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亲,叶云染足足愣了半晌,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拿出来,否则,我剁了他。”
秦意之顿了顿,依依不舍的从他领口处伸出,乖乖的趴在他背后。
往日里,秦意之不是没有逗弄过叶云染,然而结果无非是被他的逍遥扇打的到处乱窜,秦意之一般不被惹急了,是不会对叶云染出手的。然而叶云染则不然,秦意之总是有本事将他惹得气急。
想近身?门儿都没有。
哪里还有今日这么好的待遇,能被叶小公子背着?
不行,秦意之这模样决不能被其他人看到。秦意之自身也在忍耐,身上虚汗早已将衣衫湿透,无尽梦回的白衣穿在他身上,映着他此刻绯红的脸,有种别样意味。
叶云染无心欣赏,他已被他折腾的临危爆发。
终于到了后山岔路处,叶云染吹了个口哨,不过一会儿,马蹄声脆脆,从另一条道路疾驰而来。
秦意之这副模样,要赶紧回无尽阁,去泠泉中泡一泡,否则,若毒火攻心,无人……帮他解药,他怕是会出问题。
将他扶上马,叶云染一夹马腹,飞速朝首阁外奔去。
秦意之软软的倒在他身前,叶云染握住缰绳的手正好将他捁在怀中。靠在身后冰冰凉凉的东西上,秦意之闭着眼睛,往里又缩了缩。
这是什么……好舒服……
他迷迷糊糊,本能的朝更凉爽的地方挪去。
脑袋靠在叶云染肩上,转了转头,往凉意更甚的地方挪去。而越挪……怎么越硬?
天知道叶云染此时此刻已经浑身僵硬如铁,除了控制缰绳的双手,他亦不敢再动分毫。
眉间忍耐已到极致,怀中那人一点儿也不听话,到处游走。
秦意之在马上被颠的难受,意识混沌间,竟然有本事转了个圈,从背对,到面对,半睁着迷蒙的双眼,看清了眼前那人。
“叶……九……”他皱着眉头,不开心的嘟起了唇:“我……难受……”
叶云染更快的催马,嘴中冷冷道:“现在知道难受了,当时跳出来作甚。”
但秦意之此番面对他而坐,没东西靠,整个身体开始左右摇摆,叶云染只能伸出一只手,覆住他的腰,禁锢住他的动作。
忽然被拉进怀中,秦意之疑惑的睁开眼睛,看见飞速倒退的景色。
鼻尖传来熟悉的香味,沁人心脾。
无人所见之处,他缓缓扬了扬唇角。
身体火热无比,只觉得从里烧到外,更尴尬之处在于他二人紧贴相对,奇怪至极,尤其是某一处,叫人无法忽视。然而就算这般难受,秦意之也从心底里觉着乐。感受着叶云尧清凉的体温,靠在他怀中偷偷无声的笑。幸好,他去的早,幸好,他看见了,也幸好,他跳了出来。
一切,似都是幸之所幸。
再策马一会儿,出了首阁的地界,他便能带他回无尽阁了!
叶云染忍耐胸口之人浑身燥热,他竟也一时觉得嗓子发干。
突然!
一拉马缰,马蹄立起,他猛地推开秦意之!
“你!”
被气的没了话,他怒视秦意之,却看见了一双极为委屈的眸子。
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微闭的弧度,与颤动的眼睫,无声无息间,叫人心肝一颤。
他……
他……
叶云染手握着拳,紧了松,松了又紧。
方才,若不是他躲得快,那儿便要遭人毒手了!
但又看他此时可怜模样,气都不知朝何处发,他道:“你若不管好你的手,我便将你丢在此处,叫你自生自灭!”
秦意之哪里有平时飞扬跋扈的影子,他此刻难受的模样,估计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然而还未等叶云染欣赏好,秦意之扭着身子,嘴里胡乱说话:“我好难受……你……不如给我……可好?”
刚刚才重新策马的叶云染差点又拉直了马缰,他不理,秦意之便开始撒泼,在他怀中无力的抗议:“你,你不给我,我恨死你了!”呼吸粗重,仿佛用尽力气说道:“下次再与你同乘一骑之时,便是我吃了你之日!”
叶云染脸颊绯红,全当没听见,再不看乱扑腾的那人一眼。
好一番折腾之后,秦意之终被叶云染扔进了泉水中。
耳鼻灌入清冷泉香,无法呼吸!
秦意之猛然睁眼——
眼前,一片黑如子夜。
……
从水中爬起,浑身湿透。
四周是陌生又森然的石窟,池水中散发着森森寒意,而水中坐着的少年眼眸更寒。回忆一点点汹涌,如梦一般,渐渐回转。
一席红衣湿哒哒的垂在身上,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站了起来。
“哗啦——”一声。
他走向岸边。
阴森鬼火在石窟上耸动。
他蒸发干了身上黏腻的水珠。
抬头一看,“八寒池”三个字映入眼帘。他皱了皱眉,八寒池?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回忆啦,回忆。攻受第七章相遇。
专栏中有两篇预收文,一篇古蛋《将军骑马不开车》,一篇咸蛋《钙舞首席[娱乐圈]》。还有愿意支持的小伙伴可以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啦,感谢!
这里先放古蛋文案: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戏鬼将军年轻气盛,性子好玩,从十年禁锢的高阁上抢回个男人,锁在家中,日日把玩,夜夜折.辱。
将军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儿色。战场之上,也不忘一探敌营,瞅瞅对方大帅早就名闻天下的貌好之姿。
挤在窗户缝从下往上一路瞄,眨眨眼睛:噫,好腿,好腰,好身材!
可是越看越觉得,怎么有点眼熟?
敌军刑场之上,万千矛头所指,将军苦不堪言,可怜兮兮道:“好栈衣,你看我养了你那些年,好好说话,切莫动粗。”
栈衣但笑不语。
将军威武霸气,牛气冲天,铮铮傲骨,绝不服输!
从此,再没出的来敌营……
第2章 大闹阎罗殿
*
这几日,阎罗殿内是被闹得鸡飞狗跳。
有一人肆无忌惮的躺在虎皮绒毯之上饮酒而欢,一膝弯起,一手执壶,脖颈上扬,仰头而尽。
下头百鬼暗影搓搓,全都伸着脑袋好奇的往阎罗殿内瞧着。
阎罗殿阴森可怖,石壁雕刻着千奇百怪凶神恶煞的鬼神,各个青面獠牙,怒目圆瞪。
石殿四个角落幽蓝鬼火飘忽闪动,将这地狱中的暗无天日映衬的更加鬼气森森。
而这死一般沉寂的殿中,却因那饮酒之人的一席红衣,将此处添了些别样的色彩,那抹红在这百鬼窜动的无间地狱中明亮无比,叫人一眼便能看见。
殿外有个小鬼头盯着那红衣哥哥看了半晌,转过头问身旁的年迈之人:“爷爷,那个小哥哥好好看啊,他是谁?”
“不知道啊。”爷爷咳了咳,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道:“那个小哥哥早就下了无间地狱了,只是一直沉睡不醒,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又是何人。”
“哦,这样哦。”没得到答案,小鬼头兴致缺缺。
“不过嘛。”爷爷又道:“阎王爷对他很是看中,一直将他魂魄养在八寒池中,每日都要去瞅上两眼,要我说,这小哥哥呀,定是个极为重要又尊贵的人。”
“哇。”小鬼头眼睛亮晶晶的瞧着上方那人。
然而,皮相嘛,都是表象。
这几日阎王爷不在,无间地狱中本是一切正常,但谁知道这位祖宗此时苏醒?将这里闹的是鸡犬不宁。
睁开眼便闹着要走,但他是已死之人,怎可随意放之?
酒喝罢了,腹填饱了,他便开始不消停了。
一身红衣,斜眉入鬓,神色飞扬。肩抗一把玄色伞,指百鬼,威胁道:“让我走,否则,我将你们无间地狱尽数毁去!”
阎罗殿的官兵都不知该怎么办,都知道这个人是阎王爷几百年来日日看顾的人,纷纷抓耳挠腮。
虽然无人让路,但也无人拦截,双方僵持不下,少年等的有些不耐烦。
“不让?那可别怪我了。”手腕飞转,伸出食指,食指上悠然窜出一股火苗,热气“腾”的四溢,殿堂之上一片惨叫声,那热气滚滚涌来,丝毫不让人怀疑能将这些鬼混焚烧殆尽。
正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传来一声暴怒:“秦意之!”
秦意之收回火苗,见到来人,朝他吹了声口哨:“哟,我说谁呢,你可回来了,快放我走。”
来人正是阎罗殿的主人,正怒气冲冲的向他走来。
“走什么走!你就给我乖乖待在这,哪里也不许去!”
“不行,我必须走!”秦意之神色微凛,语气毫无商量余地。
阎王爷见哀嚎一地的鬼魂被刚刚那火苗弄的东倒西歪,气便不打一处来:“你给我把你那破伞收回去!下来!跟我走!”
“去哪儿?”
“跟我走就对了,别那么多废话。”阎王爷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里小声骂道:“呸,都怪那个臭华澜,非给我塞这么个祖宗进来。”
一边怒瞪秦意之:“还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