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屋子,却没看到阮怀因的人影。
“阮先生呢?”宇文刚问完,外边又突然炸了一声雷。
“哥,要不然你先躺下行不?这么抱着我也不是个事儿啊……”封时岭叹了口气,拍拍直往自己怀里钻的哥哥的肩膀说。
“你……你要抛弃我?”封时崖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真是可怜又好笑。
“咱们得先把电闸修好不是?你看宇文先生一个人,找东西效率就太低了,我去搭把手嘞。乖,不怕,啊?”封时岭哄孩子似的,半拖半抱把封时崖送回房间里。
“有小丑怎么办……”封时崖缩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问。
“那就给他吃棒棒糖。”封时岭翻了个白眼说。
“没有糖……”封时崖委屈地说。
“你这不是?”封时岭拍拍哥哥的腹部下的倒三角区。
“呜呜……被咬掉怎么办?”
“那就变性去。”
“变成女人了你还爱我吗?”
“爱爱爱!老子爱你!”封时岭说着,在哥哥额头上亲了一口:“乖,等我回来,你个傻鹅子。”说完轻轻拍了拍封时崖身上的被子,从一旁的背包里翻出手电筒,就跟宇文出去了。
两人打着手电在阁楼杂物堆找东西,一边交流着。
“我觉得那个阮先生有点怪怪的。”封时岭说。
“我也觉得,这人之前来过这儿吧?连房价都不问一下,一甩手就是几百块,这些钱从哪儿来?”宇文说。
“不是钱的问题,他刚才说什么东西来了,还有,他说来这里找偏离了长生的东西?那是什么?”封时岭翻开被遗弃的椅子堆,发现了一个盒子。
“刚才的话题说一半,封先生,你和你的哥哥来这里,是不是听说了不老人的故事?”宇文想了想,干脆直击重点。他觉得这时候隐瞒事情真是不明智的选择。
“没错,听说这个村子里有个不会老的人,如今已经活了七八十年了。但是我俩就是在这村子里出生的,却从没听过这档子事。”封时岭说着,用手扫扫盒子上的灰,轻轻掰开盒子上的金属扣,打开来,只见盒子里放着两枚尖牙,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犬齿,但是不长,特别短,也不算锋利。
“说实话,我也是见小报纸上报道这个,但是却从没人证实才过来看看的……嗯?你发现了什么?”宇文凑到封时岭身边,用手电照了照那个盒子。他见盒子里放着两枚犬齿,也心生疑惑:“这东西真奇怪?谁会把牙齿放在这么好的盒子里?这是天鹅绒的吧。”宇文摸了摸盒子的底衬说。
两人正被牙齿吸引,突然听到有人踩着木质楼梯上来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手电光照在来人脸上,搭配那人笑嘻嘻的脸,这诡异一幕真是把人吓得不轻!
“阮先生你到哪去了!”封时岭看清来人的脸,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说。
“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听你们说要找保险丝。喏,这里。”阮怀因笑着摊开手掌,只见他手心里躺着两枚全新的保险丝。
宇文站起来,笑着走过去说一个就够了,拿起一个保险丝就下了楼,往电闸那边走。
“您在哪找到的保险丝?”封时岭一边问一边合上盒子,把盒子拿起来。
“我自己带的。”阮怀因笑着说。
封时岭愣了一下,他站起来,上下打量阮怀因。
“下雨,打雷,停电,烧坏保险丝,不是套路么?”阮怀因笑着说完,耸耸肩就下楼去了。
电算是回来了,屋子里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
封时崖裹着被子从房间里出来,张开手臂,用被子把坐在客厅里研究那两枚牙齿的封时岭包起来,吓得封时岭差点就要打人。
“喏,阮先生,您说是什么东西来了?”宇文给几人泡了杯茶,坐下来问阮怀因。
“你们没在门口看到那玩意儿吗?”阮怀因问。
“那玩意儿?”宇文摸不着头脑。
“那东西,像个稻草人,咧着嘴呢,瞪圆了眼睛朝我笑。应该只是个假人吧。”封时岭说。
“那个啊,你看到的那个倒是恶作剧,还不危险。不过你们要小心,我看看啊,明天,后天……你们要不然就快点回去吧,别在这里待着了。”阮怀因一边说一边掐手指算着,活像一个算命先生。
“那个到底是什么啊?”封时崖眨眨眼睛问。
“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等它出现了再说,现在我想先找到那个家伙。”阮怀因说。
众人见撬不开阮怀因的口,也没办法了,只能闭上嘴不再询问。
不过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倒是都明确了,就是要找那个传说中长生不死的人。
“你们外边收集的情报很有限吧?毕竟有些东西是你们看不到的。这样吧,这几天你们要是不想走,我倒是可以带你们玩一玩。”阮怀因笑着说:“作为交换,长生人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插手了。”
封时岭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说:“既然能够让我们稍微了解点东西,那就,看看您带我们接触的那些值不值得我们放弃寻找长生人了。”
阮怀因笑了:“你这男娃娃算盘不小,行,就看着吧。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第3章 第三篇、
众人就着雨声雷声睡了个觉,反正封时崖是睡得极其不安稳,抱着呼呼大睡的封时岭警惕地盯了一晚上窗子,生怕外边突然进来个什么东西,一晚上脑袋里各种播放小剧场,什么午夜大逃杀了什么斧头惊魂了什么床下有鬼了什么无头尸了……到最后越来越害怕,索性是抱着弟弟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隔壁浅眠的宇文也吓得半夜睡不着。
结果这一晚上过去,封时崖和宇文一起顶着熊猫眼泡速溶咖啡,一起唉声叹气。
封时岭的桃花眼半眯着的时候看起来就很惺忪,封时崖以为自己吵到了弟弟害得弟弟也睡不着,急忙道歉,还把咖啡捧上去,一脸太监伺候皇帝的狗腿样。
最晚起来阮怀因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是他昨晚的确睡了个好觉。
幸运的是早上雨就停了,外边阳光正好。
“冒险啊,当然是晚上出门才有意思。”阮怀因笑着说,并没有行动的打算。
宇文看了封氏兄弟一眼,说自己要趁着天亮去取材。
“我同你一起吧。”封时岭说。
封时崖当然要跟着自己的弟弟走,却被摁住了,还被塞了一个盒子到怀里。
“午饭我给你带,你就在别墅里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还有你惊吓的,到时候晕过去拖我后腿,我可饶不了你。”封时岭换上齐膝短裙,站在宇文身边,朝哥哥挥挥手说,将中指交叉叠在食指上。这个动作只持续了一秒。
封时崖看明白了弟弟的手势,等弟弟出去,才打开盒子,拿出里边的东西捏在手里看。
“这是人的牙齿啊,也不是乳牙了,收着做什么?”封时崖反复看着那颗牙,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筒状放大镜来看。
“我跟你说的第一个故事就跟这两颗牙齿扯点关系吧。”一旁的阮怀因摸着手里的杯子,对封时崖说。
民间有一个传说,现在已经很少流传下来了,说是人年纪轻轻掉成牙(那些人对恒牙的另一种说法),这个人就会很早死去,也不是没有科学道理,年轻就牙齿松动有可能是因为得了重病或者早衰。而应对早衰的方法就是把掉下来的犬齿收藏起来,然后每天给牙神供奉生肉,直到症状缓解。
“这当然只是封建迷信了。”阮怀因笑着说。
封时崖从没听过这种说法,他恳求阮怀因仔细说说,是不是真的有人因为这种办法而缓解了病症。
“恰恰相反,这种办法只会让人更快死掉。”阮怀因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
封时崖愣了一下,接着问:“真的吗?可是这种办法流传下来了吧?那一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所以现在已经很少人传说这种迷信了。这个倒是跟你要研究的长生完全相反,怎么,有兴趣听?”阮怀因歪了歪脑袋,问封时崖。
“嗯!先生,告诉我吧!”封时崖的想法也很简单,什么事情都是有正反两面的,说不定掌握了失去的规律,就能逆转,把失去的抓回来。
“我先跟你说说他们信奉的牙神是什么吧。”
阮怀因说,牙神本来不叫牙神,而是邪神,因为去掉了偏旁部首,让人误读了。用生肉供奉邪神,就是要让邪神为自己办事。人都知道,邪神存在的目的,大多是破坏和消亡,这个被人供奉的“牙神”也不例外,它恰恰就是造成人早衰的因素。
供奉邪神的流程也和供奉牙神的流程一样:取某人身上的一部分组织,放在盒子里,烧香祈愿,然后献上贡品。当然,邪神可不管你要什么,它们只要收到贡品,就会按照自己的规矩来办事,那就是去杀人了。
“可是……这就很奇怪了,让人更早死去,还会流传出这种迷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封时崖想不明白,于是发挥好奇宝宝的本质追问道。
“在人衰弱之前会掉发,身体也会萎缩。喏,我想你见过小孩子吧?皱巴巴的很难看吧。在人死去之前会因为骨质压缩软骨硬化,全身蜷曲,皮肤皱褶发黄,变成像新生儿那样的状态,人们以为那些人是返老还童了,就真把这种方法当成延长寿命的法子了。实际上这些人死前非常痛苦,但是人们相信凤凰涅槃还要经过烈火考验呢,这点痛苦当然不算什么了。”阮怀因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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