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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之第四象限 (谷肆)


  浦亦扬耳朵震得一麻,清醒了些,放开了正在摸豹子尾巴的那只手,嘴上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啊向总,我腿也麻了,想起也起不来。”
  他说得也有一半是实话。
  他一个老老实实蹲办公室的宅男,突然之间就打了这么一架,手脚到现在都在发软。就算是打游戏,一场打斗下来也得耗个不少耐力,更何况他还没路过的那么经打。
  向泓这会哪里知道他是真的精疲力竭,只当他是蓄意报复,一张脸皮倏地涨得通红,全身又抖了起来,这回不是疼的,是气的。
  薄薄的红在昏暗暧昧的火光映照下,飞快地渗了开来,渗进空气里,渗进这朦胧的夜色,一下就变得无处不在。
  而那红色最终又给反过来飞回了那人脸上,眼角上,眉梢上,将那家伙平日里的阴狠凶戾压了下去,逼出了点不同寻常的绮艳。
  浦亦扬头一回看见这副模样的小向总,不由得一愣。许是火把靠太近,那丝燥热终于也落到了他的脸颊上。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经过刚才那番搏斗,他们两人此时的姿势,实在太不对头了。
  要是有人过来,估计得以为他俩这是要幕天席地干柴烈火。
  不要脸如浦亦扬,都感到了些许尴尬。
  向泓居高临下惯了,何时有过这样被人死死压在树上,自己还反抗不得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不仅有狂怒,还有一丝惊疑,和深深的屈辱。
  浦亦扬竟给看出了几分心虚。
  他这是在做什么?本来只是为了保住小命,一时权宜,才把人压住了。怎么这会他反而要给那个始作俑者这般瞪着,仿佛他成了赚人便宜,心怀鬼胎的那一个?
  都怪他刚刚鬼迷心窍,跟嫌这姿势误会不够似的,居然还摸人头发。
  万一待会小向总恢复了力气,一时暴怒,要剁了他这作乱的爪子,那又该如何是好?
  “够了吗?”向泓眼里的狂风骤雨忽地歇了,整个人反倒恢复了平静,低声对他说,“够了的话就给我滚开。”
  浦亦扬真松了手。
  向泓一把推开了他,挪着伤腿就要往前走,没走几步,小腿肚子就打起了颤。
  浦亦扬忙不迭地跟上去,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就把手里剩下的火把伸了过去,给向泓照亮了路。
  向泓没看他,就是抬起手,主动抓住了他的小臂。
  浦亦扬给抓得心一颤,颠颠地扶起了小向总,没来由地感到了一丝高兴。
  大概是因为向泓看起来没想剁他手吧。
  趁手里的火把还剩下最后一截,浦亦扬带着向泓,用最快的速度走回了原先的根据地。
  还好雨还没下起来,刚刚的火堆还烧得好好的,这一回来,就像是从黑暗时代步入了第一阶段文明,多多少少算个安慰。
  在林子里你推我我推你干了场架,两人都是一身泥一脸灰,浦亦扬还好,很快就适应了,就是向泓,一回来看到身上的泥和草叶,就跟衣服上会长出什么毒蛇猛兽似的,全身的毛又炸了开来。
  可惜浦亦扬搭的那窝棚也没干净到哪去。
  向泓拄着拐在窝棚面前僵站了半天,对着浦亦扬挤出一句:“你真要往这垃圾堆里躺一晚上?”
  浦亦扬早就钻了进去,拍拍边上的地儿,说:“向总还是更想当落汤鸡咯?”
  向泓显然是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而后恨恨地坐到了浦亦扬身边。


第三十二章
  火烧得哔哔啵啵的,一时安静。
  过了会,向泓闷闷地说:“刚才的事,不准说出去。”
  这话说得太轻,浦亦扬正往火堆里添着柴,隔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带着几分疑虑看向泓。
  向泓的脸色不大对劲。即便小向总人本身就长得白皙,这给火光一映,都没什么暖色,那还真是白过了头。
  是因为腿疼么?
  那条伤腿现在是平伸着的,看起来没有任何不自然,从向泓之前的动作来看,应该也只是扭了下筋,没伤着骨头。
  浦亦扬想起在树林里的情形,觉得是古怪了些。要说向泓为人警觉,听到声音看到火光以后把他当成了不怀好意之徒,以至于自卫过当,这还算合理。可方才明明他已经自报家门,向泓也该借着火光看清了他是谁,却还是没有及时收手,到底是什么缘故?
  若当真是有意要他的命,那斧头早该落下了。
  此刻的向泓,额角还是湿漉漉的,发丝都黏在了脸颊上,刚才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满身都是汗。还有……他是不是仍在发抖?
  浦亦扬心里浮起一个荒谬的念头,而且不怕死地问了出来:“呃,向总,你怕黑?”
  向泓凶狠地剜了他一眼。
  浦亦扬却更笃定了些,想笑又不敢笑,咳嗽两声,说:“没事没事,怕黑是本能,要不然人类何必发明火呢,你说对吧?”
  他在心里说着,会怕黑紧张的小向总,比那个骄傲跋扈的混蛋要可爱多了。
  向泓绷着的嘴角放松了些。篝火蒸干了身上的汗,大约没那么冷也没那么紧张了,他慢慢地也不再抖得那般厉害。
  “想笑就笑。”他木着张脸,没看浦亦扬,就直勾勾地盯着火堆,像是近乎贪婪地想锁住那点光明,“你一定很满意吧?发现我这个人渣,其实是个可悲的胆小鬼。”
  这话说得很难听,浦亦扬正搜刮着句子想着怎么为自己辩解,一抬头看见向泓的模样,又胡诌不出来了。
  骄傲到极致的人,往往都背负着一个比一般人都要厚重的壳,那壳看着金光熠熠,坚不可摧,实际上脆得很,一旦受了致命一击,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在林子里,向泓到最后收敛了怒气,没有再扬言要怎么收拾他,现在又露出这幅表情,其实不是因为容忍了他的越界,怕是内心名为自尊的防线全面崩溃,心灰意冷,以至于没心情对他恶言恶行。
  浦亦扬到这会才明白,自己刚才那不安分的爪子,是造了多大的孽。
  “向总,我真没那么想。”他真心实意地说,倒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巧言辩护,“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面对的东西,就算你真的怕黑,也不代表你就是胆小鬼。”
  向泓瞥他一眼:“耍嘴皮子。浦亦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装装样子罢了,你从来就没真的怕过我。”
  他再怎么言语打击,武力威胁,哪怕都拿枪指脑袋了,那家伙都还是这副样子,雷打不动,我行我素。
  向泓一点不糊涂,事实上他比一般人都要看得透。在他面前畏畏缩缩,丑态尽出,为了保命而尽职尽责拍着马屁的怯懦男人,从来不是那小子的真正模样。自打那个酒吧的晚上,他打游戏输给了浦亦扬,急怒之下拔了枪,他就从那人的反应里,瞧出了一点平时被掩藏得很好的名为本性的东西。
  他从小就看透了,这世上人有许多种,天天顶着假仁假义的壳子招摇过市的人多得去了,不乏平时眼高于顶,不屑于与他们为伍的。可往往就是这些人,只要稍稍一吓唬,立马就现了原形,什么清高自傲都丢到了九霄云外,恨不能屁滚尿流地匍匐到他脚下。
  唯有死亡,是真正公平的。只有死亡的阴影爬到了自己脚踝上,一个人到底有几斤几两,才能略见真章。悬殊的力量令他早早握住了决定他人生死的权柄,也正因为此,他才迅速地领悟到了人性的虚假。
  他活了二十多年,四岁开始摸枪,之后拿枪指了数不清的脑袋,只有那一个人,能顶着他的枪口,不退不避,眼睛里还看不到恐惧的影子。
  在那一刻,向泓并不乐意承认,他有那么一丝发慌。
  就好像他丢掉了最引以为豪的武器,一下就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拉到了和那家伙平起平坐,他渐渐发现,如果开枪都不管用了的话,他就拿这个人毫无办法。
  他花了很多时间去玩那个本来并不怎么感兴趣的过家家游戏,去那个人身边,观察,挑战,就是为了找机会证明自己,哪怕丢掉了现实里的光环傍身,他依然可以轻松碾压这家伙。
  结果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直到这个夜晚,他被逼到了悬崖边,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一个他这辈子最害怕承认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尚有许许多多的存在,比如这个男人,比如每天都会到来的黑夜,能够轻轻松松地击败他,让他束手无策,惊慌失措……就仿佛他这么多年来毫无长进,依然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孩子。
  怯懦,柔弱,可耻。
  “是,我不怕你。”那人还真的承认了,“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我真的也没有瞧不起你。”
  向泓抬眼看过去,努力分辨着那人是不是又在敷衍搪塞,发觉要么是浦亦扬演技太好,要么是天太黑,他竟然没能从那张真诚老实的脸上找到什么把柄。
  他“哼”了一声,选择了另一个词语:“虚伪。”
  浦亦扬拨了拨那堆火,颇有些为难地说:“唉,说出来不怕你笑,我就是……就是一见你面就觉得你没那么坏,所以才不怕你。”
  向泓的脸明暗莫测:“那要怎么才能更坏?真一枪崩了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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