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接盘的池泽也实属无辜。
但还能怎样,你长这么漂亮,最后我还不是只能像个父亲一样把你原谅。
☆、chapter7
第二天池泽顺理成章地赖床到了下午。
昨儿半夜里碎了个稀巴烂的窗子池泽也没心思好好补,只是简单地让他们归了位完事儿,这会儿有些过分耀眼的阳光从碎片的缝隙里钻进来,三三两两落在池泽身上。
“小池,醒醒了。”窗外的老谭已经看完了各个国家的早间新闻,这时候见上头的房间还是没动静,用顶上的树枝拨开了那扇半开的完好的窗户,伸进去甩了甩树枝,“左先生过来吃午饭了。”
“唔。”
床上的男人正面朝下趴在King size的大床上,身上黑色的丝绸睡袍被蹭的歪歪扭扭,半边身子都暴露在空气里,凸起的肩胛骨在近乎皮肤光滑近乎完美的后背上打下一道阴影。床边,一截肌肉匀称线条流畅的小麦色腿正悬着,随着呼吸一垂一垂,每次都在眼看着脚趾要触碰到地板的时候猛得一抬,恢复到一个安全的高度。
听到老谭身上树叶沙沙的声音,池泽有几分不开心地皱着眉,抄起旁边一个蓬松柔软的大白枕头,长腿一掀把枕头夹在了自己两腿中间,整个人转了个个儿,继续又陷入好梦里。
作为一个早起早睡身体好,喝可乐都得泡点枸杞红枣的老年神,池泽赖床的次数实属不多。
老谭在喊了他两遭都无果之后,彻底没办法了。
家里几个小东西见爸爸没醒开心得不得了,打游戏的打游戏,玩泥巴的玩泥巴,直到被大哥二哥抓回房间里训了一顿才老老实实地捡起各自的课本。
至于池泽?
那必然是没人敢管的。
到最后池泽是被一团软乎乎的东西给蹭醒的。
睁开一只眼睛,池泽就看见了趴在自己鼻子前头的小凤凰。
“别闹。”男人早晨未清醒的嗓音还沙哑着,语气却并不见任何不耐烦。
小凤凰丝毫不理池泽的嗔怪,在枕头和和他鼻梁的缝隙里站着,用喙一遍又一遍地轻轻啄着他。
池泽根本感觉不出疼来,只觉得鼻子上暖暖痒痒的,习惯了之后还怪舒服的。
“饿了?”池泽的手掌盖上他的脑袋,自己翻过身,把它放到自己的胸口。
常年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胸肌硬挺有弹性,小凤凰站上去似乎挺新奇,爪子抓着他的肌肉好奇地按了按,大概是觉得爪感不错,大着胆子跳了两跳。
池泽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胸上傻不愣登的胖鸟,再一回想昨日那雍容的身影,只觉得竟然连黎公子都没逃过年少的黑历史。
不知道小凤凰化成人形会是怎么个境况。
池泽脑补着黎榷那张冷艳的脸,再看看抓着自己的肉球,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一笑就把瞌睡给笑醒了。
“行了行了。”池泽翻身下床,顺手一捞把小凤凰放在自己肩膀上,带着它进了旁边的洗漱间。
防水给自己洗澡的时候,池泽也顺便塞上了洗脸台,给凤凰放了个小温泉。
“诶你别怕别怕。”见凤凰拼命往自己怀里钻的样子,池泽努力忍着笑,伸手碰了碰水给凤凰看,“你看,一点都不吓人是不是。”
凤凰豆大的眼睛眨了眨,还是拼命往池泽的臂弯里钻,任他怎么劝都不肯出来。
“这熊孩子。”池泽长叹了口气,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当年一人洗七只狐狸的岁月。
池泽作为一只龙一生中最无奈的事,可能就是在那时用自己的法力发明出了七个大小不等的,专为洗澡研制的水牢。
关进去管你三七二十一,通通一顿淋。
但那好歹是他儿子。
对凤凰他可不敢。
人醒来后要是想起来了这事儿,估计得直接抽了他的龙骨拿来炖大骨汤。
轻轻柔柔地把凤君请进了淋浴间,池泽找了个大海绵把它放在自己手边的置物架上。小凤凰乖乖地趴在黄色的海面上,歪着头看着面前的池泽。
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情绪,池泽左手把睡袍的带子扯开,另一只手拨开了淋浴的开关。
小凤凰呆呆地看着黑色的睡袍在这具身体上滑下,最后软软飘飘地落到地上。而面前这个人□□,只见宽肩窄腰骨肉亭匀,身上的肌肉明显却不夸张,动静之间都带着优美的力量感。
上头有水留下来,男人皱眉抬头看了看,用脚勾起睡袍踢到了外头。动作间被水打湿的短发甩出了几颗水珠溅在了它的脑袋上,砸得它缩了缩,低头就正好看见了从池泽锁骨处流向胸肌的一片水珠。
不…不行。
水里有毒。
“被蒸晕了么。”池泽侧身关好门就见小凤凰似乎晕晕乎乎的,笑着在它脑袋边打了个响指。
瞬间,凤凰的脑袋上出现了一朵手掌心大小的绵绵软软的积雨云,在凤凰仰起头的时候,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
凤凰好奇地看着池泽,踩着海绵扇了扇翅膀,似乎是想要回到池泽的肩上。
“乖乖呆着。”池泽用手指点了点它的脑袋,“等会儿下去给你做吃的。”
一龙一凤洗完了个变相鸳鸯浴,凤凰被池泽用一方手帕裹了个贵妇头,双双下楼的时候就听见左寒霜的一声轻笑。
敲掉了整面墙做成玻璃落地窗的书房采光极佳,左寒霜坐在阳光里,肤色白的近乎透明,外头的梨花树都轻巧地站在他背后,连花瓣落下的速度都变得更加缓慢,像是怕打扰了这如画般的人。
见到池泽的时候,左寒霜勾起唇角笑得温柔:“麒麟下午落地,千叮咛万嘱咐说想坐坐你的迈巴赫。”
“他一个难民,哪来这么多要求。”池泽啧了一声,却还是从书桌上一个印匣里捞出了车钥匙扔给左寒霜,“我中午要试试酿的酒,到时候你开车吧。”
酿酒也是池泽在宋朝时候学的。
他对宋这个朝代有种特别的偏爱,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在一群懂事儿强大的孩子里却偏爱那个瘦弱精致的幺子一样。
荒唐颓靡,那个时候的人们对于生活中的每一件物事都有着偏执的追求。
池泽不知怎么,脑子里就闪过了昨日黎榷一身艳色繁复长袍的身影。
他倒有些后悔在那个时候没见过黎榷。不然酿酒煮茶调香品美人,生活岂不乐哉。
只不过,现在认识倒也不晚。
扫了还包着脑袋的凤凰一眼,池泽笑了笑,解开它脑袋上的毛巾,给它施了个隐匿的法术,把它放在了自己肩上走去店里。
空着的长桌上,两个店里的员工正趴在一起看电视剧,见池泽来的时候抬头朝他笑了笑。
池泽和他们招招手,自己坐到了吧台后头。
平日里过了上学上班的高峰,店里就几乎少有人来,外卖承包了大部分业务,他们主店里的倒是清闲的很,看着像个随时都要倒闭的茶馆。
小凤凰今天的胃口不错,池泽现煮了些奶盖,给它喂上几口之后见它乐呵的在原地跳来跳去,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上了个小视频,归类到了一个名叫儿子们的相册里。
和小凤凰玩儿了一会儿,池泽才想起来自己改去把年前埋下的酒起出来。他酿的数量不多,平常除了自己和朋友喝之外,只会放一些去民宿里当成免费的招待酒水,听说是挺受欢迎的。
正站起身的当口,他却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他划开屏幕接起电话,把在台面上乱蹦的凤凰揽到自己臂弯里,单腿撑着地,身体舒展姿态闲散。
“池大人!宅子这边出事儿了!”电话里的嗓音尖细,听着就是急的心急火燎的样子,“您赶紧看看来!”
池泽没怎么当回事儿,随手泼了旁边的水在空中,单手一拂,就看见了那边民宿的场景。
怀里的小凤凰也探出了脑袋,被池泽用指腹揉了揉。
幻境里的场景很清晰,骤然出现的画面看得池泽目光一凛。
他在民宿上其实并未花太大的心思,只不过是那本身就布置的风雅,他也顺便找了土地和那儿的小精小怪帮忙,积极帮助领导班子解决非人界的就业问题。
但这难免也要出差错。
今天院子里的两拨人竟然打起来了。
池泽隔空看着被砸了一地的文物珍玩,眉头抖了抖。
怀里的凤凰感觉到了骤然增大的威压,不适地在他手臂上蹭了蹭,歪着脑袋努力看着幻镜。
“池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啊。”地精手里拿着电话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听说是海城有名的二世祖,带着一大群保镖来的。我们根本上不去,他们说砸坏了都照价赔,可这!”
非人界管理所的规定是他们在面对人类时不得使用任何法术,被逮到就要扣金豆子。这些小精怪一年也就能从池泽那儿拿上小十个,根本不敢冒这个险。
不能用法术的他们,战斗力就是弱鸡那个阶层的。
“这哪里是他们赔得起的。”池泽语气冰凉,扫了一眼那还在对峙着的两拨人,冷哼一声收起幻镜站起身,“我过来看看。”
但他刚站起身,却突然顿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