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发怒的“呜呜”声,将小宝撵跑了的张三,终于顺利的清空了身体内的废物,人类真是没有眼力见的动物,差点害得它便秘!
张三出了茅厕,在雪地上蹭了蹭爪子,蹦跶着往厢房跑。
屋内的了悟,唇角扬起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道:“张三。”
薛修杰也看见了,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昨夜是看错了。将佛珠扔给了悟,他打了个哈欠,道:“一只笨狗,吓得爷半宿没睡踏实,哼!”
了悟则觉得这一人一狗甚是有趣,说不定真有些特别。
回到屋内的小宝,先是想起了不见的新朋友,后又释怀,朋友也许是忙,才不告而别的。
左右无事可做,他便想看看秦晴给的包袱里都装了些什么,这一打开不要紧,小宝的下半辈子都有了保障。
将包袱简单系好,小宝拿上它便往外走,刚好碰上了回来的张三。
你拿包袱干什么?“汪汪!”
“你也想知道包袱里有什么?咱们去找了悟一块看!”小宝道。
不行!不能给别人看!“汪汪!”
薛修杰正想去看看早饭,刚出门便见了一番奇景。小宝拎着包袱往正房走,小白狗先是咬着他的衣摆被拖行,后又见这招无效,便蹦着跳着的去够包袱,但一切都是徒劳……
薛修杰只是觉得小宝与昨日有些不同,又一时不知是哪不同,便没猜到他与了悟有了友谊。
只见薛修杰站在门前,将手一横,挡住了去路,了悟虽然是和尚,也是有身份的和尚,怎么能让个陌生人随随便便闯进他的房间。
小宝见他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略一犹豫,便灵光一闪,道:“是不是需要对个暗号?我记得我听过的一个故事里有,好像是‘芝麻开门’!”
“芝麻开门”是什么?薛修杰和张三都是一脸茫然。
见他没让开,小宝问道:“那我给你昨日的饭钱,再加点小费,是不是给了小费就能进门了?”
见他真的要解包袱拿钱的样子,薛修杰嘴角不自觉的抽了起来,小费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小宝要打发他的样子,可是明显的很,“你……”
不待薛修杰说些什么,屋内传来了悟的声音, “让他进来!”
“切,进去吧!进去吧!”薛修杰无声的看了看四周,便也不为难一人一狗,径自去寻饭了。
进到屋内的一人一狗,非常自觉的坐上了了悟的床,小宝将包袱打开放在两人之间,伸出一个手指去戳了悟。
了悟闭着眼问道:“有事?”
再戳。
睁开一只眼,入眼的便是一颗小光头,许是被小光头晃了眼,了悟放弃了打坐,迎着小宝希冀的目光,看向了那一包袱的银票!
是的,满满一包袱日常得用的东西,竟然就是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两的,这一包袱加起来少说得有几千两。
若是薛修杰在,定会震惊不已,一个连二十文面钱都付不起的人,竟然是个腰缠千两的小地主。
了悟只淡淡的问了一句:“哪里来的?”
“我的”小宝道。
一旁的张三也挺了挺胸,这是它背的!
“财不露白。”了悟道。
对于了悟难得的热心相教,小宝一点也没理解其中的意思,只见他拿起一张银票,道:“没事儿的,这是黄色的。”说着,将手中银票递给了悟让他收着,“给你。”
“给我作甚?”
“我们是朋友,有钱一起花,这个给你!”小宝道。
还不等了悟说出拒绝的话,便响起了敲门声,薛文、薛武端着早饭进来,后面还跟着两手空空的薛修杰。
薛修杰凑到床前,问道:“你们聊什么呢?”待看见包袱里的东西,他瞪大眼睛,问道:“哪来这么多银票?”
小宝见状,赶紧把手里的银票塞进了悟的衣襟里,又快速的将包袱系好把张三放在包袱上,那动作一气呵成。
本以为他会再分出去一张的小白狗,顿时心落回了肚子里。
了悟胸口的一张纸隐隐发烫,他对小宝的“朋友”二字,有了新见解。
最可怜的莫过于薛修杰,他才是那个大方帮小宝付饭钱的人,他两只眼睛都看到了银票,小宝这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是可忍孰不可忍,薛修杰怒道:“我都看见了,你藏什么藏?”
小宝一双大眼左看看右扫扫,就是不看他,一副“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样子。
张三则顺势趴下了身子,用一身白绒绒的毛,挡住了包袱。
一锤铁拳打在棉花上也不过如此,薛修杰心中的怒气掩也掩不住,吃他的、住他的,竟然视他为无物。
“把帽子戴上,吃饭了。”了悟一句轻飘飘的话,立时戳破了薛修杰的怒气,他这才注意到小宝的光头,他指着小宝道:“你竟然也是个小和尚!”忽又想起昨日小宝身后确实有发尾,“不对,昨天还有头发呢!”
薛修杰的眼睛在了悟和小宝身上来回瞟,似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了悟则站起身去吃饭,将包袱给张三背好,小宝也抱着狗往桌边走去。
这一顿饭三人一狗心思各异,饭后便是分别的时候。
看着小宝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悟身后,收拾完东西的薛修杰道:“小宝,我们要往南走了。”
这意思明显是要分别,小宝有些不高兴,闷闷的问道:“去哪里?”
薛修杰闻言并不答,反而皱起了眉。
“去往缘法寺,”了悟道。
“不能带上我吗?”小宝问道。
这话一出口,屋内的四人俱有些呆怔,不到一日的接触下,他们都能感觉到,小宝与一般的少年不同,心性幼稚,又带着几千两的银票。
带着个移动的巨型银锭,还是个摸不清底细、会自己说话的银锭上路,着实不是个好想法,虽然带上小宝对这几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困难,但之前他们并没有想过,乍一听小宝提到,屋内一片寂静。
小宝不是个会强人所难的人,见四人都不说话,便抱起张三,道了谢,往外走。
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了悟便想起了昨夜摘下帽子,满脸带笑的小光头,此时的小宝让他心跳失了一拍,很不得劲儿,他道:“你可是也要往南走?”
小宝赶紧转过头道:“我要去泉州,不知道往哪里走。”
了悟对梁国地里志特别熟悉,稍一想便知是同路,他道:“既然同路,便一起走罢。”
听闻这话,薛文、薛武松了口气,无依无靠的小宝还是挺可怜的,若是能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薛修杰则面露嫌弃,这个小鬼恩将仇报,不是什么好鸟,哼!不过他还是同意了悟的决定,毕竟自遇见这个小鬼以后,了悟的话多了不少,他乐见其成。
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宝,他又抱着张三坐了回去,离了悟更近了一些,道:“你怎么不冒昧的问问我,去泉州干什么?”
嘴角一勾,了悟配合着问道:“你去泉州作什么?”
小宝身体侧倾,凑近了悟,在他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我去泉州找一个人,问问他跟谁定了亲,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另外三人听见他的话,没有多惊讶,倒是平日里冷冰冰的了悟竟然笑了,更让他们惊讶,虽然笑的不明显。
张三则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小宝,它觉得独自带小宝出门这个决定是个错误,不过也许遇到了悟是件好事呢,张三眯了眯眼。
作者有话要说: 薛修杰: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兔作者道:“你的伤害才刚刚开始,你可以把初始值调低一点。”
☆、第十七章
了悟十四岁之前是公主府的二公子,十四岁之后便成了白马寺的小和尚,只不过他当自己是和尚,别人却不这么认为。
毕竟当年圣旨上只道让他来白马寺祈福,没有准他出家为僧。
初时他极力要求剃发,寺院的主持虽然勉强同意了,但不敢给他烫戒疤,便是尚书省下的祠部也不敢给他发度牒。
自到了白马寺,七年之内,了悟从未出过寺门。他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看些杂七杂八的故事了,好似真当自己是个和尚一般,整日研究经文。
又患了严重的失眠,了悟的性子越来越冷,便是长公主和驸马前去探望,也与他说不上几句话。
终于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白马寺的主持得了圣上的意,许了了悟出门游历,了悟这才出了寺,下了山。
出行之前,主持与了悟彻夜长谈,意在劝他多了解俗世,多感受世人的喜怒哀乐。
刚出来那几天,薛修杰对此不抱希望,毕竟一个连吃饭都要先念上半个时辰经文的人,许是没什么能够打动他。
一切从遇到小宝之后便有了变化,那个会找人尾巴的小光头,竟然意外的粘了悟,而了悟也愿意时不时的回上他几个字,这让薛修杰看到了希望。
北地的官道上,此时正行着一辆马车,马车前头是双马拉车,车板上坐着两个车夫,车里则坐着两个人,不,应该是三个,还有一个脑袋伸到了窗外,还好他脑袋小,不然卡在窗上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