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王说是,想来这偷袭主意还是我出,不能全怪江将军。”玉豹子难得面带惭愧说。
大胡子默然冷哼一声,捋了捋下巴上如野草一样杂乱胡子,“才来个半个月我带来四万人就死伤了过半,这笔买卖我可是亏大了,江少将军,你说是吧?”
捧臭角人总会有,立马有人说:“有人把自己兵安排后,冲锋陷阵送死就让别人来,难怪大胡子会损失这么多人。”
刺耳嘲讽,阴损话语,饶是脾气再好人脸上也挂不住了,江待一横眉冷道:“战争输赢岂可与生意上得失相提并论,足下想未免太狭隘了些。阵法本是一体,前后并无差别,囚龙阵后方又是关窍所,我带来兵都是经过我日夜训练层,排兵布阵是必修功课,所以我才让他们担此重任,不知足下军队可习过队列阵法?我想应是没有,若有话想必就不会由此一问了。”
“啪”一声,大胡子怒拍大椅把手,倏地站起来,涨红了脸,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你江家兵是正规军,我们都是草寇流匪。你既然这么说话,那我也把话给你撩这,老子也不想跟着你个黄口小儿干了,人马损失了不少,粮草是被烧了个精光,这仗哪里还有个打?我看还是趁早散伙算了。”
江待一毫不示弱反驳道:“足下难道没有听过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吗?不可一世大秦帝国终不还是被楚霸王项羽给灭了,我们现不过损失了几万人和一批粮食而已,怎能轻言放弃?”
大胡子不屑道:“你以为你是楚霸王,有定乾坤本事吗?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少这里煽动大家为你送命!”
显然江待一所有耐心都已经用了,怒目圆睁,右手紧握腰间佩剑,义正言辞喝道:“汝等鼠目寸光之辈,岂可与尔共谋天下之伟业!你要走我绝不阻拦,但你要是再这里动摇军心,我定依军法斩你于三军之前!” 似乎是被江待一威慑力所震,大胡子气焰弱了下来,只逞强说了句,“我懒得与你争,今天我就撤兵,看你怎么打这仗。”说完,就愤恨拂袖而去。
大胡子一走,一直附和他那个,也就跟着要撤军,江待一转身侧立,淡淡应了句“请便”。
吕王看已经走了两个,不想让事情再扩大化,连忙道:“本王已经向灵州休书求援,相信不日粮草,援军就可抵达。”
本犹豫李莽和玉豹子听到吕王话,就如吃了一颗定心丸,思考了片刻,便都同意留下来继续作战。
大帐气氛绷得有点紧,李莽和玉豹子面面相觑,后都起身,择了个理由离开。江待一长出了口气,朝吕王谢道:“多谢吕王信任,肯仗义相助,派来粮草和援军,这份恩情下记下了。”
靠床边吕王,动了动身子吗,挺直腰,含笑道:“少将军言重了,你我盟军,为是共同利益,自当同心同德。真不知若又一天我们换了立场,变成对阵沙场敌我两方,你我该当如何?”
江待一抱拳道:“若真有那一日,下定当效仿晋王重耳,退避三舍。”
“哈哈……”吕王朗声大笑道:“少将军好气魄,好义气,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吕王笑太过用力,扯到伤口,吃痛“嘶”了一声。
“小心”江待一身体前倾,伸手提醒道。
吕王摆了摆手,自嘲道:“不打紧,倒真是应了乐极生悲这句话了。”
江待一见无事了,便请辞道:“吕王玩笑了,您且好生养着身体,我先出去忙了。”
吕王点头应道:“好,你去忙吧,现下稳定军心是紧要,还要劳你多费些心。”
“您请放宽心,我知道,会小心应付。”说完,江待一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大帐
作者有话要说:双十一觐献一章,为和小独一样光棍单身们送上份小小心意 ~
☆、第74章 持久战
两位反王撤了军,再加上几场战事损兵折将,如今只剩下毫无士气十一二万人,整个军营乱糟糟。
江待一坐桌案前,单手杵着脑袋,用力揉着眉心,剑眉微蹙,一脸倦容。旁边章影埋文山书海里,嘴里咕哝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真不知道该用哪一条兵法去扭转局面。”
江待一起身走到沙堆地图前,若有所思望着几尺长地图,幽幽道:“这是一场持久战,怎么可能胡乱学书上几招就改变局面呢?”
“持久战?那是多久呀?幽州这个地方天气又冷又干,风沙还大,呆久会吃不消。”章影说着紧了紧身上披风,虽然大帐里烧着炭火,可风还是从边边角角透进来,并不暖和。
江待一看到他有些发红鼻头,拨弄了几下火炉里炭,发出滋滋声音,“现下知道苦了,早让你们钱塘老实带着,非不听,逞能跟过来,现后悔也不算晚,我派人送你回去就是了。”
“别别别”章影连忙拦道:“我不过是随口说一句罢了,怎地就要遣我回去?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两人正闲话,帐外一声响亮“报”打断了两人,江待一重坐回椅子上,应了句,“进来说话”。
进帐传令兵行了个礼,喜形于色说道:“将军,我们援军到了!还带了大量粮草军需。”
江待一顿时喜上眉梢,“太好了,来得正好,将士们肚子都饿了好几天了!传令下去,今儿个给大家伙加顿大餐!”
传令兵笑着“是”了一声,美滋滋走出去,就等着吃大餐了,要知道他可是已经吃了好几天清粥野菜,是该好好改善改善伙食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远便听到了齐王爽朗笑声,“哈哈……本王得了坛好酒,想与少将军共饮佳酿,少将军可肯赏个脸?”
江待一笑着起身迎吕王进帐,“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可见真是不能背后说人。”
“哦?”吕王扬眉,饶有兴趣问:“说本王什么?”
江待一双手并拢叠于胸前,深居了一躬道:“多谢吕王殿下鼎力相助,送来兵马钱粮真是及时雨!”
“我都说了大家是盟友,帮你不就是帮我自己,江少将军行如此大礼叫我怎么承受起,来,起来。”吕王扶起他,温和道。
江待一站直了身子,“可这仗不知道还要打多久,还需多仰仗吕王您支持。”
“这个好说,我从来也没想到过幽州会容易打下来,不过现不是说这个时候,这几天过太乏味了,我们痛饮几杯,心情好头脑也会清明些。”吕王笑着扬了扬手里酒。
盘坐地毯上章影,摞好面前四角小矮桌上书本,站起来道:“大哥,你们聊,我不耽误你们了。”
吕王兴致很高,提议道:“章公子也一起喝几杯,这可是难得好酒呦!”
章影连摆双手道:“我酒量很差,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免得扫了大家兴。”
江待一拍了拍他肩膀,解围道:“我二弟他是个书生,酒这东西他应付不来,吕王要是有兴致,我陪王爷就是了,还是饶了他吧。”
章影连连应道:“是呀,是呀,我看我还是先出去吧,你们慢聊。”说完,各看了两人一眼,退出了大帐。
江待一收拾出一张桌子,请吕王坐下道:“吕王请,我去吩咐人上几碟小菜来。”
吕王却拉他坐下,笑道:“不必了,所谓下酒菜只是用来给非上等好酒提味,我想我这坛酒是没这个需要了。”
江待一本也不是十分了解酒,便听他话,坐下来道:“如此,那就听您,来,我给您斟上。”言罢,就要向碗里倒酒。
吕王伸手拦道:“一看江少将军就不是个嗜酒人,这么好酒,用这么粗糙碗盛岂不是辜负了,来,用这个。”说着,就如同变戏法一般拿出两个晶莹剔透翡翠杯,手法娴熟把酒倒入两杯中,笑着问:“少将军可闻出这是什么酒了吗?”
江待一双手接过吕王递来酒,鼻子凑过去,嗅了嗅道:“好像是梨花酒”
“哟,少将军鼻子还真灵,这梨花酒香气可并不浓郁。”吕王晃了晃手中杯,浅啜一口,悠哉悠哉道。
江待一也喝了一口,清香冷冽,还带着梨花独特香气,淡淡甜,感觉中好像还有乡村淳朴气息,总之让人感觉很舒服。“果然是好酒,吕王真是个会享受生活人。”
吕王又把酒杯满上,道:“这梨花酒是我自己酿,这次特地让押粮兵从我灵州王府运来。”
“哦?”江待一有些意外扬了扬眉,“没想到吕王您好有这手艺”
“我本就是寒门子,我出生那个地方是个落英缤纷,梨花飘零小村庄,我娘就是靠酿这梨花酒把我养大。”吕王眼神开始变空灵,沉浸了回忆里。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想必吕王家乡如诗中所说一样美丽。”江待一举杯敬了吕王一杯。
“少将军莫要喝得太急,这酒后劲可是不小。”
“咳咳……”江待一掩面咳了几声,吕王大笑道:“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酒喝得猛就会呛到喉咙。”
江待一咳过后,“失态了,吕王见笑了”。
吕王若有所思看着杯中被翡翠映衬成脆绿色玉液,“你我之间总是感觉太客套了,不如你我改为兄弟相称?”
“啊?”江待一有些反应不过来,眼下情况,不能没有吕王扶持,他也确帮了自己很多忙,可他日后也将会是自己对手,敌人。如果只是合作伙伴,说破了也只是为了共同利益,当利益消失时候,也就再无关系了,若是改为兄弟相称情况就不同了,见面三分情,日后对阵沙场就不好见面了。可吕王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不应承下来又显得太无理,今一番话,他都并没有自称为本王,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权衡片刻,只好挂上礼貌笑容,“承蒙您不弃,愿与我这个身无寸功黄毛小子兄弟相称,既然如此,小弟就高攀叫您一声吕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