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告智脑（完）
连召和程素问步调一致地走进法庭，表情自信、步伐沉稳，比前两天还要多的记者堵在栏杆外面，却统统被忽略了。
今天的弹幕也刷得格外欢快呢。
【“他们不能换一套衣服吗，三天了，还是这身儿”
“素问律师的衣服还挺合连召大人的身的”
“小智脑真可爱”
“快看，法官须又抖了”
“同情记者们，没一次采访到了”】
李春生老师抖着法官须宣布开庭后，双方又就昨天没扯完的皮继续扯了起来。
控方拼命强调，不，当事人不想结婚；辩方反驳，不，明明当事人就在和你这个律师谈恋爱……
整个法庭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而连召听得冷汗直冒。
直到素问提出了今天的论点。
“婚姻自由应该首先有选择结婚与否的权利，再是在其中一种选择中寻求更多的可能。”
第一句话一出，全场气氛立刻一滞。专家们素养都很高，立刻就嗅到了与众不同的气息，都屏气凝神，继续聆听。旁听席上的人也不是弱智，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也认真起来。
“辩方强调早婚政策尊重雄虫的意愿，但是，意愿，从来不是判断拥有权利与否的标准。一千年前，人分高低贵贱，平民们说自己生来不如贵族高贵，自己的生命是低贱的，并且他们是发自内心这么认为的。接受了现代教育的我们都知道那是错误的，是被洗脑的结果，平民之所以成为平民是因为他们并没有选择的机会。那么婚姻也是一样，雄虫拥有再多选择结婚对象的自由，他拥有的也不是婚姻自由。选择结婚与否，与吃饭喝水一样，是一个仅关乎自身的选择，不危害社会，是完全正当的权利，法律凭什么禁止它？”
“何况在挑选伴侣上，雄虫也并非有完全的自由，一旦他不能在25岁生日前做出选择，就会被强行和科里希金指数第一的雌虫结婚。是的，繁衍是我们的本能，也是全星际所有种族的本能，所以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婚姻、选择生育，但这是我们的权利，我们享有它，而不需要被强制拥有。我们享有结婚的权利，更享有不结婚的权利。我们可以选择结婚和不结婚，我们更可以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享有结婚的权利，更享有不结婚的权利。”
“对，不管连召大人有没有和素问律师恋爱，和结婚与否没有半毛钱关系嘛”
“说的太好了！早婚政策是强制，我们不要强制！”
“支持支持，尊重少数派”
“意愿不代表权利”
……】
智脑方的律师沉默半晌，放弃了回辩。对方说到了关键点，他倒并非无可辩驳，只是没有必要。
他自然是早就知道这其中的不合理的，不过政策总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符合一些人的期望，这条政策在当时是众望所归的，现在既然有这么多人不满意，那去掉也未尝不可。
说穿了，他只是社会的服务者，不是虫族的管理者，他没有利益相关，可以完全以大众意愿为准。
法官走流程询问双方还有无异议，双方均表示无异议，然后进入投票阶段。
观看直播到这里，有资格的人就会接到投票通知，可以赞成、反对或弃权，一小时后不投也视作弃权，因为会当庭公布结果。
陪审团五十人，三十三人认为“雄虫早婚政策”违宪，十二人认为合理，五人弃权。场下十一亿多观众，近七成认为连召方应当获胜。
“法官宣布，”李春生看了眼结果，“控方胜诉，‘雄虫早婚政策’违宪，应当废除。”
消息传出去后，外面围观的朋友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浪传到法庭内。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起的头，有志一同地鼓起了掌。
弹幕里也炸开了。
【“婚姻自由万岁！”
“早婚政策违宪哇哇哇”
“连召大人超棒”
“想嫁 ！”
“连召大人并不想娶”
……】
庭外记者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发出了通稿——当然，是早就写好了的两份，听到连召胜诉就发了其中一份。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去，还等着连召他们出来做第一手采访呢。虽然连召这几天都没有理他们，但是不妨碍他们继续努力呀。
连召笑着起立和程素问拥抱了一下，素问仗着身高腿长，把连召整个都温柔地拥进了怀里，不过还算克制，没有更出格的举动。
连召觉得没什么，景仪见了倒是冷哼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律师在打什么主意。
智脑们化为光粒子消散了，去准备废除政策相关事宜，毕竟也不是什么小事，还是尽早开始准备为好；而连召他们需要自己走出去。
出庭后，无数记者对着连召他们开拍，提出了五花八门的问题。
“请问打赢官司您有何感想？”
“有什么想对大众说的吗？”
“请问您现在还和连召律师住在一起吗？”
“有人认为你们是炒作，不久后肯定会结婚的，请问您怎么看？”
连召停下来，准备说两句。收音设备都对准了他。
“我很高兴打赢了这场官司，有这么多人能够认同我的想法。”他落落大方，毫不怯场，“官方的论词素问已经在庭上替我说尽了，我就说两句别的。在很多人眼里雄虫因稀少而尊贵，我虽然是个雄虫，但也并不自认高人一等，也劝大家不要妄自菲薄。早婚政策虽然表面看起来损伤的是雄虫的婚姻自由，但雌虫又缘何故被到了年龄的雄虫挑来选去，被强娶去呢？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这次政策的废除其实对大家都有好处。另外，因为太多人问了，我就再说一下吧，我和素问之间是纯友谊，请不要妄加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话说完了，连召就准备走了。
素问呢，神色暧昧，对连召的发言也不动容，看着连召要走了就跟着一起离开。他虽然是陪着连召打赢了这场官司，但是智脑的那些资料对他也挺有参考价值的，至少……连召不会是意外……
“再说两句吧！”
“连召阁下！”
“程律师怎么看连召阁下的发言？”
……
记者仍不放弃，追着上来，早有准备的素问护着连召上了飞行器，以高超的驾驶技术“呲溜”一下就把所有人甩开了。
等他们到家后，网上的大家仍然讨论得火热，连召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主页下的评论。讲故事的人要将他的主页淹没了。
“感谢连召大人，我就是一个被挑选的雌虫。我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被选中的时候，也是挺期待的，但是我的雄主也不爱我，今年，我已经是第三次住院了，我刚刚失去了自己的雌子。我总想着忍吧，谁让他是雄虫呢。但是看了连召大人的话，我终于决定去起诉离婚了。”
“我是一个终身不婚的雌虫，我有我的爱人，他也是雌虫，我们不能结婚，但是我们很爱彼此。我的爱人曾经和一位雄虫匹配指数第一，很幸运的是，那位雄虫大人没有选择他。这是我第一次公开讲出我的秘密。”
“我的雌父与我一同观看了这几天的直播，谢天谢地，他终于不再要我去见雌虫了。本人雄虫，利益相关，快25了。”
“感觉连召大人真是推动平等的先驱啊，这一声大人我叫得心甘情愿，不为他雄虫的身份，而为他的行为。”
当然，还有新闻，报道他诉智脑获胜了什么的。还有他说的那段话，“连召为平权发声”什么的。
嗯？“惊天flag！连召阁下澄清与程素问只是朋友”是什么……本来就是朋友好吧。
“吃饭。”尚余朝客厅这边叫了一句。
“来了来了！”正在写文件的素问积极响应，立刻跑到了餐厅。
连召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也跟了过去。
把老尚请过来给他们做饭自然是程素问的主意了。上次他说的让老尚加入他们的改革还算数呢，这不，就把人请来给他们做饭了。在他们忙于诉智脑的时候提供饭菜，这是多么大的帮助啊！
最主要的是，老尚做饭非常好吃，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潜在丛林里烤只兔子老尚都烤得比别人好吃。
他那家店实在太偏了，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尚余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关门跑过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虽然瞎了一只眼，但自认于生活并无妨碍，枪开不了，锅铲子总拿得了嘛。程素问这样麻烦他，他虽然总黑着脸，但其实内心还是很为自己有用处而高兴的。
轻松愉悦地吃过了饭，把剩饭剩菜装装好哦，放进冰箱，素问和连召自觉跑去洗碗。
尚余看着两人共同劳动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不过看到战友能幸福，还是很开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更新了，好棒棒！我要评论，我要反馈QAQ这几天其实设置了几个好笑的点，不过看大家的反应并没有被逗笑……
第14章 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