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每天至少要进行二十组的对抗训练,对手是北木雪从禁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本事不小,特别在配合上面,往往能让墨周箫雨三人吃个大亏,以至于完全不敢轻敌。
在他们三人磨合期间,北木雪的大军回帝都了。此后,他们的对手晋升为北王爷贴身暗月卫,除了长魂和冠禾这两个重伤尚未痊愈,还在修养的,和从留在皇城之后就再没露过面的铩羽,剩下九卫刚好分城三组,轮流和墨周箫雨、叶客馥、周有七三人对练。
累是累了点,但墨周箫雨到是有种乐在其中的兴致,叶客馥的体力最差经常被单独增加体能训练。
最让人意料的是周有七,不管是体术还是灵能,周有七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可怕的高手。但由于天生“星子”的限制,导致周有七的灵能境界已经到达极限,无法再精进。
庆幸的是周有七习得周家御鬼密术,此术诡异神奇,却非邪术。
叶客馥曾好奇,墨周箫雨为周无已之遗腹子,为何未习得鬼术?
墨周箫雨只是笑而不语,并未解答。
御鬼之术,需要极为苛刻的条件,特别是习术者本身,就需要是活着但鬼气恒生之人。也就是说,要学鬼术,最基本的一个要求就是从小生活在百鬼之中。
周兮吻自生来便是半鬼,俗称“鬼之子”,不需要后天之力就能以最殷实的基础习得最强的鬼术。但周有七则不同,他本不是周家人,在鬼灵之中没有半分优势。加上“星”体,比不上至阴的月者那样亲近鬼灵,也比不上至阳的日者克制鬼灵。可见在修习鬼术的时候,他吃了多少常人无法预料的折磨。
对于这个顽强的青年,墨周箫雨是佩服的,而对周有七和那个死傲娇的舅舅之间的感情,墨周箫雨有是羡慕的。
虽然他有北木雪,但墨周箫雨很羡慕他们那种任何人都无法分离的亲密。他和木头之间,要很久以后才会有这个可能吧。想象一下,如果他也在那么小的时候遇到木头……
很遗憾呢。
“哥?哥哥……哥!”
“嗯?”从神游中回来,墨周箫雨看到眼前张牙舞爪的叶客馥,刚才完全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墨周箫雨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问道,“小叶子,什么事?”
“你傻乐什么呢?”叶客馥无语地趴在桌子上,“我说,我把师尊打晕了……”
“啊?”
“谁叫他不肯那个……的……”叶客馥理直气壮地说着,但在墨周箫雨越来越诡异的目光下,再厚的脸皮也泛着可疑的红晕了。
墨周箫雨流氓地吹了声口哨,调侃着:“看不出来啊,小叶子,胆儿够肥的哈~”
“我、我也不想啊!我要是不这么做,师尊就是别人的了!”叶客馥怂拉着头,头发都暗淡了许多,似乎很遗憾,“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你说我都把他灌这么醉了,他还能有力气反抗。那我就把师尊打晕了,可这特么就尴尬了,他晕了怎么上我啊!”
“噗——”
墨周箫雨刚喝的茶,被叶客馥这露骨的话给刺激得又回杯子里了。
啧,上好的茶,就这么给浪费了。
但导致这事儿的始作俑者丝毫没自觉,特心大地瞅着墨周箫雨,表情还挺嫌弃的:“哥,你能好好喝不,到嘴里又吐回去,恶心不?”
这特么怪谁啊!
墨周箫雨放下茶盅,伸手就是一巴掌,往小叶子脑袋后边儿呼过去了……
接着就是一阵尘土飞扬,心里舒坦了,墨周箫雨停下手,重新换了杯茶。
“干嘛揍我?”叶客馥可怜巴巴地说道,如果那张原本可爱的娃娃脸不那么鼻青脸肿的话。
墨周箫雨扫了叶客馥一记冷眼,悠悠说道:“我只能说——你欠揍。”
“哼!”
“你说说你自己,下春【哔——】药,假绑票,装重病……哪样成功过?”
每说一件,叶客馥就更颓废一分,最后撒丫子跑墨周箫雨旁边,殷勤的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嘿嘿,哥~你最好了~~出个招呗~”
要说墨周箫雨和叶客馥也差不多,两个半斤八两。
突然!
凤眸迅速闪过一抹暗光,光洁优美的手突然搂过一脸茫然的叶客馥,墨周箫雨微俯下身,两颈交错,淡粉色的唇抵在叶客馥的耳边低声魅笑,“别动。”
叶客馥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天啦噜,自从知道哥是日者过后,这吸引力简直翻了一倍不止啊!表误会,纯粹对美丽的欣赏罢了。
“你师尊,就在你身后……”
“呀!”叶客馥惊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要不是墨周箫雨摁着,非得跳起来不可。
“这么激动做什么?”墨周箫雨恨铁不成钢的在暗处拧了叶客馥的软肉一把,疼得叶客馥两眼冒泡,可算是老实了。
狭长的凤目挑衅地看向前方大枣树底下站着的人,更是故意收紧了手臂,不过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冷呢?墨周箫雨不禁疑惑。
“不是……哥……”叶客馥的声音抖了抖,“那什么……哥……哥……”
墨周箫雨被叶客馥吵得眉头一锁,“号丧呢?”
“哥夫在你背后站着……”叶客馥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都无声消音了。
“……”墨周箫雨一僵,小声耳语,“那你怎么不早说!”
叶客馥委屈巴巴:“你不让我说啊。”
墨周箫雨:“操……”现在怎么办?!
叶客馥:“呃……”我怎么知道?
墨周箫雨:“……”跑?
叶客馥:“……”可行……
两双眼睛无声交流着,身后响起看似平静的声音:“箫雨。”
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
墨周箫雨刚翻出墙跳下去,地没踩到,落进某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怀抱。
……又是这万恶的公主抱!
“呵……呵呵……好巧啊,木头。”
北木雪万年不变的表情,和冷淡的令人发指的语气:“是很巧。”
墨周箫雨默:“……”
北木雪熟练地抱着装死的某只,淡定地走过王府的廊道、花园……最后回到书房。
“来这里干什么?”
一路上装死的墨周箫雨诈尸了。
北木雪目不斜视:“处理公文。”
“那我来这干嘛?我又不用处理公文。”
“看我处理公文。”
“那多无趣啊。”
“我不介意你去找几个有趣的。”
“……”
这□□味儿,傻子才闻不出来!
墨周箫雨不是傻子,自然乖乖闭嘴,在旁边坐得那叫一个规律,眼观鼻鼻观心。
但那也坚持了没一刻钟,憋闷不住了,墨周箫雨先是在书房里晃悠,话说来了这么久,他还真没来过书房。
书房里很整洁,并且东西放置得很规范,也没有多余的摆件。想起住的屋子里也是一样,除了那副用来……的山水画,墨周箫雨有意无意地瞄了正在认真看公文的北木雪一眼,的确就是个无趣的木头。
可没法,他就稀罕这个木头。
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墨周箫雨擦了擦溢出水珠的眼角。
自觉地扒拉开北木雪的手臂,往那令他感觉最安全的怀抱里缩,直到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墨周箫雨便很快就安稳地睡熟了。
北木雪将视线从公文上移开,落到睡得安静的人的脸上,目光温柔,嘴角浮现出难以发觉的浅笑。
回到被墨周箫雨被抛下的小叶子那儿——
“握草!哥你不仗义啊,扔下我就跑!你等等我……呃……师尊……”
艾祁青(师尊)抓住叶客馥的衣领:“客儿,我觉得你有必要与我解释一下方才的事。”
叶客馥干笑:“刚……刚才,呃……我和哥闹着玩的。”
艾祁青皱眉:“哥?”
“呃……前段时间结识的义兄,忘记告诉师尊了。”
松开手:“好吧。你长大了,你的私事我也不用再……”
叶客馥扯住面前的蓝衫广袖,紧张,但是语气又非常不满:“你总是这样……明明在生气,为什么不说?”
艾祁青:“……”
叶客馥收紧手,轻轻上前,额头紧紧抵在艾祁青的后背:“……世俗的目光真的就那么重要?”
艾祁青:“……”
“那我走了,你为什么还要……找我……”
艾祁青:“……”
叶客馥慢慢加重力气,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面前的背对着他的人的后背,双手也从后面抱住对方,手指紧扣,生怕被再次推开。
“本来……那把匕首都丢了,我也决心……把对师尊的感情埋在心底……”感到艾祁青动了动,叶客馥怕他要跑,用力收紧手臂,“可我又在一家铺子找到它了,我忍不住,把它抢回来……然后它又离开了我的手中,被哥哥捡到了,后来,哥哥把它还给我了。就在同一时间,师尊你出现了。
我当时就在想,这是缘分。”
叶客馥的声音很小声,很轻,似乎怕声音再大了一点,就会惊动到他好不容易才抱住的人,也因此显得小心翼翼。
“师尊……你……心里有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