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待一有些生气的说:“你怎么会这样讲,什么情意会淡,什么没有谁非谁不可,你当我是薄情寡义之人吗?纵然年华易逝,美貌不再,你对我情意淡了,可我会把我对你的情意加倍来弥补,我就是要非你不可,就是离不开你!”他说的激动,猛咳了几声,“咳咳……”几口血喷在了文惠羽的身上。
触目惊心的血迹让文惠羽心中一悚,慌张道:“你不要激动,我说错话了,你别……别生气……”说着,呜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从两颊流了下来,所有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喷涌而出。
文惠羽一手抱着江待一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轻抚着他的脊背帮他顺气,“我怎么会对你情意变淡呢,你永远都想象不到我有多爱你”泪珠在地上迸裂,敲出令人心碎的声音。
江待一稳住了气息,凑近文惠羽的脸,吻去她脸上的泪,叹息声若有似无,“今个儿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咱们说这些话干什么,罢了,罢了,都不提了。”
文惠羽点了点头,脱去外衫,闭眼躺在了床上,但却并没有睡着,过了很久之后听到旁边人匀称的呼吸声才缓缓睁开了眼,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轻柔的抚过江待一的脸。w,,她现在才觉得我爱你这三个字有多苍白无力,原来爱只是心里最飘渺的感觉罢了,能这样看着爱人熟睡的脸才是最实实在在的。我就要离开了吗?文惠羽在心中问自己。
☆、第96章 红颜殇
不管你愿不愿意,太阳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升了起来,阳光从乳白色的窗纸透进来,在地上影射出床上镂空的图案,瑞兽青龙夔中点的安神香也燃尽了。
江待一还在睡着,文惠羽却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她一夜都没有睡只是侧身呆呆的看着枕边的江待一,要把他的样子牢牢的刻在心上。一夜没睡,文惠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眼角眉梢也藏着倦意。
文惠羽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上斜插一个银色海棠步摇,坠下的流苏横在耳上,换上一身素净的白衣,只有几朵飘逸的梨花稍加点缀,腰间束着青色的裙带,干净利落。
其实一夜没睡的不止文惠羽一个,李靓没有放过最后的时间,还在研究着解药的方子,虽然她也知道不会有没什么希望了。当文惠羽来找她的时候,她还是咬着笔杆不修边幅的样子。
“靓儿,我们出发吧”文惠羽走到她的身旁,轻描淡写的说。
李靓先是一惊,不知什么时候她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边的,“出发?”
“对,我们走吧,去襄军的营地”。
李靓一拍脑门,“大嫂您是认真的呀?”
文惠羽正色道:“事关待一的生死,怎能不认真!你快换身衣裳,趁待一没醒快些走吧。”
“好吧,但大嫂你保存好这个”李靓无奈叹气,把一个装药的白瓷瓶塞到她的手里,神秘的说:“这是我独家秘制的软骨迷药,无色无味,加在饮食里一定不会被识破。要是郭天放那混蛋对你有非分之想,你就给他下这药,要是紧要关头来不及下在饮食里,你就直接拿药吹他个满脸花。”
文惠羽打开瓷瓶,看见慢慢一瓶的白色粉末,凑到瓶口闻了闻,果然是一点味道都没有。“谢谢靓儿,我会好好收着的”。
李靓握着文惠羽的手,眼角含泪,动容的说:“大嫂你受委屈了,靓儿无能,医不好师兄,让你冒险入敌营,但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就大嫂出苦海。”
文惠羽反握住她的手,“我信你,但要把心思放在待一身上,等到他痊愈之后再来说救我的事。”
襄军驻扎的地方就在江州边境呈包围之势,虎视眈眈。文惠羽本不会骑马,但为了不耽误行程也只好硬骑在马背上,快马加鞭一刻不停,只用了两日就抵达了襄军的营前。
颠簸了两天的文惠羽忍着身子的不适,打起精神下了马。襄军营前站岗的士兵上前喝道:“哪里来的女子,军营重地也敢乱闯,快走快走!”
李靓从马上飞下,一脚就揣在了那士兵的心窝处,“把郭天放给姑奶奶叫出来!要是通报迟了要了你的小命”。
被踢出几步远的士兵,捂着心口,勉强站起来,虽然不知这两个女子是谁,但看这不凡的相貌和如此好的功夫想来也是有来头的,只好应承道:“两位姑娘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李靓见那士兵跑得飞快,嗤笑道:“果然是郭天放的兵,都是些欺软怕硬的。”
李靓这一闹,已经引了好多人过来,把这两个人围上,但却都没有动手,等着上面的命令再行事。
文惠羽看着外面一圈圈的人头有些发晕,她可是从来没有被这么多陌生的男子看着,还有些龌龊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手死死的攥着绣帕,压着心里的厌恶和身体的不适。
正在帅营的软榻上小睡的郭天放听到有两个生的很美的女子来求见,立即起了身,心中再清楚不过是谁来了,重新束好头发换了身衣裳才出去。
“都在这站着干什么?她也是你们配看的吗?都给我低下头去!”郭天放冷冽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
众士兵纷纷惶恐跪下,头垂的弟弟的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郭天放缓步走到文惠羽的身前,嘴角含着得意的笑,说:“羽儿,你终于来了”。
听到郭天放唤了声羽儿,李靓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说:“怎么着?我们就在这说话吗?”
郭天放看了眼碍手碍脚的李靓,心中虽不痛快但当着文惠羽的面也只好露出自己温和的一面,“这不是出了名的女将李靓李姑娘吗,姑娘说的极是,来,我们进账说话。”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靓瞥了他一眼,牵着文惠羽走进了营帐。
“呦,你就差把皇宫搬到军营里来了。”李靓打量这间过于豪华的营帐,嘲讽的说了一句,想想自己行军是用的营帐,相比之下还真是寒酸。
郭天放双脚踩在柔软的波斯毯上,走近道:“哪里,要是李姑娘喜欢我可以送十顶这样的帐子给你,本太子对部下一向不吝钱财,要是李姑娘肯弃暗投明,必是高官厚禄,锦衣玉食……”
“得得……”李靓连摆手道:“我就不是什么享受的命,受不了这些,你要是非得想送就让我手下的士兵人手一个吧。”
郭天放脸上一寒,旋即挤出一个笑脸说:“姑娘说笑了”。
文惠羽轻轻的拉了拉李靓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讲下去了,今天来毕竟是有求于人,还是收敛一些的好。聪明如文惠羽怎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郭天放布的局,遂开门见山的说:“太子殿下,我此行的目的想必您心中已然清楚,就不必我再重复了吧。”文惠羽屈膝行了个礼说道,既有礼数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郭天放不经意的皱了皱眉,“羽儿何必对我说话这么见外”。
文惠羽不接他的话,继续进退有礼的说:“我知道太子殿下对待一的怨恨大多因为我,我现在愿为一质子与您做个交易。”
“交易?羽儿你何必自轻自贱,把自己说成什么了?又把我当成什么了?”郭天放话中带着怒气说。
李靓冷笑一声说:“你又何必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你不是一直等着我们来跟你交易吗?都是明白人就没必要装糊涂了吧,怎么?是让人直白的说出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吗?难道只许你心里存着这些龌龊的心思,不许别人讲出来吗?”
郭天放阴郁的眼神在李靓的面上一扫,“好呀,既然你们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也就不遮掩了。我与羽儿自幼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都是江家包藏祸心,横刀夺爱才弄得我和羽儿分离,如今江待一贪生怕死让羽儿来给他换取解药,真是小人一个!但羽儿能回到我身边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李靓被他的话险些气的背过气去,啐了一口说:“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谁跟你青梅竹马,谁跟你情投意合?我看你才是包藏祸心,横刀夺爱!论相貌气质你比不上我师兄是有目共睹的就不提了,论武功你不止一次的输给我师兄,论人品你是厚颜无耻,论韬略你全仗着你的狗头军师,我师兄定江州、平幽州、收云州。有谁会放着我师兄不喜欢而喜欢你这个一无是处的人!”
文惠羽又拉了拉争的面红耳赤的李靓,她怎么总是这么火爆的脾气。文惠羽谨小慎微,李靓跟她可不一样,一向是无法无天,才管不了那么许多呢。李靓心中很清楚,今天无论态度如何,郭天放都一定会在自己回去的路上使绊子,既然如此,还不如骂个痛快!
“啪!”郭天放把桌上的茶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从小就被立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没有人干对他这样辱骂,今天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骂,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李靓,本太子对你礼让三分是看在羽儿的面子上,你不要得寸进尺,你敢辱骂当朝太子罪该诛九族!”
李靓却哈哈一笑。“我全家就我一个!诛九族?也不问问本姑娘有没有九族可让你诛的!”
“你放肆!来……”郭天放大怒,正要喊人进来绑了李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