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猛一拍脑袋,惊呼道:“是少爷!”
江待一笑道:“总算是想起来了”
“待一,你看看”江武将帖子递给他,只见这帖子是明晃晃金黄色,一看便是宫里御用纸帖,打开来一看,是宫廷宴请群臣帖子,送来给将军府这一张还特别要求要携子出席,时间是明日申时。
江武说道:“明日你随为父一起赴宴,正好解了皇上一个心结,这几年皇上宴请群臣时候总是让我带你出席,我总以你体弱久病为由推脱。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一个病秧子,养府里终年都不见人,今天就让大家都见一见我江家儿子。”
江待一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江武嘱咐道:“你要装出一幅大病初愈样子,万万不可表露出你有任何才华和武功。”
江待一答道:“这个我知道,父亲,你放心吧。”
晚膳过后,安顿好李靓住所,江待一便来到父亲书房想要汇报云水城所见事,刚一到门口没来得及敲门,江武声音便响起“待一,进来吧”
走进去江待一问道:“父亲怎么知道是孩儿?”
江武解释道:“脚步声缓而轻,一听就知道是有轻功身人,待一来可是有什么话想跟为父说?”
江待一把云水城里事都讲了一遍,江武静静听着,良久,道:“皇上本不是个爱女色人,看来是如今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江武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从怀中取出一管玉箫轻轻吹着,只须臾,一个浑身被黑色包裹只露一双眼睛人从窗子飘入,恭瑾跪地上道:“属下参见主人”
江武指了指站一边正一脸茫然江待一道:“从即日起,魅影一切事宜交由待一处理。”
黑衣人转身参拜道:“鬼魅参见少主。”
“鬼魅?”
“是,少主,鬼魅是魅影组织负责人,为主人之命是从。”
江武命道:“好了,鬼魅你下去吧”
“是”话音还没有落地,鬼魅便真如鬼魂一样消失了。
江待一惊道:“好”,虽自认轻功不错,可如今比起来当真是差太远太远了。
江武关上窗,道:“鬼魅是我十年前就成立暗卫组织,从各个地方寻来无家可归儿童,日夜进行训练,几百儿童后只活了下来二十一人,他们二十一个便是我们江家死士,如今我就将他们交由你来管理。”
江待一静默良久,缓缓道:“我定不负父亲所托”
☆、23廷臣宴
皇城清心殿
殿宇用琉璃朱瓦砌成,四畔雕镂阑槛,精致玲珑。殿外不远处便是太液湖,湖水清澈见底,如玉如碧,百许头绯色金鱼点缀其中。湖边花木扶疏,夏天刚过,这宫里还留着夏气息,石榴花还艳,辛夷花却开到极盛。
江待一随着父亲站殿外,等待着传唤,江待一虽不是第一次来皇宫了,但是这高墙绿瓦皇城之内,总是显得局促不安,他总是觉得这静谧皇宫之中隐含着肃杀萧索之意,不知这皇城之中夹杂着多少阴谋与血腥。
“各大臣入殿”,随着刘公公尖锐声音,众人井然有序步入清心殿内。
殿内横梁玉柱皆刻着龙纹图案,正中摆着金龙大宴桌,面北朝南,帝后并肩而坐。皇帝没有穿明黄色朝服龙袍,而是身着黑底镶金龙锦袍,显得随意些,皇帝虽年近五十,但风采依旧,皇后一身凤冠,眉目端然坐皇帝身边,保持着恰倒好处微笑。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跪下叩首,毕恭毕敬齐声喊道。
皇帝扬了扬手,道:“众卿免礼,今日是我们君臣宴,亦是家宴,不必太过拘礼。”
众臣又齐声道:“谢皇上”便纷纷入座。
帝后左手下,列了两张紫檀木大桌,分别坐着当今太子郭天放与若兰长公主殿下。太子乃是皇后所出,今年一十八岁,虽不是潘安之貌但也属英武挺拔。
长公主是皇帝爱妃兰妃所生,比太子还要大上几个月,兰妃是皇帝心爱之人,对长公主也是宠爱有加,封号若兰,兰妃长公主六岁时殁,皇帝悲痛欲绝,此后是将所有宠爱加到了长公主身上,恨不得将全天下顶好东西全都拿来给她。长公主年已十八却还未出嫁,或由于皇帝不舍,或由于皇帝尚没寻得一人配上她。
殿内歌舞升平,微风拂帘,箜篌悠悠,曲声荡荡。紫檀木桌案上摆着名酒佳肴,鲜蔬野味,江待一雪白如玉瓷盘上夹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果然入口滑润,甜而不腻,是难道佳肴。
一曲歌舞完毕,皇帝半倚半坐蟠龙宝座,笑呵呵说道:“朕今日终于见到江将军大公子了,上次见,还是个小孩子,转眼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江武躬身行礼道:“多谢皇上抬爱,还记挂着犬儿,犬子自幼体弱多病,风吹不得,雨淋不得,终日府里养病不曾见人,现如今得名医指点大病得愈,特带来犬儿向皇上请安。”
皇帝眯起眼睛看着江待一,道:“江将军儿子武艺自然不会差,不如就让大家见识一下,给廷宴舞剑助兴。”
江待一跪下,垂首道:“微臣自幼便常卧病榻,不曾习武,不会舞剑,恐污了圣上眼。”
皇帝略有不信道:“诶,虎父无犬子,江公子过谦了,莫要再推辞了,来人,给江公子赐剑。”
江待一见推脱不过只能硬着头皮拿着剑站了大殿中央,他知道万万不可表露出自己身怀武功。
江待一装作懵懂无知样子看着手中长剑,迟疑了一会,便胡乱向空中乱刺,脚步凌乱,毫无章法,一不小心左脚把右脚绊倒,跌地上。江待一趴地上俯首,声音发颤说道:“微臣,微臣……不会舞剑,扰了皇上雅兴,请皇上恕罪。”
众大臣看到江待一舞剑滑稽样子都掩面笑着,若不是顾着江大将军面子早就捧腹大笑了,没想到英武不凡大将军居然会生出这种没用儿子。
皇帝虽也觉得好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喜怒不形于色是帝王必备技能,只是温和说道:“无妨,既然江少将军不擅于武功,那文采定是极好,不如以今日廷宴题诗一首。”
江待一心里大叫,到底是有没有完了!看来我今天定是群臣笑柄了!心里虽是叫苦连天,但是脸上还是一脸懵懂样子,
江待一抓了抓头,视死如归大声说道:“皇城大又好,女子多又美,美酒如玉液,唯菜有点咸。”
此诗一出,群臣是再也忍不住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端庄典雅皇后有忍俊不禁,掩面偷笑,皇帝一听也是笑道:“看来江少将军口味很清淡,来人,给江少将军换些味道淡菜肴。”
江待一看着所有都嘲笑自己,也只能装作没听见,恭瑾俯首道:“谢皇上”,便回到了自己座位。
江将军也佯怒,对着江待一说道:“不争气东西”,但是桌案下竖起大拇指是没人看到,除了心照不宣江待一。
若兰公主向来不喜欢这种宴饮,看到江待一出丑也没忍住轻笑一声,心里暗想,没想到江大将军之子居然如此草包,真是浪费了一张好皮囊。若兰公主悄悄对皇上说:“父皇,兰儿有些乏了,就先回宫了。”
皇帝一向疼这个女儿,既然宝贝女儿想要回宫,自然是准了,“兰儿,那你就先跪安吧。”若兰公主欠了欠身,道:“儿臣告退”便款款离开。
若兰公主急着离席并不因为她累了,而是有人等着她。若兰公主幼时无意间与相府千金文惠羽相识,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密友,若兰公主久居深宫,无友寂寞,文惠羽就是她唯一朋友,于是便求了父皇赐文惠羽一块可以进宫腰牌,皇帝看文惠羽与女儿玩开心,又是相府千金,家教修养都是极好,便放心答应了,从此,每隔一段日子文惠羽就会进宫与若兰公主品茗谈心,探讨诗词曲艺。
文惠羽坐思兰苑一个四角亭里,亭子小桌上摆着一把琴和一支笛子,她轻轻吹了吹手中茶,啜了一口。
“我来迟了,惠羽可是等着急了?”一个优雅动人声音从文惠羽身后飘来,文惠羽转身笑道:“兰姐姐,我倒是很贪图你这香茗呢,怎么会等急了呢。倒是你这么早离席不要紧吗?”
私下里,若兰公主从来都不要文惠羽叫她什么公主殿下,文惠羽也就很亲切叫她兰姐姐了。
若兰公主文惠羽对面石凳上坐了下来,道:“这种宫廷宴饮我早就厌倦了,尤其是这种权贵携子出席,父皇就是想众多王孙公子中为我挑选一个称心驸马,不过这些人全是些纨绔子弟,怎么入了我眼?”
文惠羽问道:“听说今日江大将军公子也来了,不知这位如何呀?”
若兰公主秀眉一皱道:“草包一个,文不行武不就,还是一个病秧子,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若兰公主又把清心殿事跟文惠羽说了,尤其是江待一作那首惊天地泣鬼神诗,文惠羽听后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若兰公主道:“罢了,不要提他这个无谓人了,惠羽今日不是说得了个名曲,要与我合奏吗?不知是什么名曲?”
文惠羽将曲谱递给她,道:“这是一首悼念亡国将士曲子,名叫《崖山哀》,其曲既有低婉哀思又有气势磅礴霸气,令人沉浸其中,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