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在乎,万千子民会在乎,天下人会在乎!小九,别再让朕失望了,你也玩够了,你若是放不下当年那个女娃,朕再派人去帮你找,至于这个唐若初,以后不必再见了。”
安九咬牙说道:“小九若是不答应呢?”
父皇说了些什么安九从来没有记住过,她只记得与唐若初的点点滴滴,她只知道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将她们分开。
“朕已经为你赐婚宣阳大将军,你只需要安心出嫁便是,等过了这阵风波,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都会把你这位九公主忘了的。”
“父皇,你能堵得住悠悠众口,可你堵得住人心吗?”安九红着眼睛看着父皇,只道:“若初忘不了我,我也忘不了她的。”
“忘不了也得忘,小九,你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要再挑战朕的底线!朕即便再宠你,也有的是法子罚你。”
安九咬着嘴唇坚定说道:“我不嫁,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让我们分开,即便是生死,我们也相随。”
“你!”
皇上被安九气得直捂住胸口,一旁伺候的太监连忙劝道:“九公主,你少说几句话吧!皇上这段时日身子羸弱,还担心着你的安危,九公主诈死一事已经让皇上伤心了,莫再伤了皇上的心。”
安九咬牙说道:“父皇,小九可以一辈子不嫁人,如果父皇担心小九折损了皇家颜面,那就请父皇将小九贬为庶民,或者奴婢也可以,只要能让小九跟若初在一起,小九什么都愿意舍去。”
“包括你的父皇母后都可以一切舍去吗?”皇上怒拍桌问着。
安九顿了顿,小手嘀咕说道:“小九也可以当奴婢随时进宫来看望父皇母后嘛。”
“你!”皇上指着安九说道:“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还喜欢的是一个女人,你要如何许她未来?”
安九一怔,坚定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我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给她,也只有我的陪伴才能让她开心。”
此时纳文理走了进来,向皇上与安九行礼。
安九顿时激动地问道:“师父,若初她回去了吗?她有没有生我的气?”
纳文理没有想到安九会直接问他唐若初的事,顿时吓个半死,连连看向皇上这边。
直到纳文理看见皇上授意的眼神后,这才敢开口说道:“九公主,无心崖上没有人,或许唐姑娘已经回去了。”
“没有人?”安九疑惑地说道:“不可能的,若初她等不到我是不会回去的,除了她以为我不要她了,所以她伤心离去,不行我得去安慰她。”
“放肆!”
父皇大怒,拿着桌上的杯子朝着安九砸去,这也是第一次,受宠的安九被父皇如此对待。
安九顾不上其他,只是跪在地上求着父皇,不停地说道:“父皇,我求你让我去见她吧!我真的很担心若初会出事,如果她误会了我,她该有多伤心,如果她相信我,那么她现在不在无心崖上也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小九真的很担心她,求父皇成全!”
安九一字一句都是唐若初,安九不停地磕头求情。
安九故意往地上的杯子碎片磕去,额头很疼,疼到流血安九也没有停下。
这是安九的苦肉计,只有让父皇心疼了,才能换来一丝机会。
安九不知道自己磕了多久,地上都是血迹,额头很疼,可是安九每每想到唐若初还在等她,她的心就更疼了。
“求父皇成全!”
安九的模样叫皇上也不忍心再看下去,安九只见父皇别过了脸去,虽然故意不去看她一眼,脸上神情却都是心疼。
她还在等,等父皇开口。
“你以为这样做朕就会成全你们?绝不可能,宣阳大将军贺君意仪表堂堂,手下更是掌管了十万大军,他才该是你的良配。”
“求父皇成全!”安九假装没有听见父皇的话,只继续磕头求情。
“绝无可能!”
“求父皇成全!让小九再见若初一面!”
安九知道父皇不会成全,可是她想不到将来,此时此刻她只是担心唐若初的安危,她害怕唐若初伤心难过,她害怕唐若初会出什么事,她只想见她一面,告诉她她的决心,告诉唐若初她喜欢她的恒心。
此时纳文理心疼着安九,也连忙说道:“皇上,九公主此言不假,那无心崖上有些血迹与打斗痕迹,也许唐姑娘当真出了事,九公主担心她也是应该的,情字就算要断也不能再一时半刻上断。”
“若初出事了?”安九担忧地站起了身来,连忙问道:“父皇,你到底让不让小九出去?”
皇上见到安九这副模样,便指着安九说道:“朕就知道你诡计多端,这就是你的苦肉计。”
“什么计也好,小九也知道如今已经无计可施了,可是小九只是担心若初的安危,小九一定要出宫去看她。”
“不可!你与她必须断了!”
安九见父皇态度坚决,便转动着眼珠子,只说道:“好,父皇,这是你逼小九的。”
说罢,安九忽然朝着殿外哭着大喊道:“母后,父皇欺负九儿了!父皇要囚禁九儿了!母后救命啊!母后,父皇不疼爱九儿了!”
“你你你!”皇帝气得直指安九,怒斥道:“你这卑鄙无耻的性子究竟是随了谁?”
此时几个太监慌张跑了进来,连忙禀告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提着刀往这边赶了!”
听罢,皇帝吓得没坐稳,差点起身想躲桌子底下,忽然间见四周无处可躲,便指着安九说道:“滚滚滚!”
安九连忙笑道:“多谢父皇成全!”
安九连忙跑了出去,却不想脚刚刚踏到殿外时,便听见父皇在里面说道:“九儿,朕只许你见唐若初一面,若她无恙必须回宫,若是你不回宫,朕就不能保证唐若初真的无恙!”
安九一顿,心一沉,只是沉眸叹息着,继续往宫外跑去。
第54章
张公公亲自送安九出了皇宫。
张公公跟随安九父皇多年, 最是懂安九父皇的心思。
安九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张公公,小九想问你一个问题?”
张公公恭敬说道:“九公主言重了,公主殿下只管问, 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何父皇这么怕我母后?”
从小到大, 父皇一直宠着安九,其实安九心里很明白,那是因为她父皇怕极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她母后。
张公公笑着说道:“因为皇上心里有皇后娘娘。”
“可是母后从来不见父皇,见了也不会有好脸色?”
要说他们恩爱,安九倒是看不出来哪里恩爱了, 要说他们不爱,安九又不明白他们之间互相谦让的宠爱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公公叹息说道:“大概因为皇后娘娘心里差点皇上的位置。”
“你是说母后不爱父皇?”安九疑惑不解。
每次父皇下朝后, 母后总会贴心地给他准备上他最爱的点心茶水,虽然母后的寝殿门依旧紧闭,但是父皇每夜翻墙进去母后也没有说什么。
“其实皇上与皇后娘娘毕竟是两国联姻,两个从未相见过的人就这样勉强在一起,自然会有一些磕磕碰碰,奴才记得当年皇后娘娘在母族还有一位心上人。”
“心上人?”安九更加不解, 疑惑说道:“依着母后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嫁来了。”
“后来人死了,皇后娘娘也就认了。”
“认了?”
在安九的眼中, 她母后的性子可不会如此,怕是殉情也要跟随那人吧!
“我若是母后,定不独活。”
“皇后娘娘自杀过, 可是后来又被救活的。”
安九:“......”
“难道母后就没有再想死过了?”
“没有。”张公公摇头,继续说道:“人死过一次,很多事也就明白过来了,皇后娘娘心怀天下,为了两国邦交而留下,皇上对皇后娘娘亦是一见钟情,后来也有了皇子和公主殿下你,这么多年了,自然也就认了。”
安九眼帘垂下,思索着说道:“想必这些年母后心里很苦。”
“公主以为皇上对皇后娘娘如此宠爱,难道当真没有让皇后娘娘动一点点心?”
“公公你好狡猾,又想劝我。”安九说道:“我与母后不同,我认定的人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至于那个什么宣阳大将军的,他也一定比不上父皇。”
张公公说道:“此言差矣,说不准公主殿下见着他就喜欢呢。”
“这辈子都不可能。”
张公公听着安九坚定的话语,便转意问道:“那么公主殿下以为,你若是真跟那名江湖女子走了,结局会如何?”
“我会一辈子快乐。”
“错,公主的千金之躯未必能在江湖漂泊,公主也未必能经历得住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也许那名江湖女子会保护公主殿下,可是朝廷这边呢?一国少一位公主或许旁人以为没有什么,可是若是宣阳大将军狼子野心,手握重兵造反,又没有联姻公主的制止,结局又是如何?”
安九反驳道:“我从未想过参与朝廷争斗,我只想跟若初在江湖行侠仗义,为何要将这些事压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