头,应焰这才觉得不对劲,不论顾十舟灌她酒是什么目的,这么个喝法都太伤身,她不想扫了顾十舟的兴致,只好暗中叫人把给自己的那杯酒换成没有酒精浓度的。
应焰以前也跟顾十舟喝过酒,知道她不是酒量特别好的人,照这么个喝法,不出四杯顾十舟肯定要分不清天南地北。
顾十舟自然不知道应焰在背后捣鬼,她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不但没醉,眼神反倒愈加清明。
应焰狐疑着看向顾十舟,不知道她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要不是应焰自己没什么醉酒的感受,真要怀疑给顾十舟的那些酒才是没加酒精的。
应焰喝的虽都是没酒精的饮料,但在之前也是实打实喝了几杯的,现下已经有些微醺。
见顾十舟不疾不徐地又灌了一杯酒下去,饮尽后,樱红的唇瓣边沾染了些透亮的酒渍,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模样可爱又撩人。
应焰忍不住了,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拧眉劝道:“别干喝酒了,吃点东西。”
舞台上的表演者换了一拨人,有男有女,个个都是俊男靓女,身材火辣性感。
顾十舟以为应焰不行了,纤细的手指瞬时松开杯梗,身子倾斜往后,懒懒靠在了沙发上,随手捞了一只抱枕环在身前。
哪怕酒量好,顾十舟多少还是会有些生理反应,头此时正隐隐作痛,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突的。
应焰见喝多了酒的顾十舟眸色氤氲,那双眼睛仿若被海水洗过似的,泛着淡淡幽光,很好看。
此时的顾十舟已经坐不稳,后背软软依靠在沙发上,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喑哑。
“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这里太吵了。”
“还有节目,看完了再走吧。”
应焰见顾十舟眼底还是清明的,显然没有醉到失去理智,她想再等等。
说来也是奇怪,与顾十舟还算比较亲密的那段日子,应焰从不觉得她的一举一动这样勾人,以前的顾十舟空有一张好看的皮囊,智商与气质却是匹配不上的,像是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现在却好像哪里不同了,她那双眸子就像是鲜活了起来,灵动明媚,像是朵盛放的妖娆娇花。
是什么让顾十舟变成这样?
应焰望着陷在沙发里的美人儿,幽蓝的眼睛微眯,陷入沉思。
顾十舟侧眸看向一旁华丽舞台上的男男女女,他们踩着动感的节拍,穿梭在灯光之间。
她不觉得那舞蹈有多好看,只觉得像是群魔乱舞,直吵得她头疼欲裂。
“想不想上去跳,我可以带你过去。”
应焰见顾十舟看着舞台,还以为她是想上去玩,作势就站了起来,伸手要去拉顾十舟。
顾十舟摇头,她不是想上去,她就是想早点把应焰的话套出来,她要告诉应晟,自己是站在她那边的,应焰在她心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她希望应晟以后都不要再那么冷淡的对自己。
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这样的人最讨厌了,就算是她最喜欢的应晟这样,也讨厌!
应焰以为顾十舟是不好意思,当下用了些力道,将顾十舟从沙发里带了起来,半搂在怀里。
鼻尖萦绕着顾十舟身上的酒气,淡淡的,还混着一些属于顾十舟的软甜气味,让人着迷。
这是应焰头一次生出想要亲吻顾十舟的念头,且有些控制不住。
“舟舟,你今天真的好迷人。”应焰有些痴迷地望着怀里的顾十舟,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抱到她的车里去。
顾十舟反应有些迟钝,大脑却是清醒的,听到耳畔的声音,她一下推开身边的应焰,觉得被她碰过的肩膀有些不舒服,脏兮兮的。
“我有事情要问你。”顾十舟眼眸澄澈,一点也没有喝过酒的混沌,脸颊更是白皙干净,要不是靠近了能闻到她身上的酒气,压根就看不出她喝了酒。
“好,我们走吧。”应焰已然没了心思去看舞台上的表演,拿起顾十舟的包就领着她离开卡座。
应焰的几个朋友笑着骂了几句,只说应焰重色轻友,这才刚玩了没一会儿,就忍不住了,是个没用的。
换做平常,应焰肯定要回怼几句才舒服,今天却没那个兴致,一门心思都放在顾十舟的身上。
可两人还没出酒吧门,顾十舟就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胸口肌肉很硬,撞得顾十舟生疼,她蹙眉低低叫了一声,耳根烫得不像样。
应焰见顾十舟被撞,当下就要发作,抬眸一看,却见那穿着酒吧工作制服的男人有些眼熟,好像就是顾十舟公司里那唯一的一个员工,打了她保镖的那个男人。
樊茂本就是来找顾十舟的,他察觉顾十舟不对,跟了她一路,他担心顾十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表姨会拿他祭天,谁让他欠应晟的。
这酒吧很难混进来,又是安检又是身份验证的,他着实费了不小的功夫,如今他打量着顾十舟,察觉她满身酒气后睨了一眼应焰,声音有力。
“我老板喝多了,我送她回去就好,不麻烦你了。”
“真有意思,你是她什么人啊你就送?说话之前是不是该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应焰抬手就要把自己的保镖叫来,不只自己的保镖,连带着几个朋友的人都一并叫上,她倒是想看看樊茂究竟有多能打。
“咦,我家表外甥怎么来了?”
一旁站着的顾十舟凝眸看了两眼樊茂,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
闻言,樊茂噗嗤一声乐了,表外甥就这么叫上了,他老板可真行!
他抬手将应焰挡开,顺势一把将酒后劲上来的顾十舟给捞了过去,他表姨的女人不是谁都能动的。
可应焰哪肯就这样善罢甘休,当下长臂一挥,叫了七八个保镖过来。
樊茂正了正脸色,抬脚就是一个扫堂腿,先把应焰给撂倒了。
酒吧里正在搞活动,音乐声强劲,四周都是喝多了嗨起来的醉鬼,几乎没人注意到这头的动静,两三个人跳得正起劲的人还踩了应焰两脚,疼得她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捂着手肘好半天没站起来,本就只是微醺,被这几个不长眼的几脚下来,酒都踩醒了。
顾十舟站在一边看着樊茂跟几个高大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热火朝天,瞬时被勾起了斗志,她慢条斯理地卷了卷衣袖,看准时机,朝着一个男保镖就是一拳。
“敢打我表外甥,找死啊?”
顾十舟本就纤瘦,哪怕用了□□成的力道,也不过是给男保镖挠痒一般,可好歹给樊茂腾出了对付其他人的空隙。
最终樊茂干倒了几个保镖,自己却也没好到哪里去,鼻青脸肿,带着顾十舟跑了。
跑得太急,顾十舟的背包落在了酒吧里,应焰没抓住他们人,包倒是捡着了,她勾着背包,一瘸一拐的捂着手肘离开酒吧,脸色铁青。
樊茂与顾十舟两个人坐在马路边上,一个疼得直喘气,一个则抬手捂着额角,紧紧拧着眉头,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足足缓了大约三四十分钟。
那些烈酒大多都是后劲重的,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等酒劲上来就不好受了,哪怕顾十舟酒量好也顶不住那身体里那一阵阵的灼烧感,连带着头也跟着晕了起来。
又过了五分钟,顾十舟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打算回酒吧去找应焰,她还没跟她说上两句话就被樊茂半道劫了,今晚的酒岂不是都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