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黎铂做得成品,略微粗糙,边角也没能打磨好,但还能看出是个圆锥加圆柱的组合,可能是估计着尺寸做得合适,倒是能契合笔杆。
我也没再动手,就看着黎铂做。因为是武器师学徒的原因,他作过的精细东西也不少,上手倒是很快。看他宽大的手掌翻飞,带着茧子的指尖却很灵活,把做好的晶石笔头对着笔杆试试,再调整调整,将蕉树胶小心的滴入笔杆再迅速填进笔头,立起来放在用工具夹好固定。
蕉树胶需要一定的时间才会凝固,再此期间能不动它是最好,否则影响黏合效果。最后完工的时候,白色晶石只剩一堆细碎边角料,最细的不过细沙大小,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只能先收在一边。有两把笔头是用淡黄色晶石做得,因为做晶石笔头比我们想象的更费材料。
中途晶石不够又跑去黎钶屋里,冤大头·钶依旧睡觉,我用同样的方法拿走了另一颗黄晶石,留给半睡半醒的他一句,“我拿走了黄色的晶石。”
毫无愧疚地拿走了他最大的两颗晶石,不知他醒来会作何反应。不过他同样无良的哥哥顶着,想来也没什么事儿。宝宝嘛,哄哄就好了。
等待晶石刻笔的胶干透的一个日时里,黎铂给牛角弓上了第三次漆,并向我表明待它干透之后我就能取走使用了。点点头,又出去和白薇阿嫫报备一声,中午就在她家蹭饭了。
然后又窝回黎铂屋里,当起了技术宅。他把桌子清理干净,就放着图纸问我不清楚的地方,我都一一向他解释了,包括底托的制作方法和材料。他举一反三,“底托不仅有木制的吧。”
“轻便结实的都可以,目前我们能用的也就木制来的最简单。”他听了也点点头,“那我先把底托做了罢。”
看他着急的样子,我耸耸肩,“你多做几个练手吧,最好做个双面的底托,两面都镶上晶石,这样好看。”
想来也是,镶嵌的晶石只需要一半,就晶石体积来说小了,雌性看重的可不仅是花样,最重要的还是质量。他拿着一截云榕树枝练手,还是不久前找我要的,化为兽爪的大手毛茸茸的,许是因为原型不同,他的兽爪倒是看着比我更长些,做到细致的地方就艰难些。
听到我对底托的说法,他手一顿,“这么说来晶石也可以不分割成两半了,直接雕刻出花式然后用镂空的底托包起来,黏合了效果也一样。”
这倒也是,这样一来底托或许该换种名词,犹如框架一般,叫做护框或许更恰当。只是这样似乎更考验制作手法,“那你得先雕出三朵花的外框,嗯,还是先做好晶石再做边框吧。”
他呆了呆,一种切割晶石更麻烦些,一种做框架麻烦些,果然,雌性不是那么好讨好的。我也体会到了他难以言喻的心情,啧啧,追妻之路前途茫茫呢,“话说你想送给谁?”
黎钶深色的皮肤能看出红色那说明他脸烫的厉害了,看着一起熊了十八年的好友露出很久不曾见到的稚气样,我感慨了恋爱的神奇,能让一个在四人中其实最成熟的人变得如此羞涩。他安静了一会儿,轻轻吐了几个字,“玉泊。”然后又大声些说了一遍,“黎玉泊。”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很茫然,“黎玉泊?谁啊?”
黎钶:……突然想打死我的发小怎么办?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你说说他是谁家的幼崽我应该就能想起来。”记不住那么多小雌性的脸是我的错吗?
似乎是对我的反应很无语,他身上的别扭之气消失的干干净净,“彬阿叔家的,他家门前有一丛萤见花。”
我歪歪头,想不起来哪家门前有萤见花的,有花的人家倒是挺多。他叹了口气,“白萍阿嫫家的亚子,想起来了没。”似乎很无奈。
白萍阿嫫?早说啊,这就想起来了,她家是有个年龄和我们相近的小亚子,身上倒没太多脂粉气,我给他一个想起来了的眼神。
黎铂摇摇头,苦笑道,“我一直不信胡绯说的话,现在倒有些怀疑了。”我追问之下他好笑的回答了,“胡绯说你喜欢年纪大的雌性。”
What?吓得我连上辈子的语言都快飙出来了,“滚,说谁呢。我看阿嫫们的眼神都是很纯洁的好吗!”
“好吧,好吧。”他敷衍着我,伸着懒腰,一副你说啥就是啥的样子。我竟不知道他俩在背后非议我,还是这方面的非议,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应该比较明显,主角的心理挺幼稚又自恋的,以后会有所改变,因为我想写的毕竟是一个普通人的日常成长事。
望有兴趣的各位坚持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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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壮丁
“胡绯那小子还说我什么了?”阴测测的看着黎铂,“我和白萍阿嫫也很熟,要和她谈点什么事儿也是很方便的。”
威逼利诱之下套出了黎铂不少话,“胡绯那小子说你不仅长得像雌性,也爱做些和雌性一样的事,还爱来事儿又墨迹。”
捂着胸口,感觉身中好几刀,“尼玛!这家伙……”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人一着急,什么话都往外蹦,“说我长得娘,也不看看他自己长什么样,大白腿大红唇的,就一妖艳贱货,谁能娘过他。”
嘴炮一完就看黎铂眼里的不怀好意,明晃晃的写着‘原来你怎么想的啊,我记住了。’‘但什么是娘,什么是妖艳贱货呢?算了,肯定不是好词。’
擦,忘了这货是个黑皮黑芯的。深呼吸一口气,果然只有黎钶才是个可以揉捏的傻白甜,另外这两货一个比一个难搞。我伸手一指那六根一字排开的晶石刻笔,又点了点图纸,眼中的警告意味不要太强。
黎铂很识时务的点点头,做了个关起嘴巴的动作。
不免反省下自己的幼稚,竟然会在私底下狐疑和非议好友,虽然骂出口的话不见得是恶意,但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大过他们不少的人,我应该要大度和体贴的!果然是让双亲宠护得真以为自己是个可以随时任性的小鬼。
我在心里默默的‘一日三省吾身’,然而在黎铂眼里我只是又发呆了。
他拿起放置了有一个日时的刻笔,观摩着说,“回神了,你看看这笔怎样?”我接过来拔了拔笔头,看了看晶石的黏合状况,黏合得牢固,没有一丝空隙。问题只有一处,就是晶石笔尖的形状并不完美,略微有个圆锥的形状,其实还很粗糙。
拿出腰带里的红色晶石试试,使用起来倒是方便。他看了也眼中一亮,也拿了另一跟晶石刻笔练手。我用了两下就放弃了,果然笔尖太粗糙不好使,再拿起另一跟刻笔,头头相对,摩擦摩擦,看着想掉落的笔屑一样落了一片的微小晶粉,心里挺满意。
黎铂也有样学样,两个人可劲儿□□手里的晶石刻刀,有种钻木取火的大公精神,直到胳膊酸爽才得到了真正完工了的两套六只晶石刻刀。
这期间还找黎铂借了树漆把做得最好的一对耳钉和一对耳环上了漆,只剩下切割好的晶石黏合后就能大功告成了。
匆匆吃完午饭,我带着三根晶石刻刀回了松屋,摸不准熊老来的具体时间,还是早早去等待较好。阿嫫还给我装了两竹筒蜜水,让我喝完了再过来。送她一个甜甜的桃花笑,乐颠颠的走了。
虽然阿父外貌是个冷艳美人,不笑总有几分冷意,但是我遗传到了阿麼的挑花眼,和阿父相似的脸却更柔和些,一旦笑起来简直没有雄性的魅力可言。小时候我还笑的多,不过被随之而来的雄性兽人骚扰多了就烦厌了,笑的也少了,现在只有在亲近的年长雌性面前才笑的多些。
卖完萌转头就收敛了笑意,摊着一张脸往松屋去,路途中遇上了熊老,他家吃的早些,和他一起走了一阵就到了。我向他解释着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他手一摆,像挥蝇虫一样把我拨到一旁,说道,“你这小崽子就这点不好,做事总爱啰啰嗦嗦。”
他化了兽形,灰毛巨熊抖抖短小的尾巴,随手抓起最靠近他脚边的原木直接无视上面画好的红线,长度足足有半米的利爪划水般轻松地把一整根原木切成五六块厚度一致的木板。
我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切完了好几根原木,我直喊,“熊老!等等,您老按着红线切呀。”他低吼两声,意思是他知道该怎么弄。我心泪流,我知道你想怎么弄,但是你不知道我想怎么弄。
宛如一具移动伐木工具,熊老巨大的身体在我院子里溜达了一圈,风卷残云般留下了一地厚度相近,长度各异的木板。然后把那坚硬的安山岩片也直接切了,豆腐块一样整齐,剩余的石材也很随意的切成各种长度的长条形。
唯一让我欣慰的就是床头板他真给我割了个半圆,剩余的部分就是四块木板直接用镶嵌好,再用铁钉加固。这里的铁钉其实是尖长的圆锥体,加固性能还是挺好的。
我看着他粗中有细的把床板连接处切出细致的榫卯结构,不愧是部落里有名的匠人,仅靠手感和肉眼就能一次性做出契合度完美的燕尾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