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跟着要账的“大哥”们也傻了眼,哪有这么骂儿子的?他们打了几个回合,发现自己不是乔午的对手,都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了,看乔午的眼神除了畏惧,还有同情。
乔午还没动手,白斓已经气得炸了毛,就见一只大毛团箭矢般冲出去,锋利的爪子又快又狠,几下子就挠掉了乔智勇的一块衣服布料,并一大块皮肉,血很快渗出来,染了一身,虽然不是致命伤,可也看着狰狞可怖。
白斓战力全开,若不是碍着乔智勇到底是乔午的亲生父亲,当着他的面弄死了,会损了乔午的阴德,白斓恐怕真会活活撕碎了他。
乔智勇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扯着常年受烟酒侵袭的破锣嗓子,嚎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这、这猫怎么这么疯,不会有狂犬病吧?”不知是谁扯了一嗓子,围着乔午家门的几个人,尤其是被乔午“胖揍”的几个“大哥”,早就想离开了,现在找了这么个理由,当即撒腿跑开。
见“大哥”们带着头跑,乔智勇和他带来的几个亲戚,也都不再多留,跟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直到跑出了这个小区,几人才毫无形象地扶着腰大口喘气,乔智勇嚷嚷着让“二叔”给他叫个救护车,然而二叔心里知道乔智勇没有钱,一旦叫了一定是他来掏腰包,又摸~摸自己的一脸血,龇牙咧嘴地找借口跑了。
二叔走了,其他几个亲戚也都跟着作鸟兽散,找乔午要钱的时候,他们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晚辈指手画脚,可轮到自己掏钱,谁也不是傻~子,都不愿意去填乔智勇的窟窿,何况一个个都挨了一顿打,免不了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打几针狂犬疫苗,也只能自认倒霉——找乔智勇报销是不可能的了。
很快就只剩下骂骂咧咧的乔智勇和那几个“大哥”单独相处,那几人见到乔智勇那副欺压儿子的嘴脸,早就在心里看轻了他几分,虽然他们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却也有底线。
更何况想到这家伙的儿子这么厉害,还养了只疯猫,乔智勇还大言不惭地带着他们来收钱,不是存心逃账吗?
而且他儿子的房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锁头真有那么结实?他们几个撬了半天也撬不开,只能傻乎乎地在门口等着……一个想法冒出来,“说,你是不是串通你儿子联合起来赖账?”
“我哪儿敢呀!”乔智勇委屈,可几位“大哥”哪里肯信,把在乔午那儿受的欺负,一股脑地还了回去,乔智勇先被猫挠,又被胖揍一顿,“行凶”的“大哥”们临走时还留下一句最后通牒:“我们只跟你要钱!以后别跟我们使花花肠子!”
这样一来,又是打,又是吓,一把老骨头实在吃不消,自己颤颤巍巍打了个急救电话。
楼道里恢复了安静,乔午的手仍旧抖得厉害,摸了几次才从兜里掏出钥匙,对准锁孔,白斓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受了委屈的蠢人类,因此一人一猫都没注意到白斓脖子上挂着的“水晶”,忽然闪出一点荧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高能预警~
☆、第四十章
进了房间, 乔午随手锁了门,其实这道门锁非常老旧,几乎破旧到“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境地,不过真正防贼靠得也不是锁,而是隐藏在众多小广告里的符纸们。
乔午把自己重重摔在沙发上,习惯性地摸烟,可身上那一包不知是不是与那些人扭打的时候, 掉在了哪里,白斓趁机劝:“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乔午本来烟瘾也不大, 只是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一种发泄渠道罢了,听白斓这么说,居然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白斓安安静静蹲在茶几上, 与乔午大眼瞪小眼——如果是别人欺负了乔午,当场打回去, 也就出了气,可偏偏是乔午的亲生父亲,白斓踟蹰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可没过五分钟,乔午就自己冷静下来, 甚至抽~出空拨打了妖妖灵,报了警,“有人斗殴,对, 还涉嫌非法赌博。”
白斓眼见着这位有着阴阳眼、符箓造诣不浅的“乔大师”,条理清楚地做了一把大义灭亲的“朝阳群众”,仍旧有点反应不过来,抬起爪爪凑过去:“你其实还是担心他对不对?不然为什么举报那伙人?”
乔午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情绪,不承认也不否认,半晌才说:“我不担心他,我和他没关系。”
白斓很想伸出一只手,默默乔午的脑袋,他还从来没见过乔午这样脆弱的样子,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四体不勤,又懒又贫,看着像是没毕业的豆芽菜似的,可遇到危险时,是勇敢而强大的。
乔午终于展现出和外表贴近的脆弱时,白斓却深深感到无能为力,连摸一把他的脑袋也不行,白斓心里情绪起伏,最终只是拿毛茸茸的耳朵蹭了蹭乔午的下巴。
乔午倒是伸出手,在白斓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我没事。”
事实证明,乔午不可能“没事”。
乔午还真的听了白斓的劝,没再去找烟抽——他直接去开酒了。
乔午家里的“藏酒”数量不多,胜在种类庞杂,有中秋时吃大闸蟹送的、没开封的黄酒,有去便利店看着瓶子精巧买回来的白葡萄酒,有逛超市时顺手拿的大瓶梅子酒,还有两瓶高度“牛二”,以及冰箱里冻着的冰啤酒。
乔午最开始只开了白葡萄酒,他也不吵也不闹,甚至开着电视慢慢喝,可喝着喝着白斓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人是存心要把自己灌醉!
乔午喝酒喝得奇快,没过多久,桌子上就多了一溜儿空瓶子,白斓正想夸一句“酒量不错”,就听乔午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彻底把白斓哭傻了。
有的人喝高了就睡觉,有的人酒过三巡吹牛逼,有的人狂笑不止,有的人东倒西歪地闹事,有的人嚎啕大哭。
可乔午并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他安安静静地喝,喝高了就“吧嗒吧嗒”默默流眼泪,算是很奇特的醉酒反应了,不吵不闹的,看着“酒品”倒是很好。
乔午一边流眼泪,一边往嘴里灌啤酒,白斓一爪子按住乔午的手:“你喝得太多了,混着喝更容易醉。”
乔午仍旧很听话,连白斓整只猫跳上他的身体,都没被抱怨一句“你多重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乔午居然就乖乖的、真的放下了杯子。
只是眼圈还是有些红,嘴里不知嘀嘀咕咕在说什么,这人沾了酒一点预兆也没有,平平静静地喝了半天,白斓还以为是乔午深藏不露,现在看来,酒量岂止是差,简直差得令人发指,现在的乔午已经醉得说胡话了。
白斓把圆脑袋凑过去,想听清乔午咕咕哝哝地在念叨什么,凑到他嘴边,才听到乔午竟是在叫“妈妈”,白斓想到乔智勇来闹的那一场,不由得又心疼起来。
乔午喝了酒,可嘴里吐出的气流非但不臭,还带着点酥~酥~麻麻的痒意,吹得脖颈处的绒毛都跟着微微颤抖。
白斓只觉一阵热流从小腹起,暖洋洋地涌遍全身,想到白天时,乔午这个手欠的,摸了自己那里,以及姜依蔻喋喋不休的科普,又觉得身上的热度太高,燥得他口干舌燥。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这种感觉熟悉而陌生,白斓热得不行,嘴上却没停,喃喃地劝乔午:“你别喝太多了。”
乔午脸颊红红的,因为酒气上涌,连脖子也被熏得发红,很热似的用力一扯,衣领堪堪拉开一个扣子,露出半截微微泛红的锁骨,白斓更口干舌燥了,他呆若木鸡地盯着乔午看,忘了劝解。
白斓觉得自己可能真是被姜依蔻那女人说中了,莫不真的发~情了?怎么身上这么难受?
白斓想伸出舌头舔舔鼻子,却发现够不着。
白斓正疑惑,抬起爪子,再一看,哪里是爪子,分明是一双大手!白斓心里闪出一个念头,莫非是……变成了人?
这个念头已经非常奇怪,可更奇怪的是,白斓并不觉得自己的念头奇怪,仿佛能变成~人是理所当然的,似乎从前在两种形态中转换就是家常便饭了,可记忆像被齐根斩断,少了重要的一截儿,他死活想不起来。
白斓看了看自己的手,目光又滑到粗~壮有力的胳膊上,继而想到什么似的,低头一看,妈的,果然没穿衣服。
现在燕市正是最冷的时候——气温骤降,却还没供暖。
可白斓并不觉得冷,反而感到身上暖烘烘的正好,白斓打算起身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是什么模样,却忽然感到身下一紧。
乔午抱睡眠公仔似的,紧紧箍~住了白斓,也不知他是怎么练的,居然八爪鱼似的整个人贴了上来,长长的睫毛翕动之间,扫到白斓精壮赤~裸的肌肉上,白斓感觉自己的体温更热了,几乎能立即喷出火来。
乔午环着白斓的脖子,抽抽噎噎地说了一句:“妈妈。”
“……”白斓觉得体温得到了有效的下降。
白斓打算先把乔午撕下来——他自己光溜溜的,现在被乔午死死抱住,热气喷了一头一脸,越看越觉得这人乖乖的模样有点可爱,简直要把持不住,如果真做了什么,等这家伙酒醒了,非给自己贴一身诅咒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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