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可能不行,他们把我压瓷实了。”
“...”
“...”
“干!”
映衬着健气怒吼的,是笔盒里的一团乱。
也就在这时候,笔盒里谁都没注意的门口传来了声响。
“吱呀。”
是书房门开的声音。
桑晚揉了揉眼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提拉着拖鞋往书桌边走的时候声音还微有些迷蒙。
“贱贱你干嘛呢,大早上火气就这么大。”
贱贱被压在笔盒内壁动弹不得可委屈坏了,心说,这是我要闹腾的么。
这么一会儿桑晚也走过来了,顺势垂眸往桌上一看,一眼便望见里面笔墨流淌笔身横飞的场景,登时秀眉微皱。
而这时候瞅见女主人进来了,笔盒里方才还在吵架的老几位瞬间安静如鸡,丝毫不敢再动弹。
就连向来胆大的老黑也安静下来,只是小眼神还在往桑晚那里瞟。
但是很快的,桑晚便面色舒缓下来,没忍住的轻笑出声。
“你们这是又打架了吧,怎么最近天天这么热闹?”
说着,她纤指微探伸向笔盒,轻易解救了被压在里面的小怪物,将他拎到面前。
贱贱被拎起来的时候还在怒吼:“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他什么叫规矩!”
一听这个他,桑晚立马就明白了:“你这是又和老黑吵架了?这么些年你俩就没和平相处过。”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先动的手!”
你又打不过人家。
桑晚看着小怪物这炸毛的样子心里憋着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叹了句:“你们最近可太活泼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
贱贱开口的时候仍然带着脾气,但是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最近有多年难得一遇的流星要降临,所以我灵力充沛,连带着笔盒里的那些家伙们都活跃起来。”
甚至,一向是死物的他们居然偶尔也能动弹了。
“那我也说了啊。”
桑晚回道,“说要给你们换大一点的笔盒,要么单间也行,你们不是群体投票拒绝了嘛。”
小怪物叹了口气。
其实这个结果他不意外,大家的想法他也都明白的,别看笔盒里的各位平时闹腾的挺欢,但感情还是很铁的,一时间说要分开住自然舍不得。
人类是群居动物有感情有牵挂,笔也害怕孤独啊。
“反正你们觉得好就行。”
桑晚温柔的笑了笑,“不过没谈看你们这么活泼,我偶尔也有点好奇其他笔的声音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桑晚和梁冰都只能听见贱贱一支笔的声音,连阿彩的都听不见。
这句话落下,笔盒里的老黑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贱贱则是心中卧槽一声警铃大作。
“女人!你有我这一个小可爱不就够了吗?!”
桑晚眸中含笑,却作势撅了撅嘴。
“那你说你最近灵力大增能动了,我让你给我跳个健美□□都不愿意给我跳。”
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让一支笔给她跳健美操。
小怪物要是有眼睛这会儿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劳资是男笔!纯汉子!跳什么健美操...卧槽老黑你说谁七秒真男人呢,你给我过来我要打死你!”
也不知道躺在笔盒里的老黑说了什么,惹得这小家伙登时就炸毛了,拦都拦不住的要冲上去干架。
巧的是,也就在他吼声刚落地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开门声响。
桑晚应声回头看去,毫不意外的是梁冰进来了。
在看到那人的一瞬,桑晚面上便不由自主扬起了笑意,连眉眼也温柔。
梁冰自是与她一般,眼中含笑走过来,顺势揽住桑晚纤腰,在她额间落下轻柔一吻。
桑晚任她搂着,被吻的时候仰面望着梁冰温柔着笑。
“你的笔盒遭殃了哦,非人类他物种斗殴,我又一次见证了。”
梁冰自进了门注意力就一直放在桑晚身上,这下听她这般说才扭头望向桌上自己的笔盒,随即挑了挑眉。
只见笔盒里乱得一团糟,她的好几只笔滚到一起,笔墨染得边边角角哪都是。
由此可见,这些家伙们已经激烈到用口水恶心彼此的程度了。
饶是冷静的梁冰看到这场面也颇无奈,她扭头看了眼正在偷笑的桑晚,又瞅了眼对方手里的握着的小怪物,叹了口气。
“贱贱先生,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还这么闹腾的吗?”
是的,结婚。
今年的桑晚她们二十四岁,刚刚结婚没几个月。
她们婚礼举行的那天自然也没忘了陪伴他们这么多年的小怪物,梁冰和桑晚还特意在婚礼上给贱贱阿彩找了个位置安顿着。
到典礼结束的时候,向来情绪澎湃的贱贱趴在阿彩怀里哭了个爽,连嗓子都哑了。
甚至而后好几天,小怪物都没能从激动情绪中走出来。
直到桑晚和梁冰度完蜜月回来之后过了几天,小怪物才扭扭捏捏的找桑晚商量,说是想给他的彩彩也举行一个婚礼,因为他老婆值得最好的。
桑晚听了小怪物这想法之后笑得温柔,心想这小家伙还挺浪漫。
再加上桑晚这人性子好,好奇心也强,就十分热情的答应了,还说要帮忙承包整个婚礼场地的布置和流程。
今天桑晚就是来找贱贱敲定最后一些细节的,只不过她大清早就被吵醒,之后又看到小怪物打架,就暂时把这事给忘了。
经梁冰开口这么一提醒,贱贱的注意力也瞬间从老黑身上转移过来。
“对的呀,晚晚,你都把我老婆带走一晚上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彩彩啊!”
“嘛。”
桑晚摸了摸鼻子,“做婚纱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新郎官你要耐心等待哦,而且我在想要不要参考你的意见呢,你说婚纱上是镶钻好呢,还是绣花好呢?”
被问到这个问题,一向开朗脸皮也厚的小怪物居然是害羞了,不过幸亏他黑看不出来。
然后他支吾了两声:“就,就都行吧,反正我的彩彩穿什么都好看。”
桑晚看见他这纯情的小模样直笑:“那好。”
“那,那你可要照顾好我的彩彩哦,别累着她,哼。”
明明是帮忙做婚纱的我比较累吧。
桑晚笑着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好脾气的回答道:“好好好。”
说完,她便妥帖的将小怪物安置到了桌上正中央放着。
随后和梁冰低声交谈几句,拎起笔盒里脏兮兮的几只要把他们顺手洗洗,便转身先出去了。
梁冰则是一直立在原地望着桑晚出门之后才回了头,食指微曲轻轻扣了扣桌边,望着贱贱轻笑。
“不许欺负我老婆。”
小怪物颇有点不服气:“你老婆还把我老婆带走了呢,我已经十几个小时没见到我老婆了!”
唔,这样一说好像也情有可原。
梁冰俊眉一挑,罕见的开了个玩笑气人。
“那你和他们好好相处,我可以去找我老婆了。”
孤零零躺在桌子正中央离小伙伴们好远,还见不到老婆的贱贱,看着梁冰离开的背影抽了抽嘴角,觉得阿梁现在是越来越坏了。
继屋子的两位主人先后离开之后,书房内便陷入一片寂静。
好战分子们都被带走了,也就没有笔再吵闹,大家该散的已经散了。
而桑晚这么一走,就是一整天,直到晚间天色昏黑了也没出现。
贱贱就这么一直眼巴巴瞅着门口,等他老婆回来。
“喂,老贱头,老贱头。”
低沉的男神音从旁边的笔盒里传来,毫无疑问这是老黑在喊他,然而此刻的贱贱根本没心情和他闹。
老黑见这笔不理自己,尝试性的又喊了好几声。
“诶呀,你就别撩拨贱贱了。”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响起阻拦了老黑,接着便有一只铅笔从笔盒里悄悄探出头。
这只铅笔是桑晚曾经用来画画的笔,后来她和梁冰结婚以后,就统一收在书房放着了。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这支笔还是位文艺女青年,并且对贱贱和阿彩的爱情故事颇为上头。
是笔盒里的cp头子。
眼下看着老黑在闹贱贱,这只女笔自然而然的就出言阻止了。
老黑闻言撇了撇嘴,但还是收敛了,换了个话题问贱贱。
“老贱头,你明天结婚诶,那今儿就是你最后的单身夜了诶,你不闹一闹?”
“闹你大爷。”
“...”
“...”
“再皮干你信不信?!”
“哼!”
贱贱轻哼一声,“反正你这种没有老婆的单身大龄男笔是不会懂的!”
老黑也是冷脸轻喝:“但是我有我的女神大人!”
“你死心吧!晚晚是阿凉的!”
铅笔插不上他们的话,又怕这俩吵起来,只能在旁边打哈哈。
“别吵啦别吵啦,吵翻天了还能动手咋滴。”
他们这三位这边吵的正热闹,恰巧吵醒了隔壁书页里夹着的另一只笔。
这位是自动铅笔,也是性子向来活泼,听见他们的声音露出头来,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