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甜点也是有的,塞巴斯蒂安去摘了不少青木果来。
青木果是一种浅绿色浆果,原本十分酸涩,塞巴斯蒂安把它们切成块,拌上砂糖,立即变得酸甜好吃,配上芦草茶,一绝。
一人一鸟分食了一碟糖渍青木果,塞巴斯蒂安洗掉餐具,下了城堡。
他再次走到办公室四号底下,这回没有拿枪,只带了小刀。
对付青纹狼蛛,枪根本就来不及,反而小刀更加方便。
一道黑影挡在前面,塞巴斯蒂安苦笑,轻轻推了一下吉特:“我必须工作,吉特。”
吉特衔着塞巴斯蒂安的衣领,把他扯向溪边。
“嘿,吉特,你要做什么?”
吉特扯着他走过垫脚石,到了溪水对岸,又拖着他沿溪走了一段,快到安全范围边界时,停了下来。
塞巴斯蒂安看到那一小丛蒿属植物,香气浓烈,冰凉清爽,有点像薄荷。
圆叶蒿,所有节肢动物与原核寄生生物的杀手、克星,并且有针对性攻击癌细胞的特质,对隼形目、鸮形目、啮齿目生物也有害。
节肢动物、原核寄生生物、癌细胞,一沾其气味即死,同时,隼形目、鸮形目、啮齿目,误食圆叶蒿会拉肚子,最后可能脱水而死。
就像在二十一世纪,一个正常人看到一个HIV携带者,虽然知道小心点就不会传染,但本能上还是会躲得远远的一样,吉特对圆叶蒿也是如此。
因此,对于吉特带他来找圆叶蒿,塞巴斯蒂安表示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
塞巴斯蒂安掐了一点圆叶蒿,切碎,烘干,然后回卧室拿出一张鼠皮——那是他偶然猎杀了一只夜行鼠得到的。
夜行鼠皮轻薄,透气,柔软,坚韧,是上好的皮料。
塞巴斯蒂安的针线活已经很熟练,他裁了一小块鼠皮,三两下缝了个核桃大小的鼠皮口袋,把一点干圆叶蒿放进去。
口袋边缘拿细草绳穿了,收紧可封口,拉开可以倒出里面的东西。
现在他缝的东西不丑了,而且实用。
“嘿,看来以后要像华夏女人一样戴香囊了,”塞巴斯蒂安把核桃大小的所谓香囊系在左手手腕上,微笑,“挺新奇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上看不出字数,宝宝全凭感觉来的,不晓得准不准。大家反馈一下啊,多少字啊?
第23章 凄风苦雨和繁荣生机
吉特退后,以行动表达自己的嫌弃。
塞巴斯蒂安耸耸肩,这么一个圆叶蒿香囊放在身上,他周围五米都充斥着冰爽的清香,这样一来,他去伐木变得畅通无阻,熏死一片昆虫,猛禽也不愿意靠近。
甚至,晚上的夜行鼠见到他,也要自觉绕道了。
塞巴斯蒂安顺利完成了工作,顺便从一堆昆虫尸体中,捡了许多叶心虫尸体,补充油料储备。
无人机扔下午饭包裹,塞巴斯蒂安认命地吞下营养膏,处理垃圾,漱口。
午后的时光是最美妙的,塞巴斯蒂安回到卧室,拉上帆布窗帘,小睡一会儿,直到自然醒,然后结束午休。
他去一片灌木丛找食,说是灌木,其实林场星317号的灌木也有一人高。
塞巴斯蒂安摘了一大包香白果,这是一种坚果,味道香醇,但是坚硬的外壳让它们无人问津。
塞巴斯蒂安自有办法,他生了一堆火,把香白果丢进火堆。
少顷,香白果的壳噼噼啪啪爆开,塞巴斯蒂安熄灭火堆,用树枝拨出余烬中的香白果。
等不那么烫手了,塞巴斯蒂安剥开一个香白果,把白生生的果仁丢进嘴里。
在这大森林里生活了半个地球年,塞巴斯蒂安日常闲来磨牙的零嘴,就是这香白果。
香醇厚重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塞巴斯蒂安正准备剥第二个,吉特也蹭了过来。
尽管塞巴斯蒂安身上戴着“危险品”,但吉特相信塞巴斯蒂安不会误伤它,这是莫大的信任。
塞巴斯蒂安剥了一个香白果,轻轻一抛,吉特脖子一伸,衔住,然后蹭了蹭塞巴斯蒂安,示意还要。
你一个我一个地吃,塞巴斯蒂安絮絮叨叨地跟吉特聊天:“有吃有喝有穿,生活很美好嘛。我是来度假的,体验原始生活,亲近大自然,顺便练就一身二十世纪古人的技能……”
吉特闷头管吃,不理这个神经病。
消磨了大半下午时光,塞巴斯蒂安跟吉特去打猎。
流程是这样,塞巴斯蒂安负责放冷枪,吉特负责收割残血猎物,简直完美。
处理好猎物,塞巴斯蒂安采了一束并不艳丽的野花,回到卧室。
自制床头柜上摆着自制花瓶,坦白讲都不好看,顶多算凑合。
塞巴斯蒂安把花瓶里快枯萎的花拿出来,换上手里这束新的。
身处这样的困境,尽力让自己有餐具,有茶,有鲜花,中午可以小憩,闲来可以拿零食磨牙,还有兴致写写画画,这也是保留尊严的一种方式。
晚上洗过澡,洗好衣服晾上,塞巴斯蒂安坐到床上,打开床头边的窗,让微凉的夜风吹进来。
如果是在地球,他睡前应该全息游戏,但现在他只能坐着吹风。
好久没玩全息游戏了啊,网瘾上来了怎么破
吉特的脑袋出现在窗外,轻轻叫了一声。
塞巴斯蒂安摸摸吉特,笑容明朗:“晚安,吉特。”
没游戏,那就睡吧。
塞巴斯蒂安合上窗,窗帘拉上,挡住星月的光芒。
夜半,他是被震耳欲聋的惊雷炸醒的。
塞巴斯蒂安赶紧下床,打开卧室内的镶嵌式壁灯,去外面拉上帆布雨蓬,把食物收进鸟巢仓库以及屋内。
在亚特兰大基地看的资料上说,响雷半个小时左右,就会下雨。
林场星317号不存在大雨小雨的说法,这里只有暴雨,往往都是一场连续好几天的暴雨,补足了一片雨区几个月的水量。
巨树自带避雷效果,塞巴斯蒂安倒不怕雷击,但不断炸响的雷电,伴着刺目的闪电,窗户窗帘根本没有用,他睡不着。
塞巴斯蒂安回到床上,拿枕头蒙住脑袋,强迫自己入睡。
一向沉默是金的AI出声:“亚特兰大公告,雨区的奴隶,接下来五天暴雨,安全起见,不需要工作,食物供给请自行解决。”
AI机械地重复了三遍公告,塞巴斯蒂安木然听着。
麻木感渗透全身,塞巴斯蒂安拿开枕头,慢慢起身,身体有些他自己也未察觉的颤抖。
他自己可以打猎,吉特也是捕猎好手,他们不愁食物,盐和糖暂时也够。
可是其他人呢?那些靠亚特兰大吃饭的奴隶怎么办?
一声轰鸣,大雨瓢泼而下,听那声音,不像是下雨,倒像是瀑布飞流直下。
塞巴斯蒂安静默地抱膝坐着,雷声隆隆,狂风呜咽,窗外大雨中腾着氤氲水汽,时不时一道赤红的闪电划破黑暗。
在黑暗中孤独,然后绝望。
亚特兰大从来都不能依赖,今天他们可以拒绝送食物,明天一样可以拒绝送子弹,送打火机。
在亚特兰大眼里,他们从来不是人,而是连AI都不如的……牲口。
塞巴斯蒂安拉开窗帘,隔着窗户望向外面,海蓝色的眼睛里,似乎融化了黑夜,以及赤红色的雷光。
无论林场星317号如何凄风苦雨,天外天中依旧是繁荣生机。
华夏人民解放军,九天军区,基因升级基地,一道光门浮现。
卫铮踉跄着跌出光门,拖着一身伤病与倦意,一群兵立即抢上去扶住。
“阿铮,怎么样了?”
“小卫,几项成功了?”
“连长升的多不?”
卫铮虚弱地微微点头,比了一个成功的手势,然后比了一个数字七。
七项升级成功了!
战友,下属,上司,高兴得要飞起,争着上去扶人。
“啊呀,叨叨什么!赶紧送小卫去修复室!”
“对对对,到时候还要基因检定备份,赶紧调整状态。”
卫铮被扶到修复室,那里只让一个人进,其他人都被挡在了门外。
卫铮脱了衣服,赤身躺进修复池。
修复池中的修复液缓缓下降,半分钟后,修复液干涸,卫铮起身,完好如初。
他从随身异空间中拿出一套新的作训服,穿上:“什么时候了?”
眉心匕首纹路亮起,AI回话:“3001年,卫上校。”
卫铮微怔:“三年了?”
AI:“是的,您的基因升级已经进行了三年零四个月,恭喜您在本轮基因升级中存活。预祝您在下一轮升级中继续存活。”
某些基因升级,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进化,往往意味着适者生存,物竞天择,是残酷的游戏。
卫铮苦笑:“还是读书人好,升级没有生命危险。”
AI:“恕我直言,卫上校,您在读书方面没有任何天赋,不用妄想了。事实上,您全身上下唯一有价值的,只有那评价为SSS潜力级别的战士基因。”
每个人的基因潜力是不同的,基因潜力级别决定了该项基因成长的速度与最终高度。
3个S,是目前最高潜力级别。
卫铮低头绑军靴鞋带:“你说话太刻薄,我想申请换个AI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