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且笑的更开心了,摆手道:“无妨无妨,等他做了什么我在收拾他也不迟,咱们当务之急是修炼,这些打打杀杀的不适合咱们,一不小心占了杀戮血腥之气,以后历劫的天雷会比别的都凶的,知道吗?”
灵昧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小道士完全不知道他想收的妖精就从他身边经过还讨论着杀不杀他而他毫无知觉。
第6章 第六章
大年初二,下了一场大雪,世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清早,门房拿着扫把正在扫雪,就看见灵且远远地走过来,丢下扫把就往里面通报李管家,李管家闻言忙跑出来,果然看见灵且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中走着,带着门房就迎了过去。
“凌先生,您可算回来了。”
灵且尚不知发生何事,也不知管家为何如此热情,疑惑道:“怎么了,我不过回家两日,怎么你们倒像是两年未见我似的?”
李管家拉着灵且的手,生怕灵且再走了一般,向李府走去,口中解释道:“凌先生自打你不告而辞,虽说才过了两日,我们却是度日如年啊,你是不知道少爷因为不见了您,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
灵且紧张道:“连水也没有喝么?这不是在糟蹋身体嘛!”
李管家道:“可不是么,不进水米,醒来就哭,捧着您落下的布偶,就窝在被子里,一声一声的,可心疼了。”
灵且急了,成了他拉着李管家的手跑向李瑑的屋子了,进屋一看,李瑑果然窝在被子里,还在抽泣着,春香和秋桂见灵且来了,终于定下来,口里念了两句“阿弥陀佛”,把桌子上凉了的水饭端到厨房去换些别的热的,李管家也放下心来,跟着春香秋桂一道去了。
灵且轻轻晃了晃被子里的李瑑:“瑑儿,我回来了。”李瑑的抽泣声果然止了,被子上浅浅地露出一道缝,李瑑迷迷糊糊地从里面望出去,果然是灵且,正笑着看着他,灵且把被子拉下来一些,露出李瑑的脸来,只看到李瑑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大,里面都是红血丝,再不是往常清澈的黑白分明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疼。看着李瑑迷迷糊糊的样子,灵且从袖中掏出一个红色果子,塞进了李瑑的嘴里,看李瑑有些回神,才开口道:“对不起,我食言了,不该瞒着瑑儿就离开的。”
李瑑见到灵且真诚道歉的模样扁着嘴又要哭了,灵且忙搂过李瑑,揉了揉他的眼睛:“瑑儿不要哭了,再哭眼睛就不好看了,我就不喜欢了。”
李瑑噎住了声,憋着眼泪道:“瑑儿···不好····瑑儿····砸东西····”
灵且拉出一个勉强的笑,更加心疼李瑑了,嘴上还是当做无事般安慰道:“没事的,瑑儿是因为我不在才发脾气的,瑑儿还是好孩子,是我不告而别才让瑑儿发脾气,我才是坏人。”
李瑑倚在灵且怀里,摇头道:“你好,我坏。”
正好春香秋桂端了新的热水和粥过来,灵且放下李瑑要去端过来,却被李瑑拉住了,灵且低头看见李瑑可怜的小眼神,只好等着她们端过来。
一番洗漱之后,灵且一边给李瑑喂粥,一边承受着李瑑热切的注视。灵且稍微有些表情的变化或者发出声音,李瑑就会变得格外紧张,灵且只好尽量是自己不那么僵硬地为李瑑喂粥。
喝完粥,李瑑又拉着灵且一起躺下了,灵且心中有愧,一切都顺着李瑑,李瑑依偎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熟了。房中有地龙,又生着火炉,格外暖和,灵且也被这暖气熏得昏昏欲睡了。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床上,正如之前的四百多个日夜一般。
一觉醒来,李瑑紧张地睁眼,发现灵且正在他身边睡着,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之前灵且不在的那两日仿佛是他的一场噩梦。李瑑在灵且的身上蹭了蹭,把自己的圆乎乎小手伸进了灵且的修长的手中,两手相握后,满足地闭上眼又进入了睡梦中。
转眼间又过去了六年,李瑑从一个六岁的瘦弱的孩童长成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身材已是正常少年人的身材,谈吐也如常人般,任是谁也看不出李瑑曾是一个只会笑的痴傻之人,谁见了不夸一声李家人杰地灵,李少爷一表人才。
李瑑每日跟着灵且读书下棋弹琴,修身养性,性子愈发沉稳,只是近身的丫鬟们知道自家少爷还是离不得凌先生。
又逢九月初九重阳节,李瑑的生辰,灵且照往年的规矩带着李瑑上集市里走上一遭,灵且还是把李瑑当做一个孩子样对待,李瑑也享受着灵且把他当孩子对待。
集上人多,灵且怕走散了,紧紧地牵着李瑑的手,李瑑回握住灵且的手,脸上露出微笑。两旁的小贩有认识灵且的,纷纷招呼道“凌先生,买点桂花糕吧”“凌先生,买点炒栗子吧,刚出锅的,又香又糯,还甜,您不来点吗”,灵且一一笑着回绝了,走到街头,是一家玉器店。
灵且几月前便在这店里看中了一块玉石,吩咐店里的手工匠人雕成了七星状的,说好今日来取。李瑑随着灵且进了店铺,店里蹿出一只黑猫,夺门而逃,李瑑看着跑出去的黑猫,皱起了眉头。
灵且拿起那块准备好的玉,串了其他的玛瑙松石,给李瑑戴上了。李瑑拿起胸前的玉,看着灵且用满意的眼光注视着自己,挺直了脊背,脸上也露出更大的笑意。
回到家,李管家和春香秋桂依然照往年模样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灵且和李管家落了座,李瑑拉过一把椅子挨着灵且坐了下来。春香秋桂照例给灵且和李管家倒上酒,李瑑目光不移地望着灵且杯中的酒,灵且注意到他的眼神,笑道:“ 你还是小孩子,可不能喝酒,喝酒伤身的。”
李管家道:“没得碍事的,小少爷都十四了,过几年就要娶妻生子了,这时候喝点酒算什么!”扬手就要春香也给李瑑倒上一杯。灵且拦住了,拿起茶壶给李瑑倒了一杯清茶,递到李瑑手里,对春香说了句:“不必不必,还是喝茶好。”
李瑑端着茶杯问道:“什么是娶妻生子?”
李管家哈哈大笑,笑声从正厅传到了门口,几个丫鬟也都捂着嘴偷偷笑起来,李瑑一脸不解地看向灵且,灵且清了清嗓子,止住笑意,尽量用严肃的声音说道:“娶妻生子就是顺应天道人伦,繁衍后代,例如你父亲娶了你母亲,才有了你。”
李瑑看着灵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管家见李瑑不说话了,拉过灵且悄悄说道:“先生,你看小少爷这么大了还不知人事,是不是……”
灵且忙摆手道:“不可不可,瑑儿身体上刚刚有些起色,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免得虚了身体。”
李管家觉得灵且的话的确有一番道理,把这一页揭了过去,厅上又恢复了热闹,春香等人本要摆个小桌,灵且和李管家认为家中如今只有这些人,不必理那些繁琐的规矩,一同到这桌上吃酒得了,也显得热闹些,春香等人也就一起入了座,
一番热闹后天已十分黑了,一弯月亮在天上高高地挂着,地上笼上了一层轻纱,廊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
灵且有了几分醉意,秋桂要来扶他被李瑑拒绝了,李瑑让秋桂先收拾着,待会再送水过来,自己扶着灵且回屋去了。
灵且躺在床上,李瑑伸手去解灵且的衣服,被灵且拉住了手,抬头却发现灵且眼神清明,一会儿又变得迷蒙了,李瑑把灵且的手放到一边,自顾自继续解着灵且的衣服,口中嘟囔着:“我才不要娶妻生子呢,我一直和先生在一起就够了,先生比外面的那些女子····”
话未说完,头上传来轻笑声,灵气正眯着双眼看着他笑:“你又胡说了,娶妻生子乃是天道伦常,是你一句说不娶就不娶的嘛,要知道阴阳交合才是天地正道。”
李瑑低下头去,专注着手上动作,口中只道:“先生您醉了,快睡觉吧。”
灵且笑道:“我才没醉,就那么几杯酒,我还没这么差劲呢。”
李瑑把灵且的外裳敞开:“那先生知道我是谁吗?”
灵且依旧笑道:“瑑儿,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不会醉的。”
李瑑撇了撇嘴,又把灵且的鞋袜脱了,将灵且往里面推了推,自己也爬了上去,抱住灵且道:“先生,外面的女子抱起来也像先生一样温暖柔软吗?”
灵且咳了几声,正经道:“应该是吧,大概比我还要柔软一些,身上可能还会有摄人心魂的香气。”
“什么是应该是,先生没有抱过吗?”李瑑把头埋入灵且的肩膀,闷闷说道。
“这个···这个,我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轻薄女儿家的事情。”
李瑑低声笑道:“我就知道先生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一件事都没做过。”李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先生身上也有一股香气,很好闻。”
灵且看着李瑑的样子,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平日都是这样与李瑑相处的,也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春香端水进来,见两人都躺在床上,把二人唤起了,灵且与李瑑洗漱之后也就睡了。
夜间,偌大的李府变得安静下来,只有几声秋天的最后的蛐蛐发出的哀鸣。灵且睁开眼睛,摸摸李瑑脖子上的玉,在黑夜里,那块玉发出白莹莹的光,灵且调出仙灵珠,又开始为李瑑恢复仙力做准备,李瑑身体的恢复超出他的想象。“想来可能会提前完成任务了。”李瑑心想,眼中有一丝不舍。睡梦中的李瑑咕哝几声,嘴角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