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要回家的,这里让我表姐休息吧,你呢?”
“我?我当然不会管她啦!”祝惜辞不耐烦地扒拉着宋锦绣的晚礼服,气恼道,“所以我最烦这些裙子了,半天弄不清拉链在哪儿。”
赫胥猗端了水,见她搞不定,主动接过手来。
“还是我来吧。”
祝惜辞见她动作温柔,不解道:“我早想说了,你这表姐那么讨厌,你怎么一直以来对她那么没脾气?”
赫胥猗轻笑:“你知道的吧,宋家当初借了我们不少钱。”
“那不是宋文泽觊觎你那庄园么?”
“是啊,所以后来为什么他又没下手呢?”
祝惜辞一愣。
“你是说……”
“表姐才是我的债主,所以她才总是拿这件事挤兑我。”
宋锦绣拿私房钱给她还宋家的债,这一点恩情她永远不会忘记。
祝惜辞呆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
“她也真是够幼稚的。”
第33章
赫胥猗帮宋锦绣拉开裙子的拉链, 正想帮她脱下, 宋锦绣却突然挣扎了起来。
“不、不准碰我……不准碰我的裙子。”
她双手软绵绵地挥动着, 嘴里含含糊糊, 没有半点威胁。
祝惜辞哼道:“亏她还有点危机感, 明明不会喝酒却喝那么多。”
因她的动作, 赫胥猗一下变得艰难起来。
“你来帮我抓着她。”
“麻烦。”
祝惜辞口中嫌弃着, 人却已经弯腰拉住宋锦绣的手臂,抬膝轻轻压住她的腿。
宋锦绣泪眼迷蒙地望着她, 祝惜辞一低头冷不丁对上了她的视线。
“你这小人精, 从小就麻烦,遇到你算我倒霉。”
宋锦绣呆呆地望着她, 好一会儿才抽抽鼻子道:“惜、惜辞?”
祝惜辞没想到她还能认得出自己,露出平日里恶意满满的表情, 咧嘴笑道:“哟, 宋大小姐醒啦?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吗?”
一个女孩子家家那么不注意保护自己——虽说那混蛋爹是罪魁祸首, 但祝惜辞觉得还是该让她长长记性——长到那么大,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现在还是傻大姐似的。
防爹防弟防男人难道不懂吗?
宋锦绣似乎没发现赫胥猗也在场,嘴巴一扁,哭音道:“你、你要侵犯我吗?”
祝惜辞要被气笑了:她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去侵犯这家伙。
“对啊,你怕不怕!”
赫胥猗无奈地看了祝惜辞一眼。
“你别吓她。”
宋锦绣竟仍没有发现赫胥猗,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闭上眼,委屈巴巴地道:“那、那你轻一点。”
“……”
赫胥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宋锦绣对祝惜辞是那种小女生的崇拜——虽然祝惜辞更小,但她从小就颇有风度气场, 行事作风也不同于一般的大家小姐,在圈子里很受追捧。
没想到,表姐竟然是真的喜欢祝惜辞吗?
祝惜辞也被震惊得差点没从她身上摔下来,脸色奇怪地望着赫胥猗,很想当场问一句,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赫胥猗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赶紧帮宋锦绣脱裙子。
同为女性原本就没什么可计较的,两人又是表姐妹,赫胥猗对宋锦绣的身体没太大反应,乍一见还暗自比较了一下尹如琢的。
倒是祝惜辞一个震惊还没过去,紧接着又是一个冲击,吓得赶紧放开了手。
她的身形和尹如琢差不多,纤瘦高挑,愣是被宋锦绣那片丰腴的白花花晃闪了眼。
她可从来不知道,宋锦绣身材那么好。
宋锦绣被松开了手,疑惑张开眼,这回总算看到了赫胥猗,呆了一下竟哭出了声:“怎、怎么又是你,表妹你结了婚还要和我抢祝惜辞,我不要和你玩。”
赫胥猗头都大了。
“惜辞快来帮我。”
祝惜辞偏着脸,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我怕长针眼。”
“都是女人你怕个鬼,快点给我过来。”
宋锦绣哭哭啼啼发酒疯,折腾了半个小时,赫胥猗和祝惜辞两人好不容易帮她换完睡衣。
“这个麻烦鬼。”
祝惜辞累个半死瘫在沙发上,见宋锦绣安逸地躺在床上睡着了,动也不想动一下。
因为宋锦绣一直往祝惜辞身上扑,赫胥猗的状况好上不少,不至于衣衫凌乱。
“辛苦了。”
祝惜辞指着床上的人道:“这可是你表姐,我不管,你之后得好好谢谢我。”
“一定一定。”
两人休息了没一会儿尹如琢就来了,进门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一愣。
赫胥猗和她说完前因后果,尹如琢已是眉头紧皱。
“这一次是我疏忽了,想带走她的是谁?”
“嗨,那么大的场子你能顾得过来吗?是他爹造孽,没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
祝惜辞说得豪迈,两人都知道她有底气,也就不再插手。
“那我们先走了?”
按理说,宋锦绣是赫胥猗表姐,于情于理也该她留下照顾,只不过赫胥猗现在是知道这表姐到底什么心思,见祝惜辞不怕麻烦,也就乐得清闲。
祝惜辞挥挥手。
“走吧走吧,没事的。”
赫胥猗看向尹如琢,尹如琢点点头。
“我会嘱咐酒店人员注意的,你放心。”
两人告别祝惜辞,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司机开车,两人一同坐在后座,赫胥猗这才发现尹如琢似乎也喝了不少。
“是不是喝多了?难受吗?”
尹如琢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声音低哑。
“嗯,稍微有点头晕。”
“我帮你揉一揉?”
尹如琢眯着眼转头看向他,嘴角有一丝笑意。
“你也累了吧?因为宋小姐一直都没休息。”
她脸颊微红,比妆容更加艳丽,比平日增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
赫胥猗心中微微一悸,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时无法直视她的脸。
“我不累的,正好被一闹也睡不着了,我帮你捏一捏吧。”
尹如琢这才靠过来,声音担忧地问道:“酒味没有很大吧?”
香槟度数不高,调和后带着水果的清香,此刻没有有太大的酒气。
“没有,你放心。”赫胥猗轻轻揽住她的头,动作轻柔地按压着,“总觉得你在我面前很注意形象,听说别人夫妻结婚后都是越来越随意,不介意暴露自己最邋遢的一面。”
“邋不邋遢另说,我可不想让你讨厌,当然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这或许又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赫胥猗偶尔也有听那两位已经结婚的朋友提到过自己丈夫的陋习,尹如琢反正是一点坏毛病都没有——至少从没暴露过。
“看来我也得多注意一点。”
“你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希望在我面前,你能有最放松的状态。”
尹如琢眯着眼,一副全然放松的模样,赫胥猗的指尖穿插在发丝指尖,感受到的事如同丝绸一般的触感。
“这样说太狡猾了。”
尹如琢微笑道:“对不起,我是个狡猾的人。”
即便是在商场上,尹如琢也绝不算狡猾。她的猎犬绰号更多是由于敏锐的商业嗅觉,而在生意方面,她向来光明磊落。
和她相处越久,赫胥猗就越明白,尹如琢人如其名。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尹如琢磊落坦荡,让人自惭形秽。
“如琢,茯苓小姐……是不是喜欢你?”
尹如琢睁眼看向她,表情微变,似有惊讶和忐忑。
“为什么这么问?”
赫胥猗放开手,嘴角带笑挑眉道:“作为妻子,问这个问题很奇怪吗?我可不是你养在家里的金丝雀,什么外界传闻都不知道。”
尹如琢此时的表情倒是谁都看得出是开心。
“你说得对,是我不好,没有解释清楚。”
“哦,什么解释?”
妻子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尹如琢看起来反倒心情大好,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中。
“静怡和我是很好的朋友,这点是真的。我对她只有纯粹的友谊,这点也是真的。”
“所以她喜欢你这点,一定也是真的吧?”赫胥猗任她抱着,带着一点儿娇气道,“尹总桃花很旺嘛,处处留情。”
“没有这样的事,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会一直是好友。”
“感情是那么好控制的事吗?”
“静怡很理智,也很有理想,她很了解我,所以不会越线的……和我不一样。”
尹如琢似乎意有所指。
“你既然和她关系那么好,为什么我从没听你说过她,也从没让我们见过面呢?你是不是心虚?”
赫胥猗的醋意恰到好处——对,她只是在演戏而已,这只是为了让尹如琢高兴而已。
“你会吃醋我很高兴,但我也没傻到总是在你面前提自己过去的绯闻对象吧?”
“我看爸爸说你不解风情是大错特错了,你其实什么都懂。”
“你看起来怨念很大哦。”
赫胥猗靠在尹如琢的肩膀上,故意用指尖玩她衬衣的纽扣,喃喃道:“毕竟我在吃醋呀,晚上你可是陪了茯苓小姐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