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铮看见了，俏生生的军装女孩立在那里，咬着嘴唇望着他，双眸含泪。
女孩迎了上来，拽住他一角袖子：“铮哥，你实话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那个亲王。”
卫铮拿开她的手：“不是。这跟他没关系。”
华苒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扣掉一千点功勋值后，卫铮在同僚们心痛的目光中，降级成了少将。
华苒更是眼泪直接掉下来了。
“为了一个外国男人，值得么？”她质问。
卫铮：“值得的。”
他面上毫无波澜，十分平静地接受了降级这个事实。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卫铮从来都是知道的。他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华夏部队政治部效率很高，塞巴斯蒂安刚吃完早饭，调解代表团便到了。
听到门铃响，塞巴斯蒂安扶住酸疼的腰，双腿发软地起身开门。
看到外面一堆穿制服的华夏人，他懵逼了。
华夏军官看到这个长相祸国殃民的前欧洲贵族，费了很大力气才没挥拳打上去。
塞巴斯蒂安把他们请进屋：“你们好，有何贵干？”
代表团的军官们坐在他对面，完全是一副谈判的架势。
“卫铮降级了，从中将降级为少将，”军官面色冷淡，深谙谈判技巧，一开始就丢下炸弹，“因为昨晚的污点，您给他带来的污点。”
塞巴斯蒂安如遭雷击，僵住：“怎么······怎么会······”
“我们华夏的军人不会隐瞒不报，如果您想着搞地下情人那一套，趁早死心，”军官扯了扯嘴角，语气是十足的讽刺，“尊贵的亲王殿下。”
塞巴斯蒂安捏紧了拳头：“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这是我们的私生活，你们在侵犯我们的隐私。”
“这是卫将军的选择，从他成为士兵的那天起，谁也不能干涉，”军官调出AI屏幕，“我们也就不废话了，今天来，我们就是想让您签下保证书，跟卫将军断绝不正当关系。”
“不正当关系？！”塞巴斯蒂安腾地起身，难以抑制怒火，“你们觉得这是不正当关系？两个人相爱是不正当关系？！”
“您不签也可以，那么调解程序永远不会结束，这也意味着卫将军职务将一直处于暂停状态，无法恢复。”
“你们威胁我？”塞巴斯蒂安气得发抖。
“当然不是，毕竟停职查看的是卫将军，并没有损害到您的利益，谈何威胁？”
塞巴斯蒂安闭眼，深呼吸：“我们没有其他可能吗？”
“有的，只不过卫将军选择了这一种，”军官笑容讽刺，“您确定——你们真的相爱？恐怕只是您一厢情愿，毕竟卫将军可不是这样说的。”
另一个军官播放了政治部谈话的视频，塞巴斯蒂安看着，一颗心慢慢注入冰窖。
卫不爱他。
卫跟他发生关系，只是对孩子的纵容。
卫对他只有同情和不忍心。
卫选择留在军队，毫不犹豫舍弃了他。
真的是他一厢情愿。
塞巴斯蒂安慢慢蜷起身子，双手捂住脸，呜咽着，泪水从指缝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睡了一整天没更，今天更两章
小剧场：
卫铮【自信脸】：你们放心，那小孩绝对会潇洒放手
塞巴斯蒂安【大哭】【尔康手】：卫！别走！
调解团：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潇洒放手
卫铮：······脸疼
第95章 别搞什么虐恋情深
军官们耐心等他哭完，再次调出AI上的保证书：“请您尽快签字，殿下。”
塞巴斯蒂安盖着眼睛，喃喃：“不，我不签。我要见卫，我要他亲自跟我说。我不信你们。”
他不相信，无论如何都抱有一点点希冀。只有卫铮亲自来，才能打碎他最后一丝幻想。
军官冷笑一声：“怎么，害他降一级还不够？还要逼他离开军队你才满意？”
塞巴斯蒂安不听，只是呢喃着要见卫铮。
另一个军官阻止了同伴继续口出恶言，朝向塞巴斯蒂安：“好的，那么您是想要视频全息通讯还是让卫将军过来？”
塞巴斯蒂安咬着牙：“让他过来！我要亲自问他！”
军官发了条信息，卫铮看到消息，顿时有点脸疼，很快赶到了。
塞巴斯蒂安像溺水者发现浮木，扑上前揪住卫铮的衣襟，凶狠咬上他锋利的嘴唇：“卫，他们骗我的吧？你不会丢下我的······”
“你冷静一下，”卫铮推开他，“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你让我冷静？”塞巴斯蒂安又哭又笑，“你昨晚才跟我上床，今天下了床就要跟我分手······你让我冷静？”
“昨晚是个错误，我对不起你，”卫铮把塞巴斯蒂安摁到沙发上坐下，拿出纸巾给他擦眼泪，“还是让你失望了，我们不可能有未来。”
“是啊，我失望了，”塞巴斯蒂安眼泪根本止不住，“你昨晚干嘛答应我？满足我一晚上，把我送上天堂，然后今天再打落地狱？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啊？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亚历克斯是······你也是······”
军官：“我们可以给您补偿，只要您不来纠缠卫将军，一切好说。”
“谁他妈要补偿啊！我要的是他！我要这个人！”塞巴斯蒂安一下子崩溃了，歇斯底里，“一个个看起来仁慈，全他妈是魔鬼！”
“嘘。”卫铮示意军官们禁声，把塞巴斯蒂安按进怀里。
塞巴斯蒂安在他怀里，良久，渐渐止住眼泪。
感觉到他情绪没那么激动了，卫铮轻轻拍了拍塞巴斯蒂安的背：“塞布，你听我说。”
“嗯。”塞巴斯蒂安脸埋在他怀里，环住卫铮的腰，贪恋地收紧手臂。
“我不想扯当时神志不清这类屁话，这次是我的失误。你以前的私生活你自己知道，我一直以为你对感情看得很开，情史有多丰富就不用我说了，”卫铮语调平缓，“抱歉，是我估计错误。我以为你对我也是一样，就是想一夜情，尝尝鲜，尝过味道也就不惦记了，所以我愿意用一千个功勋满足你，不想让你失望。但是我没想到你是来真的，对不起。”
狼来了说太多，于是没人相信最后一句狼来了；情场浪子过于风流，一时间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专情。
塞巴斯蒂安沉默良久，自嘲地笑了笑：“是我自作自受。”
卫铮：“对不起。”
事到如今，他也只会说这一句对不起了。原本，他以为塞巴斯蒂安会像以前一般潇洒放手，签下协议，可是如今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塞巴斯蒂安脱离了卫铮的臂弯，恢复冷静：“我签字。”
他签的英文字母依旧优雅漂亮，只是当那一串长长的签名落下，有什么东西也随之从心脏里挖走了。
室内智能恒温，塞巴斯蒂安只觉得寒冷彻骨，他的思维与灵魂似乎抽离在外，冷眼看着卫铮跟着调解团起身往外走，而他的身体是茫然的，坐在那里动弹不得，像是冷得麻木了。
然后他看见卫铮送走调解团，又折了回来，坐到他旁边。
塞巴斯蒂安茫然的蓝眼睛有了几分聚焦。
“卫。”开口时，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
卫铮抬手碰了碰塞巴斯蒂安冰凉的额头：“你还好吗？”
塞巴斯蒂安摇了摇头，忍不住再次窝进卫铮宽厚的胸膛：“你为什么回来？”
“怕你钻牛角尖，来陪陪你，跟你单独呆一会儿，”卫铮双臂环住他，“毕竟之后又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联系了。”
“是啊，毕竟我们得断绝关系，不然他们就要把你送上军事法庭。”塞巴斯蒂安冷笑一声。
“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卫铮皱了皱眉，轻拍了塞巴斯蒂安一下，“只是说我们不能谈恋爱，没说不让我们往来，政治部没那么不近人情，没人会吃饱了撑的不让我们联系。搞得跟牛郎织女似的，你当拍电视剧呢？”
塞巴斯蒂安一顿，下巴在卫铮颈窝蹭了蹭，声音闷闷的：“我想跟你谈恋爱。爱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吗？你管别人去死。”
“不止两个人。我们立场不同，信仰不同，还有性向，这是鸿沟。”
“迂腐。人活一世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开开心心的不是比什么都重要？”
“别搞什么虐恋情深，生活不是小说，没谁离不开谁，”价值观存在分歧，卫铮懒得去白费力气反驳，摸了摸塞巴斯蒂安的头发，直接一锤子锤死，“咱们本来也不是那种关系。”
“可是我很早就发现自己爱你了，”塞巴斯蒂安感觉自己又要被自己虐哭了，“你一直都知道我离经叛道。我就是爱你怎么了？我就爱你一个，绝对不可能放弃的。我签这个字也不是因为要放弃，我就是不想让你被停职。”
“你都万花丛中过了，一个人就能扛起渣男界半壁江山，现在这点破事还哭得跟小孩一样干什么？”卫铮无奈，又给这大孩子擦眼泪，“不谈恋爱就不能活了？”
“我喜欢渣别人，不喜欢被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