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待一谦逊道:“是各位英雄平日里带兵有方,众士兵操练起来才能化散为整。”
六位反王,俯视着二十万雄师,各怀心思,却都又一个相同必胜信念。江待一望着诡谲多变天空,寒冷北风,吹他额前碎发有些凌乱,心里低声道,齐王,我们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第70章 囚龙阵
幽州正是寒冷时候,风又阴又涩,江待一没有穿厚重盔甲,白狐裘披风里只着一身白色战衣,隐约还可看见袖口领口绣着茉莉花。寒涩北风刮脸上,他却并没有皱眉,只目光空灵向远处看着,不知想些什么。
“将军,人都齐了,您请入帐吧,这风口上风烈着呢,您可得当心身子。”身后副将躬身抱拳道。
江待一淡淡应了一句,“让这风吹吹脑子才够清醒,我可是一点岔子都不能出。”说完,又深深吸了口寒气道:“走吧,别让人等咱了。”
身后副将连忙“是”了一声,跟着江待一走进了大帐。不过是拉起帐帘一瞬间,江待一脸上原本深邃表情,立刻换成了没有情绪招牌笑容,招呼众人道:“各位英雄久等了”
“哪里,连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心直口青城王李莽打趣道。
李莽本是青城守城总兵,也是一条好汉,群雄并起之后,他也不甘落于人后,便夺了青城政权。李莽虽勇猛异常但才智欠佳,所以除了青城一城,再没有攻下其他城池,便直接自封为青城王。这次攻打幽州他是鼓足了劲,希望可通过这一役扩充自己实力,要知道幽州地界可并不小,这块肥肉谁吃下都不会再饿了。
吕王道:“哈哈……青城王玩笑了,我们也并没有久等,还请江少将军召开军务会议吧。”
江待一这次没有再做推辞,自己站到了众人正前方,抱拳道:“承蒙众位英雄不弃,接了下帖子,千里迢迢来到幽州,待一先谢过各位。”说着,深深鞠了一躬,起身后又接着说道:“与座五位英雄相比,我年纪是小,忝居这主帅一位,我心里实是有些惴惴不安,小弟若有什么做不当之处,还请各位指正。”
说如此诚恳谦卑,下面坐着五路反王都很受用,连连点头,说了一些客套场面话。李莽笑着问:“若是我们拿下了幽州,六家可怎么瓜分?”
“我早英雄帖上就已经说很明白了,幽州土地我一丝一毫都不取,至于土地怎么分割,我就不插手了,任你们五家安排。”
虽然江待一有言先,可还是要他重申一遍才能让其他反王放心,果然,听完他话,五位反王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只不过有人掩饰好一点,有人直接就喜形于色了。
放下心来李莽,问道:“不知道少将军可有什么攻城好计策?”
江待一从怀中拿出阵图,摊桌子上,招呼众人上前,“这是囚龙阵,我打算首战用此阵,诸位觉得如何?”
“囚龙阵?”玉豹子摸了摸下巴,“这是个什么阵,没有听说过”。玉豹子一直做都是山大王,哪里读过什么兵法,一脸茫然看着江待一。
到底吕王是见过世面人,解释道:“是一种厉害阵法,书上并没有详细记载,只知道就是条会飞龙若进了阵,也会被死死囚禁住。”
江待一指示阵图道:“乾为天为首,坤为地为腹。震为雷为足,巽为风为股。坎为水为耳,离为火为目。艮为山为手,兑为泽为口。这阵法暗通八卦之理,而八卦可拟天地万象,所以入阵之人会感天地万物都压顶而来,招架不住。”
吕王看这阵图是越看越明白,再加上江待一一番解释,不绝口赞道:“好个精妙绝伦囚龙阵,江少将军果然是学富五车,不过这失传已久阵法少将军是如何知晓?”
江待一只含糊答道:“幼年有幸曾得到名师指点,对兵法阵法略知一二。”
“你这哪里是略知一二,满腹经纶都不为过”吕王一面目光炯炯盯着阵图看,一面说,双手还轻轻抚摸着阵图纸,好像小心翼翼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
而有反王却还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李莽一甩手道:“不看了,不看了,反正也看不明白,江少将军怎么吩咐,我照做就成了。”
江待一又请大家坐下,神色严谨道:“此阵图非同小可,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大家看过便只需印脑海里,不可宣之于口,齐王养细作可是无孔不入。”
众人都觉得有理,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江待一将阵图叠整齐放回怀中,“我会让士兵操练起来,相信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与齐王一战。”
“我等一定齐心协力助少将军”吕王率先表态道。
江待一颔首谢道:“多谢诸位,接下来还请各位同下一起敲定作战细节。”
拟定作战计划后,江待一练兵就练得卖力了,与士兵同练同食,一月后终于可以让众将士熟练摆出囚龙阵法。
幽州又下了一场雪,飞舞黄沙中白雪显得别样风情,从前下襄京雪,都是洋洋洒洒,让人赏心悦目,而如今幽州雪,黄沙狂风,冰雪肆虐,仿佛从一个温婉女子变身为白发魔女。惠羽喜欢看梅赏雪,不知道这下空旷战场上雪她会不会喜欢呢?江待一想到这,苦笑一下,不知道她现怎么样了,还怪我吗?
能战场上走神人,想必也只有潇洒如江待一人了,不过失神也只是一瞬间。江待一手里紧握依旧是战场上他惯使银尖枪,身上盔甲则是黄金盔甲,黄澄澄盔甲套他身上显得富贵不凡,从前这正统黄色是皇家御用之物,他人是绝对不敢用,而如今江待一早已不乎这些了。
j□j红枣马低低嘶鸣着,手里银枪头并不强烈眼光下依旧令人目眩,金黄色盔甲立于所有人之前,此时江待一已经初具了王者之风。
“齐王,出城受降,否则我等义军必将踏平你这幽州!”江待一拍马上前,银枪直指城楼,大声叫阵道。
不多时,一队队人马便从城门里有序跑了出来,大约是五六万人,策马于军前并不是齐王而是一名不见经传黄脸将军。这并不出乎江待一意料,齐王是何许人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出阵,他知道齐王现一定就城楼之上某处观战,而他清楚是文家人都天上看着自己呢,这场仗输不得。
黄脸将军手提着一个几百斤铜锤,喝道:“江小儿,齐王殿下是你等乌合之众相见就能见吗?先看看你能不能有命过得了我手里铜锤。”说完,便骑马冲了过来,江待一嘴角滑过一个轻蔑笑容,根本就不屑跟他交手,直接把他引入摆好囚龙阵中。
黄脸将军见江待一根本不应战,只往回跑,当他不敢接招,用力一夹马肚,带着呼呼风声向一个天罗地网跑去。
江待一回头看着奋力向自己冲来黄脸将军,拉了拉嘴角,“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黄脸将军稀里糊涂跟进了阵,可一转眼江待一不见了,四面八方涌来了无数敌军,眼花缭乱,压力如水一样不留空隙席卷而来。
幽州阵前副将抻直了头也看不清阵里情形,一切都是朦朦胧胧,久久不见主将回来,暗觉不妙,便拔剑令军队向前冲,相助主将。
就高举“齐”字军旗五万士兵悉数进了阵时候,江待一却悄悄跳出了战圈,抬头望着城楼,嘴角上挂着若有似无笑容。
齐王居高临下望着沙场上情形,只一个时辰而已,五万人就死伤过半,齐王恨恨一拳砸城楼厚厚石砖上,“就是五万头猪拉到屠宰场也不会被杀这么!”
压住心中怒火,齐王继续推敲这阵法关窍,眉头锁紧紧,霍一下,惊呼道:“莫不是囚龙阵,好个江待一,我还真是小瞧了你!首战就给我摆这么大礼,不过这天下间不是就你一人善摆阵,你还娘胎里时候本王就看上阵图了,江待一,走着瞧吧。”
齐王紧了紧身子披风,转身下了城楼,身后老太监连忙跟上,“王爷不继续看了吗?”
“不必看了,五万人注定无一生还。”齐王冷冷声音飘风雪里,空中雪好像瞬间凝结成了冰。
身后老太监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头“是”了一声,步跟了上去。
几个时辰后,江待一便以微小损失覆灭了幽州五万军队。
幽州第一道防线便是这雁城,此时雁城官府气氛凝重很,所有官员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齐王正襟危坐于堂上,锐利目光众官员身上来回打量,半晌方道:“对于这次全军覆灭,众卿家都有什么看法,说来看看。”
这个风口浪尖上问题谁敢回答,众官员全都噤若寒蝉,心里祈祷齐王爷千万别问到自己身上。
看着哆哆嗦嗦群臣,齐王就气不打一出来,被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却没有一人能拿出个办法,真不知道高官厚禄养着这些人有什么用?生气归生气,可这个时候多加责怪也于事无补,若是失了本就不高士气可就太不值得了。
齐王深呼了口气,道:“这一仗江待一摆出了囚龙阵,我们吃亏是所难免。大家也都不要失了信心,本王已经想到了破阵之法,下一战我军定会大获全胜!”
听了齐王铿锵有力话语,底下群臣精神也是一震,纷纷跪拜行礼道:“齐王殿下英明,齐王殿下英明。”
这种歌功颂德话齐王显然是听得太多了,只当耳边风罢了,齐王起身缓步走到众官员之中,“囚龙阵是很厉害,不过江待一到底是个乳臭未干小子,再加上各路杂牌兵混一起,哪里是这么好操练,囚龙阵威力他还没发挥出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