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品种叫什么来着……我想想,牛油直线?应该没错。铲屎官好像对纯色和直线有种超乎寻常的钟爱,家里除了新来的小牛直,还有一条亚成的火焰直线,红得那叫一个娇艳欲滴。一条粉`嫩嫩的三文鱼直线,还有条是我妈——一条高贵冷艳的暴风雪。
所以我的性格可能是随我那素未谋面的爹爹。
最后一条既不是直线也不是纯色,身价却是家里最高的,一条白化红棕榈。
不过说真的,我每次看到那条棕榈,都想把她身上的红点点一个个抠下来。真是逼死强迫症蛇了。
七条蛇有六条都是玉米,黑王在里面算是个异类。此刻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睛盯着小牛油:“可爱,想吃。”
我忍不住打个寒噤,连忙说:“收起你的想法,你要是把他吃了,铲屎的一定打死你。”
讲道理,六条玉米也打不过一个黑王,如果把我们全部混养在一起,估计最后要被黑王吃得渣都不剩。当然除了我。
黑王又懒洋洋地摆了摆尾巴。铲屎官忽然把我捞过去,勾着小牛油对我说:“来来来,看看,你儿子。”
……?
铲屎的你吃错药了吗,你是觉得黑+白=黄,还是公+公能生孩子?
“看看嘛,”他又拍拍我的头,“知道你是蛇里最聪明的了,记得看好你儿子,不要让黑王对他产生什么想法。”
说我聪明我倒是很受用,可是管好黑王……臣妾做不到啊。
我盯着小牛油,小牛油也盯着我,我们交替吐着信子,熟悉彼此的气味。
他真的好小啊……还没铲屎官一根手指头粗。我都能一口把他吃掉吧……
“沉舟,季沉舟?”铲屎官忽然开始喊,“沉舟你好了没啊?”
没人应答。
“沉舟侧畔千帆过?”
还是没人应答。
“病树前头万木春?”
“来了来了。”季沉舟总算出现,正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表情无奈,“你能不能别一叫我名字就背诗?”
铲屎官朝他勾勾手指:“快过来。”
“快递到了吗?”季沉舟凑上前,一眼就看到了小牛油,伸手想去摸他,“真好看。”
铲屎官一把拍开他的手:“别碰,小心吓到它。”拿盖子把蛇盒盖好,用字典压住,慢慢推到一边,“让它好好静养两天,熟悉环境了你再玩。”
季沉舟哭笑不得:“那你这么急着喊我来……就为打个照面啊?”
“当然……是因为你洗太久了嘛。”铲屎官站起身来,勾住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出去吃饭。”
“我都洗过澡了又突然说出去吃饭……”
“懒得做了懒得做了。”
两人走到门口,铲屎官又突然回头,指着我跟黑王说:“玩够了就回去,不准下桌子。”
房间门被关上。我吐了吐信子,心说你俩才认识一个月,就又是留人家洗澡,又请人家吃饭,还给人家买蛇的,我要吃醋了,哼。
果然还是只有我家黑王最爱我……等等黑王你在干什么?!
他停在小牛油的盒子前,直勾勾地盯着里面看,而无知无畏的小牛油也隔着盒子一脸天真地与他对视。
“可爱,想……”
我一尾巴糊在黑王脸上。
他愣了愣,继而叹气:“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又喃喃,“你不会还真想把他当儿子吧?”
“那倒没有。”我说,“不过这好像是铲屎的给他未来老公买的蛇,所以你还是收敛点。”
黑王“哦”了一声,忽然朝我凑近,漆黑的眼瞳也亮起来,把信子探到我嘴边:“那我不吃他,吃你行吗?”
第22章 番外:换垫材的鸡飞狗跳
“啊……好臭!好臭!你们怎么这么臭!”
一大早我就被铲屎官的大叫吵醒,不为别的,只为今天是例行铲屎的日子。
我扭头看了一眼黑王,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并不想为铲屎官的铲屎行动所动。
很快铲屎官就铲到了我们这里,把玻璃盖子移开,伸手将我捞了出来,扔进地上的大箱子里。
哎?这是要做什么?铲个屎而已,居然还要把我逐出家门?
我摔在箱子里,发现这里除了我还有其他的蛇。首先入眼的就是那条想忽视都难的火焰,其次是三文鱼小可爱、棕榈美人以及暴风雪贵妇。
没错,最后那只是我妈,她今年已经六岁了,放在人类里差不多是四十岁,但依然风韵犹存,比我只白不粉。
可惜她的下巴和腹部早已发黄,说真的,长到我这个年纪的暴风雪,没有几个下巴不黄的。而我身上的黄非常非常淡,肉眼几乎难以识别,可以算接近纯白色了。
所以我不怕铲屎官哪天会把我卖掉,像我这么好的品相,想不开才卖给别人。就是这么任性,哼。
我相信铲屎官心里一定无数次在想:你有着这么好的基因却偏偏去搞基,真是白瞎我养你这么多年。
切,搞基怎么了,看不起搅基蛇?
我母亲好像还是铲屎官高三毕业的假期买的,当时他别提有多爱她,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给她。当然他现在也很爱,否则也不会一直养她这么多年。就是人的爱难免有限,养一条蛇的时候,爱全部在她身上,养了好几条蛇,就只能把爱平分了。
我朝她爬过去,每次见面的时候我都会朝她打招呼——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我还是很珍惜。可惜我认得她,她并不认得我,也不知道我是她儿子,只是象征性地吐吐信子,表示她并不排斥我。
我之所以会知道她是我母亲,是铲屎官在给她换水的时候,顺手把她拿出来放在我眼前,指着她跟我说:“看看,看看,这是你妈。”
我估计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可我却记住了。所以我一直认为我比别的蛇智商高。
跟母亲打过了招呼,我把视线转向粉粉嫩嫩的三文鱼。他这么粉,却偏偏是条公蛇。
我跟他的感情还不错,因为我刚出生的时候,他也刚被铲屎官买来,所以我俩还在同一屋檐下住过一段时间。
小的时候我俩都粉,现在我白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粉。
他主动凑过来跟我打招呼,彼此摩擦了一下身体,再分开。不过我现在不敢跟他凑得太近,我怕黑王咬他。
火焰从我们眼前爬过,她是真的名副其实,就像一团行走的火焰,走到哪里烧到哪里。她爬到棕榈美人边上,互相吐信,辨认了一下对方的气味,随后无事发生地错开,各干各的互不干预。
我艰难地把视线从火焰身上移走,看了看棕榈,又后悔地移了回去。她身上的红点点……真的好想抠啊……
我们蛇是独居动物,被铲屎官强行扔在一起,自然不会乐意与别人分享领地。好在箱子够大,他们几个各自占了箱子一角,剩下我可怜巴巴地呆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着他们,我突然就有点想念我那乖巧可爱的小牛油,可惜他太小了,虽然我们玉米没有食蛇性,可如果把他放在一群成年亚成蛇中间,谁也说不好发生点什么事。而且他是铲屎官单独喂养,时间跟我们都不一样,不会赶上例行铲屎。
“你们真是的啊!下次拉屎能不能好好拉,别蹭到盒子上行不行!一个个都长得貌若潘安美如貂蝉,就不能管好你们的屁股!”
铲屎官一边清洗盒子一边大呼小叫,我摆了摆尾巴,心说这可不干我事。像我和黑王这么聪明的蛇,这么可能乱拉屎,我们每次都固定拉在垫材一角上的。
按理说铲屎官养蛇八年,不应该为这种事情乱喊乱叫,估计是这次大家都没管好自己的屁股,逼他这种懒人一下子清洗四五个盒子,才把他搞得这么暴躁。
我又看了看东西南北四方镇箱神兽,他们并没有悔过自新的自觉。唉,果然还是只有我这种聪明的蛇,才会体谅铲屎官了。
铲屎官终于洗完了盒子,铺好新垫材换好新水,才满脸嫌弃地来捞我们回家。他刚一探手,就愣了,看着我道:“奇怪,你怎么在这?”
什么??不是你把我硬从被窝里揪起来扔到这来的吗?
“真是把我搞蒙了。”他叹了口气,刚要够我起来,我就看见黑王的脑袋忽然出现在箱子边缘。
惨了,铲屎官你是真的蒙了,怎么能把我抓走还放任玻璃箱盖子开着任由黑王越狱啊!!
他也立刻发现了黑王,大叫一声正要伸手去抓,可黑王比他还快,已经一个猛子扎了进来。
箱子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不,蛇窜蛇逃。
我本以为黑王会率先去追火焰,因为她的体型最小,谁成想他居然上来就去追我幼时的好伙伴三文鱼,可怜的三文鱼被他撵得满箱乱爬,想出去,又碍于箱壁太高无法越狱。
“你们给我停下!停下!”
铲屎官拼命想抓住我们,可成年蛇在惊慌之下展现出来的力气还是不容小觑的,蛇身上又滑溜溜,他一时间谁也抓不住。我见他急得满脸通红,估计生怕黑王伤了谁,屡次伸手去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